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漠然的站起,但就即将转身的那一刻,张熳悢突然之间抓住了我的手臂,眼中冒现着我熟悉的冰凉,不屑和和步步紧逼。
这就对了,这才是乔瑾瑄和张美熳悢之间的相处模式。
他犹如猎豹一般的追捕,阳光下,用一种最刺目的方式晃动着他浑身危险的斑点,闪烁着,跳动着,随着矫捷的身姿,一步步的靠近着。
优雅的危险,危险的又让人避之不及。
黑色的瞳仁中,漩涡深处的神秘旎璇,猩红的毒舌,蘸着凛冽的毒液突破雪白凌厉的牙齿,直逼我而来。
但这一次,我没有后退。
因为,我看透了。
想要我的温暖?
我差一点就相信了张熳悢,故事是真的,他的低迷情绪也是真的。
可他见我,并不是想要我的温柔。
而是利用我的锋利,帮助他驱赶心中低迷的阴云,把那个自信又危险的张熳悢,重新找回来。
我成功了。
他得逞了。
“乔瑾瑄,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成为我张熳悢的女人!”
“你给我记住,是心甘情愿!”他的嘴角又浮现出一抹久违的威胁的冷笑,只属于张熳悢的笑。
当时的我,只是认为这不过就是张熳悢的随口之言。
而且,他放话那么久,我不还是留在方敬亭的身边吗?
所以,我不相信,但故事并不是随着我的相信或是不相信延展进行,这世界不是我的,而我注定只是这世界中的一粒尘埃。
当我最终委身于张熳悢的时候,回过头来再看看此时的自己,只觉得满是嘲讽和可笑。
可我只是普通的乔瑾瑄,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有的只是自己的坚持。
在张熳悢看来,我是不知好歹,但我不在乎。
当我背着方敬亭和别的男人见面,近距离的触碰禁忌之后,我终于还是明白,自己的心里面还是爱着方敬亭。
他伤我,轻视我,甚至折磨我,我终究还是放不下,忘不了。
也许,每一个成为爱情奴隶的女人,都有着一种犯贱的价值观。
越爱越痛,越痛越无法跨越。
在纠缠的漩涡之中乞求被爱,但最终只落得一身的悲哀。
女人是一个感性的动物,尤其是被爱情蒙蔽双眼的时候,飞蛾扑火是其本能的反应。
我狠狠的挣脱了他的手,不带一丝留恋的转过身,坐在回家的车子里面,我靠在窗边看着漆黑如墨的夜色。
蓦然想起了顾城的诗词。
那句。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来寻找光明。
也许用在我身上,最合适不过。
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情妇,即使自认为在我和方敬亭的关系上,自己并没有冲破太大的道德底线。
可情妇就是情妇。
情妇这个代名词,教会了我如何勾引驾驭男人,我只要和别人一样享受金钱带来的荣华和虚荣就可以了,但是我偏偏去争取爱情。
方敬亭或许不能满足我心中的这点小期待,可我却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弱点双手奉上。
车子到家的时候,看到尹诗雅正从里面走出来,想到自己的幸福,差点就毁在换个女人的手中,我就无法按捺心中的怒火。
“方太太,您……”
啪的一声,没等尹诗雅说完,我就重重的打了她一耳光。
也许在她的严眼中,我乔瑾瑄一向都是柔弱的,即便是踩到我的头上来,我也绝对不安动手。
她没想到,所以,这一耳光就更是猝不及防。
“难道就不怕方总会看到你这么恶毒的一面吗?”尹诗雅冷笑了一声,慢动作抬起头,庄园昏暗的灯光下,她对我的恨,无所掩饰的全都漫越了出来。
“那是因为你该打,”我猛然抓住了她的衣领,狠狠的撞在了身后的石墙上。
“尹诗雅,你利用琪琪做了什么,今天你又故意设计了什么,我全都记在心里面,如果你再敢放肆,我保证你会很快从敬亭的身边消失。”
“怎么?这是在威胁我吗?”对于我的话,尹诗雅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反而是嘲讽一般的不屑。
“乔瑾瑄,你以为你是谁啊?”她昂着头,挑着高傲的眉毛,完全不把我放在眼中的笑着说。
“你不过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可我在方总身边默默守护了他那么多年,你觉得我会让你舒舒服服的坐上方太太的位子吗?”
“婚礼延迟?你的心里面比任何人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不是吗?”
想到玉,我的心一沉,手指间的力度也蒸发了很多,尹诗雅看到我放松警惕,突然之间推开了我,心情却很好的离开了。
我后退了两步,靠着冰凉的墙面,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要哭出来。
可还是没有忍住。
我恨恨的掐住了自己的手心,恨自己的无能。
为什么会那么快的就被尹诗雅打败了,更恨方敬亭,既然他没有做好和我结婚的准备,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的给我希望,又痛彻心扉的让我失望呢。
我在外面站了好久,只有冰凉的夜和昏暗的灯光陪伴着我,更嘲笑着我。
不是我不争,而是因为我的敌人,不管是张熳悢还是尹诗雅,他们比我还要明白我自己的弱点。
因为我爱方敬亭,我更离不开他,所以,他们才会这样的肆无忌惮。
可当我哭够了,还是要擦干眼泪,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进去。
推开客厅的大门,屋内一片温暖,方敬亭拿着一本书坐在沙发上,沉静如水,他再一次把自己隔离了起来,完全不受任何外界因素的影响。
包括我在内,也变成了透明。
“我回来了,”他不看我,我只有自己寻找存在感。
当我刚要走近的时候,却又想起了今天晚上和张熳悢之间的事情,就像是一个怀揣着秘密,唯恐时刻被暴露的小偷一样,害怕着他的靠近。
方敬亭是最了解我的,在他的面前,我根本无法掩藏。
我在距离他很远的地方顿住脚步,静静的站了一会儿,他不说话,我就当作是他不想要受到打扰,所以,低着头,抱着这个借口,想要逃到楼上去。
我走的很慢,但是我的心却完全乱了章法,屏住呼吸,生怕方敬亭会窥探到我的慌乱。
然而,就在我刚刚踏上第一节楼梯的时候,方敬亭却突然之间说话了。
“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