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你在躲我？”男子的身子探进车内，一只手抓住方蔷的手臂，看着她的脸问道。
    “不会吧？我是江中省经视记者方蔷。很有名的。你平时都是这样跟女孩子搭讪的？还是说，你认识的那个人跟我长得很像？应该不会啊，像我这样有着闭月羞花般容貌的可不多。”方蔷一脸自我陶醉地说道。
    “张舒畅，你真是够狠，连姓也敢改。不过，我跟你说，凡是我孙宇想要的，我宁可毁掉，也不会让它溜走。对你，我也算是用尽了耐心，如果你还要躲躲藏藏，我不介意用点手段。”男子看着方蔷，冷冷地说道。他的目光，让方蔷有一种被肢解的不爽。
    方蔷还是瞪着他，装糊涂：“长得也不差，怎么脑子不好使呢，真是太可惜了。”说完，摇摇头，对前面的秦商说道，“开车，愣着干什么？！”
    车子绕了一圈重新开出了紫桂苑，秦商在后视镜中看了一眼，说道：“这个人是谁？”
    “我怎么知道？一个神经病！”方蔷看着窗外，说道。
    秦商看她情绪低落，没有继续问，不过他知道，这个人一定和她有关系，要不然她一开始为什么要逃，还有，她为人风趣，心思单纯，但面对那个人，她竖起了厚厚的防御盾，这些都说明，他和她一定有关系，而且是很不一般的关系。只是，他为什么叫她张舒畅呢！方蔷难道不是她的真名？这么一想，他忽然觉得自己对方蔷一点都不了解。只记得她刚来台里的时候说过，老家桐州，选择宁州，是因为东湖。现在看来，原因并不如此简单。
    车子开出一段路，秦商问道：“现在去哪里？”方蔷叹口气，说道：“索性去台里吧，正好跟领导汇报去商墓村采访的事。”
    “你真要去？”
    “当然。”
    陈芒刚下车，手机震动起来，拿起一看，竟是萧艺。想起来，也有段时间没有在一起喝酒了，正要说晚上一起喝酒，听到他说：“陈芒，周筱跟我闹离婚，你说，我离不离？”
    陈芒想起上一次聚会，萧艺带来的虎牙女孩，问道：“因为杜娟？”
    “其实，我跟杜娟并没有什么，只不过有时候一起吃吃饭，牵牵手什么的。女孩子很单纯的，我觉得和她在一起时比较轻松，真的没有其他什么想法。”萧艺解释道。
    陈芒沉默片刻，说道：“你自己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萧艺回答，“你现在有空吗？出来陪我喝点？”
    周氏印染厂同意搬迁，陈芒心中一件大事落定，走上前跟姚典请了个假，直接上车往镜州开去。
    车子开出清水镇不久，沈楚打电话来，邀他一起吃晚饭。他问道：“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请你吃个饭？”沈楚笑着，“其实是，我这段时间很忙，今天总算告一段落，本来想让你请我吃个饭的，如果你不方便，就算了。”
    “不是不方便，只是我一个朋友正好有事找我喝酒，要不一起吧？”
    沈楚沉默片刻，说道：“算了吧。对了，镇上修路的事弄得怎么样了？”
    “这事城建上在弄，应该马上要招投标了。”
    “汤氏那边有动静吗？”
    “没有。”
    “我是说，张世平有没有找你麻烦？”
    陈芒笑道：“放心，他估计也不记得那一拳了。”
    沈楚却忧心忡忡：“陈芒，张世平可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
    一路往西，斜阳暖暖。
    推开“酒与咖啡”的木门，一眼看到萧艺坐在吧台旁的高凳上，正与旁边一个短发女孩眉来眼去，陈芒走过去，重重拍了拍他的肩，他不停地咳嗽着回头说道：“你想谋杀我啊！”
    陈芒对服务员说道：“来杯咖啡。”
    “今天你若是不喝酒，我就跟你绝交。”萧艺举着杯子说道。
    陈芒看着他，笑道：“咖啡是为你点的，我来一瓶啤酒。”
    萧艺举拳在他胸口捶了一下，跟旁边的女孩说道：“我兄弟。”
    女孩朝他眨眨眼，说道：“帅哥，你的下巴长得真好看，好想咬一口。”
    陈芒看着萧艺，说道：“什么鬼？”
    女孩推开手中的杯子，一把拉过陈芒的手臂，瞪着他：“你说什么？”
    陈芒总算看清了她的长相，倒也不算难看，只是白粉擦太多，白过了头，表情有些僵硬。他看了看被她抓住的手，觉得自己刚才的情绪有些过了，便轻声说道：“姑娘，我们有事，你自己玩吧。”
