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寒冬之际,上京的夜市,却不改热闹。
叶辞柏抱着小宝,带着叶朝歌,来到杂耍卖艺处。
精彩的杂耍,逗趣的猴戏,周遭的叫好,小宝终于露出了笑脸。
跟着围观百姓,拍手叫好,遇到精彩处,会尖叫大喊,很快便恢复了往常的精气神。
叶辞柏和叶朝歌见状,纷纷松了口气。
一直到杂耍团散去,征询了小宝,方才带着他回府。
回去的途中,折腾累了的小宝趴在叶辞柏的怀里睡着了。
回府后,送他回致宁苑,却发现,正屋已经熄了灯,院落安静,只余陈嬷嬷等在门口。
“少爷小姐回来了,夫人累了,先睡下了,小少爷交给房家娘子抱回房安置吧,老奴有话要与少爷小姐说。”
兄妹俩对视一眼。
将小宝交给房家娘子,便与陈嬷嬷一起去了小厅。
灯火通明的小厅,竹风上了茶。
“嬷嬷要与我们说什么?”
抿了口茶,叶辞柏先开了口。
陈嬷嬷将他们出门后,祁氏的反应以及所说的话,尽数道出。
叶辞柏震惊的站起来,“和离?嬷嬷,你确定没有听错?母亲说的是和离?与……叶庭之和离?”
不怪他如此反应,主要是太意外了,完全没有想到的意外。
母亲是个什么性子,他这个当儿子的,十分的了解,依着母亲的性子,是决计不会做出此等决定,更不会说出这种话。
不只是叶辞柏意外震惊,叶朝歌的意外程度,丝毫不亚于他。
她想想,问陈嬷嬷:“母亲应当不会无缘无故有此决定,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和离,早在她回来之前,便有想过,只是后来,放弃了。
因为母亲的性格,因为对母亲的了解。
恐怕外祖和兄长也是如此,所以在得知叶庭之与金家勾结后,想的也只是分家,而非和离。
如今,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却告诉她,母亲要与叶庭之和离,依着她对母亲的了解,不会无缘无故如此。
叶辞柏在旁赞同点头,“是啊陈嬷嬷,我们方才出门后是不是叶庭之又来致宁苑找母亲闹了?”
他和妹妹所想一致。
陈嬷嬷连连摆手,“少爷小姐误会了,老爷没有来过,是之前卓老夫人。”
卓老夫人?
“姨婆?”
陈嬷嬷点点头。
“若是姨婆,倒也可能。”母亲一直奉姨婆为自己的亲母,且姨婆通情达理,在一众晚辈和小辈里,颇具威信。
若是姨婆说项,有此结果,倒也不奇怪。
可是,姨婆离开已有些时候,母亲时隔多日,突然如此……
突然,叶朝歌想到了白日小宝遇叶庭之,被骂且险些被打一事。
只是,母亲真下定了决心吗?
“罢了,时候不早了,先这样吧,此事明日再说,走吧妹妹,我送你回去。”叶辞柏震惊过后便冷静了下来,对叶朝歌说道。
回一甯苑的路上。
“妹妹,你觉得母亲这个决定能坚持多久?”
叶朝歌摇摇头,“不好说。”
叶辞柏叹了口气,“是啊,我也说不好,保不齐只是母亲一时心血来潮,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说不准明日起来,又恢复了原样。”
这也是,他在冷静之后如此淡定的原因。
因为对母亲实在太过了解,因为太过了解,故而没什么信心,更别说太大的希望。
兄妹俩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如果母亲真下定了决心和离,事情倒也好办了。”
叶朝歌赞同颔首。
分家虽说他们计划完全,但仔细追究下来,十分的牵强,且,即便分家后,祁氏依旧和叶庭之是夫妻关系。
而和离不同,一旦和离,只要祁氏带着他们两个儿女走,那便彻底的与叶家这边没了关系,这样才是名正言顺。
送叶朝歌回到一甯苑,叮嘱她不要多想早些休息后,方才回去。
说是不要多想早些休息,可谁又能真的不多想呢?
长夜漫漫,这一晚,二人皆没有睡好。
翌日一早,兄妹俩去到致宁苑请安。
相较于他们眼下的黑沉,祁氏确实容光焕发。
见到儿女语气轻快的招呼:“你们来了,我有话要对你们兄妹说。”
“我想了想,决定与你们的父亲和离。”
闻言,叶辞柏和叶朝歌相视一眼。
前者先开口:“母亲,您确定睡醒了吗?”
祁氏:“……”
“睡醒了,我现在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叶辞柏看向自己的妹妹,示意她开口。
叶朝歌如他所愿,“娘,您想好了?确定要与他和离?绝不更改?”
祁氏要气笑了,“你们就对我这么没信心?”说完,自顾自又道:“也是,我何曾做过让你们有信心的行为啊。”
“娘,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你不必多言,你们兄妹是什么意思,为娘清楚,不过这次,为娘已然下定了决心,继续下去也不过是彼此折磨,且拖累你们,倒不如早早给彼此一个痛快。”
像姨母说的,已然虚度半生,她不想再继续虚度下半生。
而且,她不想拖累儿女。
她这个当娘的,除了给他们生命,什么也不曾为他们做过,也是时候,做一个母亲该做的了。
望着祁氏坚定的眼神,这一刻,叶朝歌和叶辞柏是松了一口气的,两人交换了个眼神。
叶辞柏说道:“既然母亲下定了决心,不会更改,有两件事,也是时候让您知道了。”
“什么事啊?”
随即,叶辞柏将叶庭之与金家勾结,且左拥碧丝,右抱碧桃,期间种种,说了一遍。
听完后,祁氏险些坐不住,脸色刷白。
“娘,您没事吧?”
祁氏摆摆手,握上儿女的,声音微颤:“我庆幸……”
庆幸自己及时想通,否则,便真的要拖累儿女了。
缓和消化了许久,祁氏逐渐冷静了下来,“下午,让碧丝上门吧,今日,我们便与叶庭之做个了断!”
日后,夫妻恩断义绝。
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
是生是死,是富贵是贫穷,是人上人还是困苦潦倒,互不相干!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