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害死了我妈妈,他是绝对不会因为你这个坏女人,再害死我的,绝对不会。”
害死?
我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不是因为琪琪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而是因为她说出的这个残酷真相,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打在我的身上,震在我的心里面。
沈心只是告诉我,方敬亭的前妻是因为车祸而亡,但事情的详细内容究竟是什么,我并不是很清楚。
从我刚接触方敬亭的时候,我就隐隐的感觉得到他的冰冷,并非是与生俱来,更像是对自己的一种惩罚。
也许当年那场车祸的确非常的惨烈,心爱的女人死去,年幼的女儿患上了自闭症,而他尽管躲过了那场车祸,劫后余生的他也再也没有办法回到过去。
他的心滴水成冰,固执又孤独的把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绝开来,别人进不去,他自己也出不来。
怪不得沈心认识我之后,总是时不时的会说方敬亭变了。
变了?他的确是变了,变得比以前温柔了很多,可是那种根深蒂固的冰冷依然毒烈的占领着他的心。
我失魂落魄的沿着庄园旁边的山路走过去,每天,方敬亭都顺着这条路去看玉。
踩着冰凉的路面,跟随者他的脚步,走过他所停留的地方,那种沉重和无奈也好像回归到我的身上一样。
正午时分,墓园中静的寂寥,没有飞鸟,没有风动,只有如空气一般无声无息的安静,死者为大,大自然用一种最庄严的神秘祭奠和默哀着这些亡灵。
我独自一个人在玉的墓前站了很久很久,有很多的话想说,却又不知道究竟该从何说起。
方敬亭把心爱的妻子迈埋进了坟墓,同样也把他自己埋了进去。
对一个人最好的惩罚,就是让他活在痛苦和折磨的煎熬中。
因为独活,比死亡更能体现惩罚的意味和力度。
因为愧疚,所以他把琪琪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即便他知道女儿的无理取闹很是过分,却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很想要说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我抢走了方敬亭的人,更是想方设法的想要得到他的心,但我并不想要证明些什么,因为我爱他,我想要给他一个幸福的家,让他重新感受到生而为人的温暖。
我甚至愿意跪下来乞求,这么多年的忏悔和折磨,是该放方敬亭一条生路了,即便当年他犯了多么不额可饶恕的错误,如今也应该还清了。
可是,我又觉得自己错了,我的对手是一个惨死的亡魂,女人心的嫉妒更是在化为魂魄之后扩大了无数倍,凭什么她就要安安静静的离开,一个人躺在这冰冷的盒子里面。
而且,在玉的眼中,我又算什么。
在方敬亭看来,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即便是求,也轮不到我这个情妇。
更何况,他现在根本不想要放过自己,放弃这份痛苦。
也许,只有痛着,他才能清晰的感受着妻子的存在。
我无言以对,有些神经质的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脑袋放空的想象自己进入到了一个白色的空间中,更幻想着自己好像真的看到了这个女人。
而我心理抗争,自我折磨所幻想出一切对话和场景,就像是真的存在一样。
“你应该说,对不起,谢谢你。”
我正在白色的时空隧道中穿梭和挣扎,一个声音突然裂入。
就像山间的风,就像头上的太阳一样,只要我还活着,他就会追着我,直到我束手就擒,心甘情愿的回到了他的怀抱。
我抬起头,张熳悢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他总是会采用这样出人意料的出场方式,只不过,今天做的有些过分。
不管我承认还是不承认,方敬亭的前妻玉都是我的竞争对手,如今在她的目前,让她看到我居然和另外一个男人站在一起。
因为那样的话,她就更加不会成全我。
“对不起,我抢走了你的丈夫,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因为正是你的离开,我才能够出现在方敬亭的身边,我说的对吗?”
张熳悢的话中透着浓浓的讽刺,也许是因为他的耐心,已经被我磨灭殆尽了,所以,连伪装的温柔也没有了。
不过,他在一个亡者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我真的觉得浑身发冷,更觉得他这个人无情,危险,不折手段。
“张熳悢,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不想让这场闹剧继续的演下去,错乱着脚步刚要离开的时候,张熳悢突然之间抱住了我。
他狠狠的攫住了我的唇舌,无所顾忌的突破了我的防线,搜刮和放肆,发泄着心目中积压了很久的欲望。
或许他早就想要这样做了,只是他一再的给我机会离开方敬亭,投入他的怀抱中。
可是,我一次次的让他失望,我和方敬亭虽矛盾,却总能重归于好。
他的耐心,全都被我的不知好歹磨灭,就像是即将熄灭的蜡烛一般,终于失去了最后一点青色光芒,淹没在了绝望和怒火之中。
“你混蛋,”我狠狠的咬破了他的嘴唇,但这并没有阻挡他的亲吻,我的两只手被他死死的控制着,根本动弹不得,当他又一次把舌头探入我的口中时,我疯了一般推开了她。
巨大的惯性将我冲倒在地上,抬起头,看到照片中的玉,我心里一惊,浑身冰冷。
“乔瑾瑄,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既然你无数次的想要躲过我,今天我就给你最印象深刻的一次,就在方敬亭前妻的墓前。”
“让她看着你背着方敬亭和另外一个男人纠缠接吻,你说她还会收下你的忏悔,成全你的爱情吗?”
“她不会,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她都不会。”
“想到你和方敬亭在床上翻滚交合,更想到你们在她看到看不到的地方亲吻,撕扯着你身上的每一片衣服,抚摸着你的每一寸肌肤,她就会恨,越来越恨。”
“张熳悢,”我从地上抬起头,黑发掩盖住了我的半张脸,但却无法掩盖我对他的怨恨,“你说的是你自己,对吗?”
“对,就是我,”张熳悢一把扯过我的领子,我就像是一件华丽的衣裳一样被他撕扯着,疯狂,愤怒,毫不掩藏。
这太不像张熳悢了。
“我说过的,我要得到你,不惜一切的得到,”张熳悢又一次把我拉到了唇边,黑色的眸子中漩涡着我看不透的痛楚和蹂躏。
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