    女孩猛然抬手作势欲扇他耳光，陈芒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看着她：“你做什么？”她似乎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愣了一下，才叫起来：“啊，打人了，救命啊！救命啊！”陈芒一把甩开她的手，对萧艺说：“我们另外找地方吧！”萧艺喝得有些多了，不想挪步，说道：“你陪我喝酒，怎么这么多要求，这酒你到底喝不喝？”
    女孩忽然扑过来，半个身子趴在萧艺身上，嘴贴着萧艺的脸，说道：“他不陪你，我陪你。”
    萧艺此时已经有些多了，果真伸出手搂住了女孩的腰，就着女孩的手喝着她杯中颜色鲜艳的鸡尾酒。陈芒很想一把将她拖开，但萧艺已经是成人了，作为朋友没有权力管他的私生活，他叹口气，正要在一旁坐下来，猛然见到一个大块头
    冲过来，一把拎住萧艺的衣服后领，骂道：“他娘的，哪个杂粹，竟然敢碰我的女人！”萧艺被衣服勒着脖子，不停咳嗽，嘴里骂骂咧咧：“他娘的，放我下来，陈芒，你快让他……放我……下来！”女孩看到大块头，看着萧艺的眼神透着些不屑，说道：“哼，也不看看自己是谁，竟然来惹我。现在知道了吧，我是谁的女人！”陈芒心头火起，很想一巴掌扇得她满地找牙，但她毕竟是个女人。他慢慢上前，一只手捏住大块头的手臂，另一只手拉过萧艺。大块头哇哇大叫，目呲欲裂却又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陈芒将萧艺放在座位上，目光却始终看着那个大块头，大块头吃痛，终于喊道：“放开，放开你的手！”
    陈芒却并不放，目光滑过旁边终于露出怯意的女孩，说道：“今天的事，是你的女人惹出来的，还得让她收场。让她跟我们道歉。否则，就得你自己道歉了！”
    女孩挺起胸膛，骂道：“你以为你是谁？还想让我跟你道歉？想得美。你知道我哥哥是谁吗？”
    “是谁？镜州市公安局局长？”陈芒笑着问道，捏住大块头的手指却暗暗用力。大块头吃痛又大叫起来。另一只手猛然朝陈芒击打过来，陈芒身体一偏，看向他：“你打不过我的，所以，让你的女人道歉，或者你道歉。然后，你们走！”
    “我们若是不道歉呢！”女人问道。
    “我自然有办法让你们道歉。”陈芒手指更用力，大块头痛的额头沁出汗水。陈芒本想松手了，但看到女孩的嚣张，忽然很想给她点教训。女孩忽然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很快电话接通。女孩说道：“哥，我在滨河公园的‘酒与咖啡’。遇到流氓了。你快来救我呀！”
    挂断电话，女孩嚣张地说：“有种，你们就在这里等着。”
    陈芒放开大块头的手臂，笑道：“行，我倒要看看你的哥哥到底是何方神圣！”
    “像你这种杂碎也配见我哥哥？我哥哥随便打个电话就会有人来收拾你！”女孩不屑地说道。
    陈芒深呼吸一口气，看向萧艺，见他有些委顿，便说：“我们到窗边去坐吧，顺便说说话。”
    女孩抢上前一步，抬手拦住他们，表情骄傲：“怎么，害怕了？想走了？既然我已经打了电话了，今天你们也别想走了！”
    陈芒一把拍掉她的手，笑着：“今天还很久，我可没兴趣一直和你呆着。”说完，摸出一张一百扔在吧台上，拉过萧艺走到一旁，对服务员说：“收好钱，不用找了。我们换个桌子，麻烦把东西给我们拿过来。”服务员经过刚才一闹，愣愣地看着他。
    萧艺此时酒已经醒了大半，轻声在他耳边说：“我们真不走？”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陈芒说完，拉着萧艺一个转身往门口跑去。大块头首先反应过来，但陈芒和萧艺已经跑到外面了。
    萧艺跟着陈芒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很快跑不动了，蹲下身子，气喘吁吁，直呼：不行了不行了。陈芒看看周围，并不见有人追来，对他说：“不行了，你还尽惹女人！”
    “你明明知道，今天不是我惹的！”萧艺委屈地说道，抬起头又说，“你说，那个女人是不是唬我们？”
    “怎么？你还想着她？”
    “我只是觉得这样跑了很没面子！”萧艺笑道。
    “被派出所抓进去会更没面子！”
    “这点人脉我还是有的。”
    “你不觉得这种事情解释起来很麻烦？”陈芒看着他，说道，“还有，我觉得，这种事这样解决最简单，无关紧要的人，说说吧，你和周筱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