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我的脸色陡然一沉,激动之中,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衣袖,“她现在在哪里?”
“在我的控制之中,总之这次,”不同于我的激动,张熳悢依旧轻描淡写的旋转着手中的方向盘说,“我是绝对再让这个女人逃出我的手掌心了。”
“张熳悢,”我从他这句很有把握的话中,忽然之间就想到了他所谓的处置方法,“你该不会又把汪佳关在了地下室中吧?”
张熳悢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变得很戏谑的看着我说:“瑾瑄,如果你想要一直这样抓住我的话,我倒是十分的乐意。”
看到自己抓住他衣服的那只手,我又不好意思的抽离,很快把视线转移到了窗外,车内又恢复了平静,而我的心却边的负责了起来。
对于汪佳,之前我一直很是同情。
虽然我无心张熳悢,可汪佳还是把自己的抛弃归结到了我的头上,最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她为了报复我,竟然会伤害到方敬亭。
车子在山路上一点点的盘旋着,张熳悢开的很稳,而我却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上的工程资料上。
“之所以会把这些别墅区建立在山上,就是因为方敬亭原本想要打造一个高级老年别墅群,我想你应该还是了解过,最近几年,老年痴呆症的发病率越来越高,很多老人丧失了对于亲人的记忆,就只是活在自己想要记住的记忆中。”
“你说的没错,敬亭这个计划的确很大胆,但是,在我看来,的确很创新,也是他最看重的项目,”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告诉自己一定要办到的点了点头说,“所以,我一定要完成。”
“正因为是方敬亭最看重,所以白雪才会对你使绊子,我再说一遍,”距离施工地点没有多远的时候,张熳悢放慢了车速,又一次很郑重的看着我说。
“待会儿看到死者家属的时候,你最好不要表现出妇人之仁的一面。”
“我明白,在你们这些人的眼中,这些底层的人最看重的就是钱罢了,我说的对吗?”我嘲讽一笑,又不屑的把视线放到了窗外。
“乔瑾瑄,不管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更不管你是如何看待我们这些人的,可是,你究竟有没有想过,你既然踏入了商场的争斗,就是在一点点的变成……”说到这里,张熳悢更是加重了语气说。
“我们这样的人。”
我无话可说,我是想要表现妇人之仁,可是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
我刚刚接手方正集团,费尽心机,好不容易平复了之前内斗所带来的影响,如果这个时候,又一次曝光了工人死亡的消息,恐怕又会掀起轩然大波。
不但我这个董事长的位子有可能不保,甚至还有可能会造成股价的又一次波动。
我不想让董事会和方老爷子失望,更加不想让方敬亭失望。
刚下车,就看到了拉在建筑群前的白色条幅,上面红色的几个大字,更是刺目到了极点。
“无良奸商,还我爸爸,”张熳悢看了一眼条幅上的红字,轻轻又不屑的念了出来,而我却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了死者妻子和两个孩子的身上。
“董事长,我已经很严密的控制记者进入了,这母子三人已经跪在这里一上午了,再这么跪下去,不但我们没有办法施工,如果机子和曝光了,恐怕……”项目负责人很是为难的抱怨说。
女人白衣黑裤,头发凌乱,双眼空洞又悲伤,两个孩子中,大女儿也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小儿子看起来和瞳瞳差不多大。
烈日下,两个孩子的脸上被晒的通红,我刚要走上前,却被人拦住了。
“瑾瑄,”张熳悢环抱着双臂走到了我的面前说,“我告诉你,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只要多付一点补偿金就可以了。”
“他们之所以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无非就是像多要一点钱,刚刚这位项目负责人说的很清楚,在记者涌进来之前,你最好还是尽快处理掉。”
我没有理会张熳悢的话,反而走过去把这个满脸泪痕的女人和两个孩子扶了起来说:“这里太热了,我们到房间里面去谈吧。”
刚开始,这个女人好像有些排斥,但是我又补上了一句话,她的心才变得软下来了。
“不瞒您说,我也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今天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解决问题,两个小朋友的年龄太小了,“我指着身后的办公室,尽我最大的诚意说。
“我们先进去,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
白衣女子又犹豫的看了看我,又转过头看着跪在她身边的两个孩子,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我把人送到了办公室,刚要紧跟着走进去的会后,张熳悢却忽然之间拉住了我。
“瑾瑄,刚刚在路上我对你讲的那些话,你是不是全都当成耳旁风了,我说过了,他们想要的就是钱,你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做什么善良天使的,明白吗?”
“我明白,”我看着真心替我着急的张熳悢,却摇了摇头说。
“也许你说的很对,但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绝对的东西,当我看到这个女人脸上的泪痕时,我就已经明白了,她真正想要的不是钱。”
“你不要犯傻了,”张熳悢又觉得我的话很是可笑的说,“乔瑾瑄,我告诉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而且……”
“我知道你有你的一套方法,我也知道自己在商场上的经验很不足,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的那套方法,并不是那么的管用,”我有些逞强的打断了张熳悢的话,但是他好像并不打算就这样放弃。
“乔瑾瑄,你这是妇人之仁,明明知道这个项目对于方敬亭非常的重要,你就不该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无畏的精力,我知道你很善良,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接受你的这份善良,你知道吗?”张熳悢摊开双手,就好像我是一块冥顽不灵的势头一样,不管他怎么说,我都听不懂。
“张熳悢,难道你不觉得我和这个女人很像吗,我的丈夫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我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孩子要抚养,你不是女人,而且你更加不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所以,你是绝对不会明白的。”
说完,我推掉了张熳悢的手臂,转过身走进了办公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