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要逼自己一把,现在的我就是如此。
我宁愿方正集团毁在我的手上,也绝不会让它落到别人的手上。
当然,我深知自己就算是豁出命去,也绝对不会毁掉方正集团。
因为它是属于方敬亭的。
我可以成为一个被人唾弃和嘲笑的乔瑾瑄,却绝对不愿意方敬亭醒来的时候,一无所有。
我把方正集团逼到了风口浪尖,更是把自己逼到了悬崖边沿。
既然无法回头,那就只能向前走。
“我不是什么女强人,”我转过头盯着他的眼睛说,“所以,也做不出什么惊天动地,力挽狂澜的大事儿,不过,我会豁出命去为方敬亭守住方正集团。”
张熳悢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之后,又很是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也许他是替自己可悲,拼尽全力,用尽心机,却还是没有换来我的心。
可方敬亭却可以让我为他赴汤蹈火。
爱情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一个人可以为另外一个人飞蛾扑火,牺牲一切,
“好吧,”张熳悢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说,“既然你想要冒险,那我也就只能送你一程了。”
于是,董事会当天,当所有人都在大会议室中,等着召开董事会的时候,当白雪和方敬敏等着看我的笑话的时候,我却被张熳悢紧紧的捆住,放到了地下室潮湿的地面上。
“你小心一点,”张熳悢把毛巾放到我的嘴巴之前,又很是不忍心的对我说,“等我出去之后,整个魔都城就会爆出你被绑架的消息,我想最多两个小时,你就会被找到。”
“不,你只需要暗中放出消息,究竟该怎么找到我,那是警察的事情,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猜忌和麻烦。”
“好,我会小心,”张熳悢又一次把毛巾送到我的口中的时候,我却又一次开了头。
“打我一拳,”我唯恐张熳悢会下不去狠手,又急急地昂起头盯着他的眼睛恳求说,“这样一来,董事会的那些就会更加的相信我了,至少我也可以博取更多的同情。”
做戏做全套,我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乔瑾瑄,我是不会打你的,”张熳悢终究还是下部了狠心,把毛巾塞到了我的嘴巴里面,转过身将要离开的时候,我忽然醉着身后的桌子猛撞了一下。
殷红的血一点点的荼蘼开来,我抬起头,很明显的看到背着身子站在楼梯口的张熳悢,手指一抖。
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我却没有给他这样一个机会。
“走啊……走啊……”口中含着毛巾的我,模糊不清的冲着他的背影喊着,直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在地下室中。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在闷热的地下室中艰难的数着时间,而魔都城中关于我失踪和被绑架的消息,也已经闹得人尽皆知。
大批的记者堵在了庄园和方正集团大楼门口,还没有开起来的董事会,也因为这个劲爆新闻的曝光,很快终止了。
“什么失踪?”白雪抱着肩膀靠在椅子上,很是幸灾乐祸的冷笑着说。
“我看就是乔瑾瑄不敢来了,所以才会搞出这样一出戏,但是我要告诉你们,不管乔瑾瑄来还是不来,她都做不成方正集团的董事长。”
而一旁的方敬敏,更是胸有成竹的挑了下眉毛,可话是这样说,但是,董事会却不会陪着他们两个一起冒险。
董事会的这帮老狐狸很清楚,我不出事还好,可一旦我出事,又牵扯出什么家族内斗的事情来,他们就会陪绑冒险,不但名声不好,更有可能会让整个集团陷入危机,更威胁到他们口袋中的钱。
既然是开董事会,至少我的人还是要到场,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糊弄过关。
原本,我和张熳悢议定好,我被关进地下室两个小时后,李管家就会报警,而警察顺着一条条线索,很快就会把我从这里救出去。
但是就在我离开家的那天早上,我突然改变了计划。
李管家只负责报警,但是绝对不能提供线索。
我说过的,做戏做全套,曾经做过情妇的我,自然是明白,一个女人柔弱和凄惨就像是一把无声的剑,无声无息的扫过男人的心,扩大而言,就是舆论的同情。
这不能算是心机和腹黑,而是我孤注一掷,别无选择的选择。
两个小时……三个小时……五个小时……
当警察赶到的时候,我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闷热的地下室中,汗水混着我额头的血形成了一抹刺目的红,印刻在我的皮肤上。
而在这五个小时中,我更是利用着墙角中的一块玻璃,一点点的滑割着捆在身上的绳子,鲜血染红了我的一双手。
原本光滑细致的双手,全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就像是一个个鲜明的印章一样,预示着我这个小女人的蜕变。
我是一朵被方敬亭捧在手心中宠溺不止的花儿,如今花儿自己扯断了自己身上的花瓣,流出的红色汁液,滴落在脚下的土壤中,化为最有营养的春泥,一株坚强的幼苗,生根发芽,慢慢长大。
我被警察从方敬敏的地下室中解救出来的时候,围堵在门口的记者,不断的晃动着手中的闪光灯。
此时的我,披头散发,满身是伤,一双血手更是成为鞭挞方敬敏恶行的铁证。
特意穿了一条白色衣裙的我,遍体鳞伤,血色点点,但此时的我却是最美的。
我在人群中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张熳悢,尽管我们两个隔的很远,但是我却很清楚的感看到他眼中的表情。
有心疼,但更多的是责备。
我可以心狠,却不该对自己下手这么狠。
但是,张熳悢更清楚,如果我不对自己狠心,别人就会把我赶尽杀绝。
“方太太,我们先送你去医院,然后再录个口供吧,”解救我出来的警察,很是负责的看着我说。”
“不用了,今天要召开董事会,我现在必须赶回方正集团大楼,有什么事情的话,”我抿了下出血的嘴唇说。
“我会安排律师和你们谈,总之,我希望能够平静的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那位警察似乎听出了我话中的意思,我从方敬敏的别墅中被救出来,豪门内斗,权力争夺的故事,他的心中最明白不过。
于是,坐着救护车的我,在警车的护送下,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方正集团大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