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可惜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说到这里,方敬亭冰冷如刃的视线再次投射到我的身上,“张熳悢,我倒是要看看,等你明日见到韩承渝时,是不是还这么有底气。”
“滚,”方敬亭陡然抽回了冷冽的视线,狠狠的对着我扔出了这样一个字,绝望的悲伤,如从天而降的雨点不一般,砸落在我的身上,刺痛着我的肌肤,更敲碎着我的筋骨。
在他的眼中,我成了令他最无法容忍的存在。
“瑾瑄,”我踉跄着走出了两步,就倒在了张熳悢的怀中,只觉身子如白絮一般无力的我,任由他打横把自己抱了起来。
回过头,张熳悢冷漠的身影如雕塑般印刻在我的心里面,决绝的就像是矗立在冰河中的冰山一样,纹丝未动。
“你没事吧?”回到车中,张熳悢刚刚把我放到位子上,看着我的脸轻轻的问了一句,当他伸出手,刚要拨弄我贴在脸上的头发时,却被我冷冷的拒绝了。
我心累的偏过头去,黑发下,两行清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我不否认自己产生过和方敬亭复合的幻想,但随着这件事情的发生,却让我清晰无比的认识到,我和他再无任何的可能。
“我回来晚了,害你受苦了,”车子刚刚停到别墅门前,张熳悢带着几分愧疚的看着我说,只是我很清楚的是,他之所以会和我说这些话,就是因为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方敬亭说的没错,即使张熳悢用他自己和女明星白露的丑闻,暂时压住了关于我的所有消息,但对于韩家人始终要有一个明确的交代。
“去吧,我没问题的,”我推开了他的双手,支撑着身子从车子上走了下来。
“小乔,你就真的不在乎吗?”我刚刚走出几步,张熳悢就在背后喊出了这句话。
我顿住脚,又可笑又苦笑的摇了摇头说:“张熳悢,你叫我一声小乔,就应该知道我对你而言,不过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情妇而已。”
“我让你去找你的未婚妻,不是因为我大度,而是因为这就是我的本分。”
“我不想让你为难,所以,也请你不要让我为难。”
“乔瑾瑄……”
张熳悢的嘶吼声震碎着笼罩别墅周围的空气,而他越是想要我站住,我就越是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
我知道除了刚才的那句话,张熳悢最想知道的还是我和方敬亭之间究竟有没有发生什么。
和方敬亭一样,他们想要的只是我的忠诚,以及他们所渴望的纯洁。
可他们怎么就忘了,当我从乔瑾瑄变成小乔的时候,我早就已经不纯洁了。
浴室中,温热的水流喷射在我的身上,我搂着双臂,像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一样,仰头承接着热水的冲击。
所有的屈辱,那夜的方敬亭和撕裂般的疼痛,一幕幕,一张张印刻在我的脑海中。
蹂躏如同刀尖上滴落的血滴一般,一下下的砸落在我的脚下,血流成河,痛不欲生。
而能够听到内心哭声的,也不过就是自己而已。
不管张熳悢和方敬亭之间的争斗如何的激烈,如果关于我身份的曝光事件就此结束的话,那么我和方敬亭之间的关系就不会被推向另外一个极端了。
从浴室出来后,我倒在床上蒙头大睡,直到乔姐的电话打过来。
“也不知道是谁把那天你们四人见面的事情捅了出去,甚至还把你和张熳悢一同从餐厅出来的照片放到了杂志封面上。”
“现在,就算是张熳悢想要否认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恐怕也是不可能了。”
“瑾瑄,你一定要小心,”即使我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乔姐依旧我行我素的把心中的叮嘱说了出来。
“韩家并非是寻常人家,韩雅雯虽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但却很受韩氏集团董事长的宠爱,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的话,我担心张熳悢会把你推出去。”
“乔姐,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没等乔姐回电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不是不在意,而是无能为力,出事是迟早的事情,更何况,就算我想要安安分分的做张熳悢的情妇,他们也绝对不会放过我。
至于偷拍和发布这些照片的人究竟是谁,不用猜,我也同样清楚。
退一万步讲,即使韩雅雯早就知道我和张熳悢之间的关系,为了未来韩氏继承人的身份,甚至是为了能够继续留在张熳悢的身边,她也不会放出这些照片的。
毕竟在打脸张熳悢是个负心汉的同时,她自己也会不可避免的牵连进来。
而韩雅雯最担心和介意的,就是她作为私生女的身份,风吹草动之余,那些媒体可是如同吸血鬼一般,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任何的边边角角。
剩下的就是方敬亭和白雪了,相对前者,我倒是更多的相信是后者。
因为独守空房的白雪气昏了头,所以才会在咖啡馆埋伏设计我。
可是,当看到方敬亭不但没把她放在心上,反而利用她的自作聪明时,她好像又看到了另外一个可以抓住心爱男人的方法。
白雪这把火,除了使张韩联姻这段佳话变成了笑话之外,更是让我这第三者情妇的形象深入人心。
她最想要的,不仅仅是要我再无翻身的机会,最重要的是,可以间接的帮助方敬亭打击张熳悢。
只可惜的是,她的这种自作聪明,又一次触动了方敬亭的底线。
白雪是很漂亮,也很聪明,可她最致命的弱点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情。
对于男人而言,女人可以无理取闹,甚至挥金如土,但绝对不能伤及男人的自尊。
如果她强出头,不是间接的说明方敬亭是个靠女人保护的草包吗?
所以,就算她是好心,方敬亭也未必会领情。
没用多久,我所有的猜想就变成了现实,第二天,有媒体就曝光了方敬亭和白雪在庄园门口大吵的照片。
只是,随着董龄病情突然加重的消息传来,这些纷纷扰扰,全都被我放到了一边。
“乔姐,情况怎么样?”我急火火的赶到了医院,刚进门,就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董龄,如死人一般紧闭着眼睛。
“医生说情况很不好,比预期的还要严重。”乔姐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向那么有主见的她紧紧的握住我的手哭着说,“薇薇,究竟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