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九年前受尽折磨的人,不止是他一个!
原来,他在遭遇生命危险的时候,她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
甚至比他更惨,成了植物人,只能躺着,睡着,连半点意识都没有!
原来,这么多年了,一直是他错怪了她。
把自己的痛苦强加在她身上,殊不知,她当年也与自己一样痛!
圣司冥后悔莫及,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到过去,好好的陪在她身边,别让她一个人承受这么多,可是时光回不去,他只能坐在这里,像疯子一样的暴怒、发泄!
“司冥,你冷静一点,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现在生气,有什么用!”陆景行狂吼道,明明知道自己快死了,还发这么大的脾气,是想死得更快吗?
祁琛明白圣司冥的心情,叹了口气,道:“先生是在气他自己,没有保护好夫人……”
“够了!圣司冥!九年前不是你的错,你忘了吗,当时你自己都性命难保,你怎么去保护她?当下之急,应该是我们齐心协力,想办法找出九年前的真凶,而不是躺在这里,自己跟自己发疯!”陆景行死死的摁住圣司冥的胳膊,厉声叫吼道!
他狂风暴雨般的提醒,总算唤醒了圣司冥的神智!
男人慢慢地冷静下来,紧缩的瞳孔缓缓放回,青筋暴露的两只手,摁了摁发胀的太阳穴,没错!他现在的确不应该发怒,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真凶,找到是谁带走了浅浅,然后为浅浅报仇雪恨,也许还有……他们的孩子!
陆景行见他终于冷静下来,自己也松了口气,缓缓抽回被他压得发麻的双手,吐槽道:“你这个脾气,也难为余浅和你纠缠了九年,换成是普通姑娘,还不早就被你吓死了?”
圣司冥轻浮的瞟了他一眼,大汗淋漓的重新倒回了床上,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沁湿了枕头,为他小麦色的肌肤上,镀上一层白亮的光芒,在夜幕里,极其耀眼。
祁琛忙忙碌碌,又为圣司冥架好各种各样的管道,确保没有什么问题了,才恭敬的退到一旁,拭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没想到先生现在发起疯来,比以前还要可怕的多,难道是因为,毒已经入了五脏六腑的缘故吗?
“如果说嫂子当年真的保住了孩子,那么,带走嫂子的人,很有可能是赫连夜!因为赫连瑾就在赫连夜身边,那个小屁孩很有可能是你和嫂子的孩子!”
颜泽成大胆提出假设,获得了陆景行等人的一致赞同,兄弟几个,谁不知道圣司冥和赫连家的恩怨?那是剪不断理还乱!赫连夜绑走余浅,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谁叫圣司冥和赫连夜之间,还有一个弑母之仇呢……
哎,往事不堪重提,兄弟几个同时缄默不语!
圣司冥惴惴的喘息几下,额头上的汗水流进了眼睛里,淹的有些涩痛,索性闭了眼:“祁琛,再帮我做一次亲子鉴定。”
“是。”
赫连夜有很大的可能,是一切事情的幕后推手!他利用白境菲,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然后全身而退,甚至还将所有罪名,全部推到了白境菲的身上。
既不脏了他的手,也达到了他的目的,还落不到任何罪名,可以说,他是个极其聪明的男人,好在他圣司冥有这几个兄弟在,不然,他也不可能知道九年前的种种真相!
如果赫连夜当真绑走过余浅,如果赫连瑾当真是他的儿子,他圣司冥哪怕是做鬼,也绝不放过赫连夜!
圣司冥垂在床侧的一双手,慢慢捏成了拳头,他双目紧闭着,并未看到病床桌上的电脑屏幕,在十一点五十八分时,闯入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女……
那少女和余浅有着相似度极高的面庞,只是满脸惊慌,像是见了鬼一样,随即,进度条跳到了十二点,所有画面清空成零,电脑屏幕骤然黑了下来……
dna样本被送入加拿大最有名的一处鉴定所里。
所长是祁琛多年的老友,他要求加急,院长便调动了全所的工作人员,紧急处理这一份至关重要的亲子鉴定报告!
搞定了鉴定的事,祁琛又马不停蹄的赶到朋友的研究所里,将昨天陆景行带回来的药,进行成分分析等一系列事宜,忙的不可开交,万不敢出现半分差错!
白境菲也没有闲着,自昨夜被陆景行教训过了一顿后,她一整天都处在崩溃的状态中,联系了许多父亲辈的熟友,大家都束手无策,谁不知道白境菲的母亲,是神经科的顶级专家,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人能超越她的成就,她研究出来的毒药,除了她自己,不可能有人做的出解药!
在打了第n个电话以后,白境菲渐渐地陷入绝望当中,她跌坐在实验室的地板上,抱着双膝,无声无息的缀泣!
她太过伤心,并未注意到,门外有一道沉稳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最后在门口停格,大约五秒后,实验室的大门,被人从外,一掌推开了。
吱呀……
有光,穿过半开启的门,渗透进昏暗的实验室里。
那一道道的光束,映出一道挺拔高大的黑影,落在白境菲的身旁。
她怔了一怔,顺着影子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犹如雕塑的俊逸面庞。
她整个人惊讶的呆住了,看见对方脸上一贯的温和笑容,自己也配合的咧了咧唇:“锦辰?你怎么会过来?”
“我再不过来,你打算在实验室里孤独终老吗?”宋锦辰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随手将门关上,大步朝着地上的白境菲走过去。
白境菲比任何人都清楚,哪怕全世界的人都不理解她,宋锦辰也会是唯一的例外,所以一见到他的时候,多日来的委屈全化成了泪水,一簇簇的往下掉:“锦辰……”
她想告诉他,近几日发生的事情,可她喉间哽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宋锦辰停在白境菲身旁,慢慢蹲下身子,看着她,轻叹了口气:“我都知道,圣司冥病危了,所以你难过,对不对?”
白境菲频频点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救他,可是我没有办法,那小半瓶的药,已经被彻底污染了,没有办法研制出新的,我……”
“想要他活,不一定只需要解药。”宋锦辰抬起白境菲的脸,细数她脸上条条杠杠的泪痕,黑眸染上阴鸷,忽地,笑了一声:“你别哭,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