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疯狂地寻找帝堡里尖锐的物体,在一次自杀未遂后,圣司冥怒气冲冲的收了帝堡所有锋利的东西,就连摆放在厅内的瓷器都被收了个干净。
不怕,她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死。
余浅放了一浴缸的冷水,躺了进去,身体一点一点被水包裹,她屏住呼吸,将脑袋也埋了进去。
一秒、两秒……
窒息的感觉很美妙,尽管肺部涨的很痛,喉间也不由自主的吐出泡泡,但是,这是解脱的滋味,她理应享受。
余浅睁开两眼,望着粼粼水光上的世界,其实很美,但是她厌恶,她厌恶了。
那些美好,抵不过长久以往的伤害,这个世界留给她的,到底是伤痛居多。
水下的两手攥成了拳头,她闭上眼睛,还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能解脱,就能下去陪宝宝了。
余浅揣起满足的笑,她很想看看,她的孩子长什么样子,想看看他是男孩还是女孩,像冥还是像自己。
她有多喜欢那个孩子,只有她自己知道。
“嘭!”
“余浅,你干什么!”
伴随男人惊天动地的怒吼,浴缸里的水波忽然荡漾起来,一只大手探进水里,将浑身湿透的余浅拔了起来。
“咳咳……”余浅捂着胸口,大声大声的咳嗽,嘴里吐出不少水,身体被激的瑟瑟发抖。
圣司冥捉过浴巾,焦急的裹在她身上,然后将湿漉漉的她,塞进了被窝。
他什么话也没问,因为知道,即使问了,余浅也不见得会回答。
她已经很久没说话了,一个字也没说。
余浅靠在床头,无力的闭上眼睛,一头长发,湿湿地往下坠水。
又一次没死成,又一次……
圣司冥这个怪物,总会在关键时刻,打断她的美事!
她真的无力了,已经无力去看他一眼。
如果一个人,就连死亡的权利都没有了,那她,该有多么悲哀啊。
圣司冥瞅着她这幅样子,心急之下,只得求助祁琛。
“先生,我可以确诊,余小姐的情况,已经发展成了抑郁症……”
余浅闻声,没什么反应。
她早就知道自己得了抑郁症,因为,她的每个症状,都和钟小爱一模一样。
不过有什么关系,多一病少一病,于她而言,已经没什么所谓了。
“先生,不能再这么放任余小姐下去了,你应该做点什么……”
祁琛忧心忡忡的提醒道。
圣司冥的心揪的紧紧的,他又气又恼,觉得脑子快炸了!
祁琛原先就提醒过他,余浅会往抑郁症的方向发展。
可他,除了每天守着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也就任由她病情加重……
说到底,圣司冥还是放不下孩子的事,拉不下这个脸。
但是如今,让他在怨气和余浅之间做选择,他的答案,只能是后者!
祁琛拿着仪器离开,偌大的房间,只剩余浅和圣司冥两个人。
空气安静的连一根针落地都如千金重。
圣司冥深呼了口气,慢慢来到余浅身边:“有没有感觉好点?”
余浅面对他,唯一的反应就是躲,她从床的这头躲到那头,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蒙住。
圣司冥一怔,宛然叹息:“我不碰你,我只守着你。”
床上的人儿在抖,抖得被单一颤一颤的。
他只得叹口气,从卧室退了出来。
是真的该做点什么了。
再这样下去,不仅余浅会疯,他也会疯的。
上了一天班,圣司冥满脑子都是余浅失魂落魄的小脸。
他烦闷的捏紧了拳头,电脑屏幕上跳出一则有关狗的新闻,男人眉心一皱,恍惚间想起,他们在马尔代夫的时候,她同他说过,她想养一只宠物狗。
那时候,他想着回国给她买,可是回国后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便将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黑眸亮了亮,圣司冥抓起外套,快步离开了公司。
他到人声鼎沸的花鸟市场,在简陋的狗贩摊前,挑了一只还算可爱的小金毛。
“这是公的还是母的?”男人抓起小东西,敛眉问道。
狗贩子立刻露出笑容:“是母的,以后可以产仔仔的。”
一听是母的,圣司冥这才点点头,拎着狗,付钱走人。
回了帝堡,他连鞋都没来得及换,直奔余浅的房间。
听见脚步声,余浅瞳孔缩了下,最后那脚步声,在她房间门口停止了。
她瞬间拉起了警惕,几步冲过去,想反锁房门。
可还是晚了一步。
圣司冥一手摁开了门,半边身子闪了进来。
余浅一惊,下意识扒拉着门,将他往外推。
圣司冥被推出门的一瞬,眼疾手快,将自己的胳膊伸了过去。
经络顿时感到偌大的疼痛,但是好在,卡住了门!
余浅看见他被夹出红痕的胳膊,惊了一惊,下意识松了手。
圣司冥趁机闪了进来,一看见他,余浅转身便走,退回到了床边。
男人好像没有生气,他一手揣在背后,俊逸的面庞飘了几丝笑意:“送你一个礼物。”
说话间,他蹲下身子,后背的手一松,小家伙顿时窜的满地跑,摇着尾巴奔着余浅而来。
“汪汪……”小家伙来到余浅脚边,挠着她的鞋子,想让她陪它玩。
余浅怔然,满眼映着那黄橙橙的小东西,沉寂许久的眸子,闪了一闪。
她放松了警惕,慢慢蹲下身子。
小家伙摇着尾巴贴上来,舔了舔余浅的手,兴奋的左摇右摆。
它有点小胖,走起路来不太均衡,光是在地上跑跑,就摔了两个大跟头。
小家伙不厌其烦,继续围着余浅跑,似乎是想讨得余浅的欢心。
余浅的唇角弯了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
小家伙即刻躺倒在地,等待全身spa。
余浅一笑,非常配合的揉了揉它的小肚子。
“汪……”小家伙不满,不能摸了肚子,忘了脑袋呀。
圣司冥杵在门边,看着这一人狗融洽的画面,以及余浅微翘的唇角,他情不自禁也跟着笑了。
真好,她终于不再是一具死尸了。
看来,故意讨好这招,还是有点作用的。
他今后,得多讨好讨好她才行。
“给它取个名字。”
男人蹲下来,也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
闻见他的声音,余浅身子一抖,停在小家伙肚子上的手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