自古科举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为了当官,考得好当大官,考得不好当小官,从来没听谁大声地嚷嚷我考中状元为的就是今后回家种田放牛。
所以当包拯提出让陈庆之到开封当差的时候,陈庆之还是有些心动。
要知道在官场之上,一个好的引路人有多么的重要,须知就连包拯当年中第之后,也一连蹉跎了许多年,直到五十多岁才当上这开封府尹。
若是有他相助,想必自己在官场的路走得会更顺利一些。
陈庆之笑了笑道:“大人厚爱,学生自然铭记心中,只是这件事来得有些太突然,我想回家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呵呵,这是应该。”包拯并没有多少不悦之色,要是陈庆之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自己倒是还有些失望。
翻过这页之后,陈庆之便提起这次来见包拯的目的,一听说他是为了昨天抓来那人,包拯便冷笑道:“像这种小案子有什么可以审的,人证物证皆在,那洪田金自己也承认自己是为了报复你,打算陷害于月姑娘,人已经被我下了大牢,估计没几年的功夫都不会出来了。”
陈庆之终于松了口气,自己从来不惧正面之敌,怕就怕这种鸡鸣狗盗之人在后面惦记你,只要有一次疏忽,对自己都堪称是万劫不复,既然洪田金被下了大牢,那自己终于可以放心了。
又跟包拯聊了会天之后,陈庆之便告辞,出了开封府之后,自己犹豫了一下,却并没有转身回家,而是吩咐道:“小六子,咱们去码头。”
武小六一下就反应过来,劝道:“今天这么好的日子还是算了,等到小官人高中之后,再去谢他也不迟,到时候不光是你有面子,喻成虎不也脸上添光吗?”
听武小六的话,陈庆之也觉得有几分道理,现在的自己说好听的是举子,说不好听的就是白丁一个,可自己若是中了进士就不一样了,进士老爷登门,喻成虎的脸上也算添些光彩。
笑着点了点头:“那好,就依你,咱们先回家。”
马车回到陈家之后,陈庆之就再也没有出来,不光他没有出来,陈家的几个女人也没有露面,五月楼的装修还在继续进行着,老军营的改造也进行得很顺利,铺子里的棉被又一次被抢空掉,买不到棉质内衣的姑娘们也在抱怨着,却不知何时才会买到最新的款式。
等到了三天之后,武小六便早早地来到了贡院门口,此时贡院外早已经是人山人海,人人都是心情紧张,一个个伸头探脑地望着贡院的方向,等着最后榜单的公布。
此时陈家的客厅中,陈庆之与四女同在,每个人都显得心思不宁,一遍又一遍地望着门外,月小小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皱着眉头道:“早知道等着这么难受,还不如跟小六子去贡院呢,这时候怕是都得到消息了吧。”
算了算时辰,陈庆之摇了摇头:“应该还差一会。”
看着陈庆之那云淡风清的样子,白依依好奇地问道:“相公就不着急吗?”
“急什么,该中的肯定会中,不该中的急也没有用。”陈庆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重新坐了下来。
就在白依依无比佩服陈庆之的淡然时,倒是苏小容扑哧忍不住笑道:“相公真能骗人,这茶这么苦你都能喝下去,还说不是骗人。”
苏小容说完,陈庆之脸上立刻纠结了起来,苦着脸道:“本来只是觉得这茶水跟平时有些不同,被你这么一说,还真的苦得要死。”
客厅内原本紧张的气氛一下变得轻松了起来,陈庆之说是不紧张,可是十几年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今天吗?要说不紧张才叫奇怪。
时间过得异常的缓慢,茶水都换了好几遍了,武小六终于从外面匆匆跑了过来,脸上的表情不是大喜,却是有些古怪,客厅里的女人们一下就紧张了起来,月小小眼睛一瞪,焦急道:“到底考中了没有?”
武小六这才明白,自己复杂的情绪好像影响到了大家,连忙点头道:“中了,考中了。”
客厅内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白依依埋怨道:“既然中了,为何还板着一张脸,真是吓到我了。”
倒是陈庆之心思一动,好奇地问道:“中了第几名?”
“第三十八名。”
刚刚看到这个名次的时候,武小六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陈庆之这一路考过来可是极其顺利的,每次拿到的都是头名,所以在他看来陈庆之就算拿不到会员,也至少在前十名内,谁料最后只排到了第三十八名,实是大出所料。
更加让武小六感到难受的是,在第二十三位上,自己居然看到了叶子轩的名字。
想当初小官人手下败将,怎么就爬到他的头上呢?
武小六想不通,只能把这个问题交给了陈庆之。
一听到陈庆之只排到了三十八名,几女脸上的笑容一下就黯淡了不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苏小容劝道:“相公不要太过难受,也许这次发挥不佳,不是还是殿试吗,若是考中,还可以状元及第的。”
比起她们脸上的紧张,陈庆之却是随意得很,哑然失笑道:“我都没觉得难过,你们难过什么?三十八名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快让人准备些红包,一会报喜的到了,怎么能连红包都不封。”
看到陈庆之轻松的样子,几女的情绪也开始缓和了起来,毕竟对她们来说,会元是好,可是并不一定能拿到状元的头衔,只要相公多多努力,不是没有机会的。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之后,报喜的衙役来到了家门口,一封封厚厚的红包被封了出去,陈府里的气氛也变得热闹起来,武小六早早让人到对面的酒楼定了几十桌席面,把宅子里的人全都聚到了一起,大家高高兴兴地吃了一回。
直到夜深人静时,酒宴终于散掉,回到房间之后,苏小容似乎觉察到陈庆之哪里有些不对,低声道:“相公,你没事吧?”
摇了摇头,陈庆之有些感叹道:“怎么能没事,本以为最差也应该会在十名之内,没想到却掉到了三十八名,很难说其中没有顾随的‘帮助’,毕竟一辈子只有这一次,有些不甘心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