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浅动作一僵,很明显的察觉到,男人情绪不对。
看着圣司冥把项链随意放进床头柜,她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以圣司冥的性格,肯定会把不想要的东西扔进垃圾桶,但他今天没有,反而把项链收进了抽屉里,从这可以看出,他其实,也很在意这条项链的。
好奇心更加浓厚,余浅拍了拍某人不高兴的脸:“冥,你忘了我们婚礼上的誓言了吗?”
圣司冥怎么可能会忘记,当下背了出来:“互相信任,互相理解,互相坦诚。”
“是啊,那你对我坦诚了吗?”余浅笑着问道。
圣司冥愣了一秒,握成拳头的手指慢慢松开了。
在余浅面前,他还是不得不妥协,即使内容是他最不想提到的。
“他们是我的父母。”圣司冥把项链拿过来,打开,放在余浅面前。
拇指摩挲着女人慈爱的脸,圣司冥的神情也柔和了下来:“她是我妈,圣家的长女,全世界对我最好的人,可惜她死得很早,在我五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人世。”
余浅愣了愣,她还从来没听圣司冥提过他的父母。
“那你的父亲呢?”她指指照片上的男人。
提到他,圣司冥脸上的笑容僵住,直接合上了照片:“他活着,但跟死了也没区别。”
余浅知道他心里有伤,哪里舍得去触碰他的伤口,微微一笑,贴心道:“好了,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你休息一会儿,我去陪陪外公。”
在她走下床的一瞬间,圣司冥忽然从背后抱住她的腰,一种即将失去的感觉,让他舍不得放手:“老婆,宝宝就叫圣休思好不好?”
余浅想了想,点头应和:“还不错啊,有什么含义吗?”
圣司冥的眼眶湿了,他闭上眼睛,由衷的说:“我对你的思念,永远无休无止。”
就算化成了魂魄,他也永远,永远的思念着她。
余浅听不懂他话里的深意,只觉得很浪漫,笑着回道:“我也是。”
……
白境菲没有想到,圣司冥还会找她。
她放下手里的研究工作,赶到圣宅的时候,能发觉,圣司冥比上次见面时更憔悴了。
胸口泛过针扎一样的疼痛,白境菲强颜欢笑:“怎么会想起我?”
圣司冥废话不多说,直接表明意图:“帮我一个忙。”
白境菲表情困顿,不知道自己还能帮他什么忙。
“陪我演一出戏,这一次,我是你的。”
圣司冥沉重的呼吸了下,心里不愿意这么做,但是却不得不这么做。
距离预产期的日子越来越近,圣司冥却重返公司,当起了日理万机的圣总裁。
余浅支持他,只是希望他不要那么累。
可圣司冥似乎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依旧保持着从前早出晚归的频率。
和白境菲的接触,也逐渐多了起来。
两人还像从前一样,共同出入,如胶似漆,讨论的也都是商业的话题,余浅插不进手,但她本能的选择相信圣司冥,这一次,连一点点的怀疑都没有。
反正,只要他忙完了这一阵子,他们就可以回国,和萌萌团聚了。
她心里也是盼望着,他能早日忙完。
但圣司冥,并没有去公司上班,而是在公司的休息室里,让祁琛为其做治疗。
无数的针扎下去,但是却起不到一丝一毫的作用,研究所那边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逐渐的,就连祁琛都觉得,没有希望了。
白境菲也在忙着自己的研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半瓶混了血的解药里。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眼瞧着余浅还有两个月就要临产了,圣司冥决定实施自己的计划。
白境菲坐在车里,不确定的问他:“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圣司冥头抵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那座巨大的白色城堡,回忆着和余浅在里面度过的每一点光阴,终是不舍得闭上眼睛,声音沙哑,拖着沉沉的泪意:“你觉得,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白境菲明白圣司冥的无奈,可,事情一旦这么解决,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司冥,如果你实话告诉她……”
白境菲的提议还未说话,圣司冥忽然睁开眼睛,警告般的看着她,强硬地打断:“不可以,我绝不会让她承受这个打击!”
他自己都受不了,何况,是挚爱他的人!
“长痛不如短痛,她若能现在忘了,以后就不会为我痛苦了。”
白境菲听着圣司冥的打算,心却疼得急切:“难道,你就不会痛苦吗?”
他永远都在为余浅着想,什么时候,也能为他自己想一想呢?
如果他这么做了,余浅就连最后的日子,都无法陪伴他了。
他们,就这样分别……
司冥真的甘心吗?
如果,非要在一起痛,和自己痛之间,做一个抉择。
圣司冥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后者:“所有的痛苦,我扛就好,我舍不得她为我,承受这么大的悲伤。”
白境菲垂下眼眸,当事人做的决定,她一个旁观者,又怎么干预得了?
“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那么,下车吧。”她轻轻的说着,手指握上了门把手。
圣司冥扭过头,看着失落落的白境菲,内心涌过许多情绪,最终汇成一句话:“境菲,谢谢你。”
真的谢谢,她愿意在这个时候,陪他背负骂名。
白境菲浑身一颤,回头的时候,撞见圣司冥带笑的面庞。
她更是呆住了,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见过他的笑脸了。
她还以为这辈子,他都不会对她笑了。
白境菲不受控制的红了眼眶,暗暗道:“有你这句谢谢,就够了。”
两人下了车,圣司冥挽上白境菲的腰,走进了偌大的圣宅。
余浅正在客厅陪老爷子下棋,满脸笑容的,显然是赢了老爷子几局。
察觉到门口晃过两道黑影,她放下棋子,激动的站起来:“冥,你回来了?”
却在抬头的瞬间,愣了个彻底。
老爷子看到余浅表情不对,顺着她的目光,往回看。
这一看不得了,他一掌拍上桌面,气得大骂:“放肆,你们两个,当我和浅浅是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