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回忆

    金雪荨的话,让柳安健一夜都未能熟睡。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了,自己那个事事都比自己出众,能文能武的弟弟,为何会变成这般。
    而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一点迹象都没有的。
    如若,他早点发现这些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了。
    也许,就算是他早点发现这些,也改变不了什么吧。
    百里荼不是自己能左右的,自己的弟弟也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自己,又拿什么来阻止这些,只是会给枂枂他们涂添麻烦罢了。
    如若,惹的是人尽皆知的话,那柳府的脸面放在哪里,靖安王府的脸面放在哪里,九千岁的脸面又放在哪里。
    自己的弟弟,又要怎么立足于京城之中。以后,他的军威又在何处?
    那万千将领的,又有谁能让他调兵遣将了去。
    靖安王的心思是什么,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是他再明白不过了。
    要是惹出这样的事情来,对靖安王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更何况,九千岁那脾气,惹出什么事来的话,谁知道九千岁会做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祸害忠良是他习以为常的事情来,到时候一个不开心的,再因为安康而乱杀无辜的话,又要安康如何去面对。
    哎,这事情这么一出来,感觉自己都要疯了。
    柳安健躺在床上左思右想,从柳安康出生的时候开始,慢慢的长大的每一步。
    慢慢的,他发现,好像安康小时候的一切,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小时候,自己在金府,整日离酒想着怎么气荨而。
    因为,在他的眼中,似乎夜只有荨儿是自己欺负的了的。
    其他人,一个是大姐,平日里都是高高在上的姿态,一副睡都是奴才,她是主子的模样。
    尤其是自己跟安康,在她的眼中,根本就是被收留的可怜虫。
    三弟不似大姐,可是却大小习武,能文能武的模样,永远都是用拳头说话,却又口才比自己还了得。
    文自己比不过人家,武更不用说了,一根指头就能把他给挂树上去了。
    看来看去的,似乎也就是荨儿安分了一点。
    不显露自己会文,也不露自己会武的,似乎她很是平淡无奇的,跟一般的大家闺秀模样没什么样的。
    所以,在自己的眼中。
    他能欺负报复的人,好像也就只有荨儿。
    可是,后来自己发现,好像一切都不是自己想的那般。
    荨儿不是好欺负,而是根本就不屑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看不上自己的那些幼稚的行为。
    大姐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只不过她一直都想要权利罢了。
    三弟也不是喜武,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家人,不让自己的爹爹一直都是如此尴尬的地位。
    被帝王猜忌,每日做事小心翼翼的,就怕给了别人什么弹劾的理由。
    而自己的弟弟安康,在七八岁的年岁的时候,却上了战场的直接去面对了生死。
    自己那个时候在做什么?刚刚跟荨儿开始认认真真的过日子。
    安康在战场之上面对生死,浴血奋战,自己在干嘛?
    好像,枂枂出生,日子过的还不错。
    一别五年,他们回来。
    曾经稚嫩懵懂无知的脸上没有一丝孩提的模样,威风凛凛的跟个将军似的。
    那一年,他才十四岁,还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可是,他的一切,却再也不是孩子的模样。
    边境军营五年,无数次的战场厮杀,无数次的面对生死,无数次的战功,一次次的让他成长,也让他变得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安康。
    他还是爱笑,爱玩,可是却再也不会说自己的任何事情。
    他把自己保护的很好,保护的让别人不知道他真正的喜怒哀乐。
    回来后,他永远忙碌的都是军营中的事情,似乎除去这些,并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应该去关注的。
    再后来,为灭游牧,为了一统塞外,他又离开了三年。
    再回来,他比三年前还要让自己感觉到冷漠。
    他的事情,自己一无所知。
    偶有得知,还是枂枂口中提及。
    如今,他却告诉荨儿,自己喜欢的人是九千岁。
    是啊,自己的这个弟弟,有喜欢的人。
    可是,却是一个太监。
    一个权倾天下,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嗜杀成性,一个陷害忠良的太监。
    一个,疼惜枂枂,疼惜到可以为了枂枂做一切的九千岁。
    柳安健微微的叹息了一声。
    似乎,这么多年来,自己记忆中都没有跟自己的弟弟,哪怕一次,都没有真正的去谈论过他的喜好。
    比如,看上哪家的姑娘……
    比如,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
    亦比如,这些年,在军营之中,发生了什么……
    他这个当哥哥的,一无所知。
    柳安康在院子里练功的时候。就看到本应该去吃早饭上朝的大哥,盯着一个黑眼圈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柳安康看着那跟游魂没有什么两样的大哥,有些不确定的问自己的大哥。
    “大哥,为何如此的憔悴的。可是,跟大嫂怎么了?”柳安康有些怀疑的问自己的大哥。
    这大嫂按道理是不会跟大哥动口角的人啊,可大哥这模样,又像是一夜未眠,劳心劳累的感觉。
    这昨日回来的时候,感觉那模样还好好的,这才几个时辰的,自己这大哥这是怎么了?
