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六,十八点大?”
孙战傻了一样看着陈庆之盅里的色子,接着双眼猛然变得通红,伸手指着陈庆之怒道:“你出千。”
“呵呵。”陈庆之淡淡地笑了笑,鄙视地摇了摇头:“你也算是赌坊里的老人了,怎么连一点规矩都不懂呢?你说我出千,你得把证据拿出来,今天你要是拿不出证据,我可就要动手了。”
说完,陈庆之挥了挥手,一旁的人连忙把早就准备好的刀子跟托盘拿了过来。
陈庆之把刀子抓了过来,淡淡道:“给你个机会,自己选一根。”
看着那寒光闪闪的刀子,孙战身体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跑,肯定是跑不掉了,自己都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整个赌坊都已经被人团团围住,敢跑,先把腿打断。
难道就真的让他把自己的手指给剁下去吗?
看到陈庆之邪笑的模样,孙战突然‘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拼命地解释道:“陈公子饶我一命,我知道,上次骗你是我不对,不过这次我肯定不会在骗你,五月楼的地契还在我手上,马上就可以送到你手中。”
陈庆之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淡淡道:“问你几个问题,先老老实实回答再说。”
“陈公子请问,我全都说。”
“第一,你把五月楼卖给了几个人?”
“两家。”胡耀武比划了一下,继续道:“除了你,还有一个姓洪的。”
“卖楼的钱呢?”
“除了还赌债的,剩下全都输了。”
这就是赌徒的下场,明知道赌博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坑,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哪怕是拿着骗来的这些钱跑掉,说不定能也舒舒服服地过完下半辈子。
现在好了,钱没了,自己也跑不掉了。
陈庆之轻轻一哼,继续问道:“第二,在县衙给我们办过户文书的是谁?”
“那是我一个兄弟,他本人是县衙的一个小吏,公子那天过户的文书的确是真的,是他从县衙里偷出来的。”
剩下的陈庆之也懒得去问了,自己干脆地问道:“五月楼的地契在哪里,马上给我,咱们之间的恩怨就算一笔勾销,要不然的话,后果你是知道的。”
看着陈庆之手中的刀子,孙战连忙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知道,那地契被我藏了起来,陈公子跟我来。”
陈庆之带着人跟在孙战的身后,胡耀武带着人则跟在他的身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一间破旧的小院中,孙战进去之后,很快便从一处隐秘处把五月楼的地契找了出来。
只不过这一次,陈庆之却没有轻意地放过他,而是安排人手先把他关了起来,回到开封府,又让人找到那位范玉安范县丞,直到把五月楼过到自己名下时,自己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事情还没有完,洪田金也是花了十万贯的,想让他搬家,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陈庆之也不想惹过多的麻烦,毕竟会试马上就近在眼前,若是这时闹出点什么大事出来,对自己的声名还是有些影响的,所以,再一次去五月楼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准备好了十万贯的银票。
大家好说好商量,各自相安才是最好的结局。
过了几天,五月楼也始终没有重新营业,当陈庆之挑开门帘进去的时候,楼内趴在柜台上睡觉的掌柜没好气道:“今天打烊不营业,客官换一家吧。”
“我找洪田金。”
陈庆之的声音一响起,那掌柜一下就把头抬了起来,看到他带了这么多人进来,脸上露出一丝紧张,颇有些警惕道:“你这是干什么?难道还想打架不成?”
“那倒不是。”陈庆之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在掌柜面前晃了晃道:“告诉洪田金,我今天是来给他送钱的。”
“送钱?”掌柜的更加疑惑,只是自己不是洪田金,也没办法替他作主,让陈庆之稍等,自己连忙去通知洪田金去了。
为了找到孙战,洪田金也是费了不少的力气,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候,听到掌柜的消息,一听陈庆之带人找上门来,自己立刻想到上次打架的事情。
看来陈庆之这一次是想跟自己带硬的了。
忙三火四地找人,凑了三、四十号之后,洪田金终于进到了五月楼。
一挑门帘,洪田金便用手中的短棍指着陈庆之道:“姓陈的,没有你这么欺负人的,你要是再动手,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跟你耗到底。”
看着洪田金摆出这么大的阵势,陈庆之只是微微一笑,把手中的银票一亮,淡淡道:“这里是十万贯银票,也就是洪员外买这五月楼的钱,现在我把这钱给你,这五月楼以后就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不怎么样。”洪田金脑子一动,立刻就想明白了,陈庆之这是想息事宁人呀,拿钱把自己哄走,然后这楼归他?
走可以,不过自己可是掏了十万贯钱的,要是一文都没赚到的话,自己岂不是憋屈得很。
似乎已经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陈庆之心里微微一叹,淡淡道:“那依你的意思,想要多少?”
“上次你打伤我那么多兄弟,这诊金、药费、安家费加在一起,怎么着也得七、八贯才行吧?”
顿了顿,洪田金脸上露出一丝戏虐的笑容,淡淡道:“一口价,十七万贯,怎么样?”
这分明就是趁火打劫嘛。
陈庆之长长地叹了口气,慢慢把银票塞进了怀里,淡淡道:“原本我是想和平解决这件事,就算我吃点亏也无所谓,谁知你是根本不把我的话当真呀,既然这样咱们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怎么,想打架,我怕你不成?”洪田金一晃短棍,仗着身后的兄弟壮胆,嚣张地一指陈庆之。
摇了摇头,陈庆之从怀里又拿出一张纸,慢慢展开道:“实不相瞒,我已经找到了孙战,这就是孙战刚刚过户过来的地契,上面白纸黑字写明了这里现在姓陈不姓洪,你要是还不马上搬走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听陈庆之找到了孙战,洪田金就情知不好,听到他居然要赶自己走,自己顿时尖锐地喊道:“姓陈的,你少拿假东西来骗我,今天要不你拿十七万贯,要不就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了。”
陈庆之慢慢地站了起来,右手举起,向前一挥,轻轻道:“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