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夫人脑子转了十八个弯儿,眨眼间已经准备好了几套说辞准备说服宋从国,单等着首长人从病房看完沉清出来便开口劝说。
谁料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宋从国自病房出来后,脸色居然阴沉的可怕,首长夫人见了一时心里也十分没底,幸亏从凌此时已经被控制在别墅里没有跟到医院里来,不然此刻还不知道会不会被首长亲自压着给沉清下跪道歉。
一席说辞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首长夫人觑着首长的脸色不敢贸然开口,只见宋从国抬手将从深唤到了身边:“阿深你跟我来一下。”
父子俩踱步到走廊另一头悄声说话,傅知寒随后从病房里走出来,木然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但身形却看起来疲惫不堪,从沉清失踪开始到现在他滴水未进,嘴唇有些苍白干裂,他慢慢地走到傅知烟身边,低声对她说道:“医生说沉清冻伤不算严重,导致昏迷不醒的因素可能是心理问题,需要进行心理辅导,我已经为她安排了国内顶尖的心理医生,明天我就带她回c城。”
c城是她从小长到大的地方,比任何城市都能带给她安全的归属感。京市虽然繁华绚烂,但大城市终归像个漩涡,会把人扯进未知的危险中。
又或者说,自从她到他身边来之后,就一直处于危险之中。他到底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到了太多本不该有的伤害。
这次回c城之后,他会把集团的事物交给专人打理,他专心照顾沉清,直到她完全好起来,再为她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不再让她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笼罩在阴影之下。
但眼下,他最迫切的愿望是沉清这次能够平安无事,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在那个阴森恐怖,任何人进去都会平添心理压力的地方独自待了那么久,而她平生最怕的就是尸体。
是他当初一念之仁,心慈手软放过了黎映,才让这个女人有机会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来报复沉清,都是他的错。
握紧了的拳头又松开,他心里明白,这件事是从凌干的,与傅知烟还有从深都没有干系,他也不应该再让长姐夹在中间为难,以免她日后在婆家不好过。
“姐,还有不久你就要生了,你安心养胎,这次不用你和姐夫出手,沉清的事我一定会料理好,永除后患。”
傅知烟大着肚子,前一阵子刚刚因为他冒险去t国的忙前忙后,甚至差点与从深翻脸,得知他回国的消息,深夜赶到机场为他接风,又安排了她最信任的医生为他治伤。如今又为了沉清的事情打了自家小姑子,还跟首长夫人斗心机耍手段。
他心里明白,傅知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都是为了血缘亲情。
小的时候因为他生病,父母的重心几乎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所以即便是傅知烟考上了本市的重点中学,拿了全额的奖学金,父母也没有半点放在心上,更别提夸奖一句。
于是青春期里的傅知烟更加叛逆,把自己整成了一个不良少女的模样,企图用这样幼稚的方式引起父母的关心和注意,但事与愿违,她疯狂了整整一年多,父母甚至不闻不问,连同学校也因为她的成绩和家世而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是了,谁会去惹本市的龙头企业,傅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更何况学校里的一半基础建设都是由傅氏出资赞助的。
还好她那时遇见了从深,兜兜转转两个人还是碰在了一块修成正果。不然傅知烟后面会变成什么样,他也不敢去想,毕竟她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女人。
曾经少年时他也以为傅知烟是讨厌他的,但年岁渐长,他渐渐明白了傅知烟的恶言恶语都是因为什么,但碍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成了这样,谁也没有想过低下头和对方心平气和的说话。
所以他们两个见面只会你来我往的冷嘲热讽,相亲相爱什么的和他们姐弟无关,吵嘴掐架才是正确的日常。
可是终归只有傅知烟最明白沉清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所以才会在他和沉清在一起之后用心护着他们两个。
感激的话傅知寒自认说不出口,那对他们两个来说都太肉麻了,所以他只能对她说这样的话。
傅知寒蹲下来,拍了拍傅知烟的手背,盯着她的眼睛慢慢说道:“你已经为我、为沉清、为整个傅家做的足够好,足够多了,希望从今往后,你不用再这么费心了。”
从今往后,不光是傅家和外公,他也会是傅知烟的依靠,他接手傅氏以后苦心经营的那些人脉,如今也该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