    难道说,回来之后,他们动口角了?
    昨天晚上……
    柳安康顿时脸色微微的变了些许,难道是昨晚上自己动事情被大嫂给猜测出来啦。
    然后,大嫂跟大哥说了,他们吵架了?
    “大哥……”
    是不是,是不是你从此以后再也看不起自己这个弟弟了。
    大哥,安康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大哥。
    柳安健看着自己的弟弟,沉默了些许,随后开口。
    “安康,这些年你快乐吗?”柳安健说的。
    柳安康微微的怔愣了一下,有些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哥会突然问自己这么一句。
    “大哥……”柳安康看向自己的大哥。
    “安康,不管你做什么样的选择,大哥跟大嫂都不会反对你。只要……”
    柳安健顿了一下,随后说道:“只要,你开心就好。”
    “大哥求的不多,只求你能幸福,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只要安康能幸福,其他的,他都不想去计较了。
    这些年,自己这个做大哥的从未自己的这个弟弟做过什么,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止他的一切。
    他有他的人生,自己帮不了任何都忙也就算了,但愿不会是阻碍他幸福就好。
    “意儿,选个黄道吉日过继给你吧。这样,老来也能有一个给你养老送终的人。”
    也不至于,就这样绝了你的后。
    柳安康听到柳安健的话,整个人微微的怔愣在了那里,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大哥的意思是,她跟大嫂不反对,而且还把意儿给过继给他当儿子,给他养老送终。
    大哥,这是原谅自己的这一切,还为他的未来都想好了。
    意儿,大嫂都不愿意生的,要不是大嫂担心柳家会被她断后,担心大哥有心中负担,所以才不得已的生了意儿。
    如果,意儿给自己的话,那大哥这一门,岂不是又要断了后人了。
    “安康,柳家的列祖列宗,大哥给你担着。这么多年了,大哥从未真正的照顾过你一日。”
    “大哥一直都是心中有愧的,大哥不是一个好大哥。”
    “大哥。”柳安康叫了一声,随后一下子跪在了柳安健的面前。
    柳安健连忙伸手去拉柳安康,却被柳安康拦住了。
    “大哥,安康对不起大哥大嫂的教诲,对不起列祖列宗。大哥,安康是柳家的千古罪人。”
    “安康,是大哥对不起你。不是你对不起大哥大嫂,对不起列祖列宗的。”
    “安康,这些年,你远在边关,每日里面对的都是生生死死的事情。”
    “大哥……”柳安健顿了一下,随后说道:“大哥,却一点都无能为力的为你做什么。
    大哥,这些年一直都是有愧于你,有愧于父母,有愧有我们柳家的列祖列宗的。
    没有因为身为兄长的,照顾好身为弟弟的你。”
    “安康,你心中的一切顾忌的事情大哥明白,也明白你心中此时此刻的煎熬。
    大哥……”柳安健伸手,拍了拍柳安康的肩膀的说道:“大哥,不怪你。你的一切的决定,大哥都不怪你。”
    “如果……”柳安健看着柳安康说道:“如果,你认为你是对不起大哥,对不起列祖列宗的话。
    那么,你的心中是不是一直都在怪罪大哥从来都没有好好的照顾过你?”
    柳安康连忙的说道:“大哥,安康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怪罪于大哥跟大嫂过。
    这些年,安康一直都是很感谢大哥跟大嫂,如父如母的一般的照顾着安康。
    比他人的大哥大嫂来,安康是何其幸的能得到像安康这般好的大哥大嫂的。
    什么事情都由着安康胡来,还能毫无条件的接受着安康的一切。
    哪怕,这一切都是世人所不能接收的,你们却都能接受,还为安康安排好后面的一切。
    这样的大哥大嫂,安康到哪里去修的,又去哪里去求的。
    安康,又有何脸面的去怪罪大哥,又有何理由的去怪罪大嫂。
    安康的心中,只有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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