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一旦被拆穿之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会变得尴尬起来。
比如甄琳喜欢江零这件事情,又比如,江零将戒指藏了起来,却不肯正面问她这件事情。
信任的裂痕,一旦产生,将难以抚平。
蔺彩被这些事情整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她接到了陈宥亭打过来的电话,陈宥亭考上的是本地的大学,算算日子,也快要开学了。
蔺彩不等陈宥亭问她,直接先一步说:“今晚陪你吃饭好吗?”
人总是容易这样,为爱情或者是事业上的事情焦头烂额的时候,总是容易忽略身边的亲情,虽然陈宥亭对她可能有那种心思,现在应该也打消了吧,陈宥亭在蔺彩的眼里,从来都是一个缺少安全感的孩子。
陈宥亭支支吾吾的说一声“好”,却也不急着挂掉电话。
蔺彩静静的等着,就听到陈宥亭问:“姐,你和江零之间,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片刻的沉默之后,蔺彩叹了一口气,这些事情,她是不想跟陈宥亭说的,因为就连她自己,都理不清楚,以前的时候,她似乎很轻易的就能够猜到江零的心思,即使那时候江零看不到,她无法从江零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但是现在明明可以清楚的看到江零眼底的神色,可是蔺彩越来越觉得那就像是一个漩涡一样,什么都看不出来。
过了许久许久,她才说:“咱们不说这些事情了,我这里还有工作要做,等我忙完了,晚上就回家陪你吃饭。”
蔺彩承认,这一秒钟,她近乎懦弱的逃避了,因为在继续说下去,她担心陈宥亭还会继续问一下她无法回答的问题出来,这些事情,她无法跟陈宥亭解释清楚。
很久以前,久到老头子和母亲还很恩爱的时候,蔺彩就已经未来的婚姻,有过期盼了,她希望能够有一个爱人,能够与她携手,不论悲喜,走完这并不漫长的一生,用一句矫情的话来形容那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想这句话所描述的,现实生活中真的很少很少。
直到后来的时候,蔺彩才明白,她所要求的婚姻,太过完美,也太过苛刻。
就比如现在,蔺彩都觉得有些进退两难了。
她明明可以果断的将那些证据全部都找出来,然后放在江零的面前,告诉他那些事情不是她做的,为自己洗清甄琳所泼的脏水,又或者,她可以像以前那样,狠狠地给江零一耳光,问他为什么不相信她,难道在一起的前提,不该是相互信任吗?
明明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然而,蔺彩最后却发现自己选择了最愚蠢的一种,将什么事情都交给江零去处理。
蔺彩在看文件的时候,眼前的字似乎是浮动着的,视线不经意就变得飘忽起来,然后,思绪也开始游离了。
这一天,江零都没有出现,蔺彩想到这里的时候,然后又看向了放在一旁的手机。
是在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她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那声音猛地将蔺彩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她看着手头上的资料,摇了摇头,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竟然连一半都没有看进去。
这对于蔺彩来说,是很严重的,绝对不仅仅是工作效率低下的问题。
“总经理,前台有人找,您的手机……似乎是关机了。”
关机?她跟陈宥亭讲电话的时候,手机的电量还是很充足的,蔺彩转过身去拿自己的手机,然后放在小姑娘的眼前晃了晃:“没关机!”
“……可能是拨错了电话号码吧!”
蔺彩有些疑惑,问:“是谁找我?”
“是个男的,长得很不错。”
这描述……蔺彩有些无语。
“我还是下去看看吧,有没有说找我有什么事情?”
“那到没有说,不过,总经理,您应该……没有欠别人钱吧?那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很有教养很有风度的男人,可是,他在念着你的名字的时候,似乎有些生气。”
有些生气?不知怎么,蔺彩的脑海里忽然就浮现出了陈峰的那张脸。
有教养,提起她的名字会生气,目前为止,应该就只有陈峰一个人了吧?
蔺彩乘电梯下到一楼的时候,发现站在前台的那抹极为养眼的身影,就是陈峰,他今天穿了一身休闲装,头发也没有梳得那么一丝不苟,额前有几缕碎发,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前台的另外一个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低着头,时而偷偷地瞄他一眼。
就连进出酒店的客人,也会多看两眼。
蔺彩走过去的时候,就发现陈峰脸色绝对不能称之为好,虽然他还秉承着最基本的教养和风度,没有对蔺彩恶言相向,但是蔺彩感受得到来自这个男人浑身散发出来的低气压。
“蔺彩,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谈谈。”
如此果决的话,蔺彩想,她就算是说没有时间,也会被强硬的拽出去吧。
到底是跟她三叔有一些交情,而且还是她之前的相亲对象,不好抹了面子,蔺彩微笑着说:“当然有时间,你想在哪里谈?”
“去酒店外面谈吧!”
扔下这句话之后,陈峰就率先一步走了出去,蔺彩看着男人那有些冷硬的背影, 紧紧地拧起了眉头。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很有风度的男人,前面好几次的接触,让蔺彩得出了这样的结论,然而,对于一个有风度的男人来说,给女士甩脸色,是绝对不被允许的,所以,蔺彩在想,她是不是得罪了这个男人——就像小兰说的,她欠这个男人钱了。
可是,在蔺彩的记忆力,似乎并没有。
难道是因为相亲之后的事情,她没有跟他说清楚?
蔺彩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她还记得陈峰说过,让她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然后她们再说联姻的事情,但实际上,已经没有后来了,她被江零直接拽去领了证儿。
她大步的跟了出去,脑袋瓜子却一会儿都不肯停歇,思索着待会儿该怎么跟这个男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