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今日早朝,朝中的大员都上禀了,慕容修他在安县招兵买马!”四殿下声音不顾一切地怒吼着,“他是当真想反了吗?我在外头倒是有些人手,却被萧御拿走用了!”
“殿下,谨言慎行,这是宫里头,四处都有人耳目。”手下沉默了良久,终是开口提醒着。
四殿下苦笑了一声,声音低了几分,“我真是被这宫里头困废了,外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动,可我只如同被父皇剪出了羽翼般动弹不得。”
那下人咬了咬唇,轻声道,“殿下,如今慕容修虽然看似风光,其实已经是困兽之斗,他终究名不正言不顺。皇上和您,可是手握着大周朝朝纲、握着无数精兵啊……”
四殿下这才冷静了下来。
那下人便又接着道,“如今洛家倒了,慕容修被撵出皇宫,只有四殿下稳坐钓鱼台啊。殿下这时候还在焦虑什么?缅南本就是殿下的弃子,想捡回来也容易。那些手下,属下看着,也未必是真心投靠了缅南……您想要收回他们釜底抽薪,也成。”
“本殿下根本出不去,缅南又有乌斯曼坐镇,收回那些废子只是徒增麻烦!”
手下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是您主动放弃的他们啊,殿下。”
旁边的奴才眼疾手快,倒了杯茶在四殿下手里头,“您消消气,为了这事儿生气,当真不值得。”
那手下这才又接了话头道,“依着属下看来,殿下比慕亲王优势大太多了。那洛央差点死在袁丞相府,慕亲王又回不了京被皇帝送到前线呢。咱们在宫里头吃香的喝辣的,什么都不用做,到时候那慕亲王还不是给咱们卖命打江山?”
“到底,慕容修也是父皇亲生的啊。”四殿下苦涩地笑了笑。
手下闻言,低下头没有开口。
四殿下沉默了许久,才轻声道,“如若不然,我便拿回了我在缅南的势力,将萧御的里里外外剥个干净……乌斯曼啊,我倒是有上点儿交情,若是联络上了,给我送点儿军功……”
他陷入了沉思。
手下有点儿着急,“殿下,如今不是在缅南,咱们实在没有必要做这不义之事儿了!您将来必然是九五之尊,何必急于一时?况且,现在皇帝未必放您出宫离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四殿下再次沉默,“好了,”他倦怠地道,“本殿下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我再好好想想。”
说着便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凤藻宫。
宫室被打磨一新,处处散发着温柔的暖香,洛初夏靠在九尾凤簟上,听着一个宫女吹笛子。
一个宫人忽然匆匆忙忙走了进来,“娘娘……娘娘……”
洛初夏抬起睫毛,“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许是因为跑得太过匆忙,那宫认一直不停地喘着粗气,跪伏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洛初夏递了个眼色看身旁的宫女,那宫女端了碗凉茶来。
那宫人咕咚咚地将凉茶全喝了,“……娘娘,不好了。”
洛初夏中带着几分疑惑,“什么不好了,快说?”
那宫人连忙道,“皇上调查处来眉目了,说是,那雷劈的事儿,有蹊跷。”
洛初夏面色有些僵硬,“我那日去陛下宫中,陛下明明说是,会秉公办理的啊?”声音亦是冷了起来,“那雷劈难道还是假的不成?”
宫人跪在地上,轻声道,“朗大人那边来了消息,说是有几个镖局的人承认偷偷运了洛氏石碑进城。”
不是雷劈,是那石碑啊……
那洛家石碑,在洛大人被查后,传闻就从洛家宗祠失踪。
这次出现在袁府,很多人都说是苍天还给洛家一个公道。
洛初夏心头一松,喃喃自语,“这个,倒是好解释……就是怕陛下生气,到底是个欺君之罪啊。”
洛初夏站起来道,“那几个人呢?可是押入了宗人府要审?本宫身为皇后,想要好好详细问问……也好在皇上面前谢罪啊。”
宫人便连忙接着禀报着,“不好就不好在这儿了啊。……那些承认运送东西镖局的人死了,一夜之间,全死在了牢里头。”
“死了?!……”洛初夏眸子震了震,有些不悦地道,“本来可以调查清楚的啊?我就不信慕亲王会不用自己得力手下反而用那些东西!怎么就死了。”
“是啊,现在所有人都怀疑着,是慕亲王做的手脚,还杀到了宗人府大牢。”宫人低着头,声音带着几分轻颤。
“呵,只要他们敢出手就总会留下猫腻!若是朗大人和许大人竭力去查,兴许会有眉目。”
宫人连忙道,“这事儿,皇上压了下去了。但是……传言已经闹出去了。”
洛初夏闻言,面色便变得十分难看了起来,她此前一直觉着,这事儿是皇帝做的,没想到皇帝这时候添乱,“不行,我要去见皇上,这事儿必须查,还我们洛家一个清白!”
宫人忙不迭地应着,“是是是,娘娘……”
洛初夏正准备出去,就听到李德全带着一道圣旨走了进来。
皇帝直接下令,洛初夏最近好生将养,宫务转交给刘昭仪和几位妃嫔共同代理。
洛初夏震惊不已。
“李公公,到底是怎么了?可是本宫做了什么,让陛下不高兴了?”
李德全长叹了一口气,“皇后娘娘,陛下对您已经是极为宠爱了,这事儿,您就别问了。”
洛初夏眼中带着几分冷,“我洛家行的正坐得端,为何皇帝遮遮掩掩的反而让事情发酵起来?我洛初夏到底又做了什么,变成了皇帝将我禁足都是眷顾了?”
“娘娘……”李德全低声道,“就在那几个保镖的牢狱里头,发现了一个信函,上面,是娘娘的笔迹,吩咐她们将私藏的洛家石碑运送进京城……”
“不是本宫啊……”
“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李德全笑眯眯地道,“娘娘,就算是您,皇上也不会跟您计较啊……”
洛初夏感觉自己好像吃了一只苍蝇一般难受。
“我要见皇上,此事必须彻查还我一个清白。”
“娘娘……”李德全苦苦劝着,“皇帝已经对您极为宽容了,您不要再无事生非了!反而让陛下对您冷了心。”
“不让调查,岂不是让我白白蒙受冤枉、让洛家白白蒙受冤枉?”洛初夏冷笑了一声,才道,“本宫必须见皇上……”
李德全沉默了许久,才又道,“不仅仅是您的心寒啊,陛下……还发现了别的东西啊。”
洛初夏的手猛地在袖中攥紧,半晌才冷笑着道,“什么东西,你一次全都说完!”
“是城门巷的人,他们也亲眼看见了您的手下在雷雨那夜运送石碑进城啊。”李德全声音愈发的低了,“娘娘,您何必这么做呢。洛家只有雷雨劈了袁府就够平反了,再放个洛家石碑,真的太刻意了。”
洛初夏眼中怒意大盛,“难不成我还知道那天会落雷劈袁府不成?”
“娘娘,您还在这儿傻着呢,为啥陛下将您禁足,就是生怕了您和之前毒妃一样,用禁术啊,妖精成精,不也要遭雷劈的么?”李德全轻声道。
洛初夏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就彻彻底底明白了。
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