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戎璟揪着我的衣领，眸光锋厉，面色阴沉。
    “我……”我心惊，“我来换衣服。”
    戎璟目光落在我右手抱着的礼服上，眉宇更冷，“谁让你拿这衣服的？”
    “是，是桂嫂带我去的。”我努力控制自己的害怕，如实回答。
    戎璟目光狠厉，灼灼的盯着礼服，“衣服留下，你滚出去。”
    “对不起，”我将礼服放下，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错了，却也知道自己惹怒了他，我忍着腰间钻心的痛一瘸一拐走出房间。
    刚才摔倒时，撞到了床柜一角。
    我为他轻轻关上房间，透过镂空的屏风，我看见戎璟将被子轻柔的覆在女人的身上，又仔细的掖着被角。
    门关上，我心中很是复杂，忐忑，好奇，还有最后一瞥他脸上痛楚的心疼？
    “出来了。”桂嫂像她突然消失时一样又突然出现。
    我愤怒，“你是故意的，是你让我去那个房间找衣服，是你让我走进这个房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桂嫂目光淡然，面色无常，一语不发。
    “不对，不是你，是海爷，是他让你带我来换衣服的，所以是他故意想让我走进那个房间。”
    我恍然。
    桂嫂看我，“不算太蠢。”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房间里的人又是谁？”我小心翼翼的问。
    桂嫂没有回答，她更像是懒得理我。
    我的怒火更甚，是不是戎家的人都是这副模样？像极了没有情绪的精致木偶，而且还是量产！独家量产，只供戎家享用！
    房门被推开，戎璟走出，脸色又恢复如常，“爷爷在哪里？”
    “老爷在书房等你。”
    戎璟看我，“跟上。”
    我忙不叠的跟上，不知道绕了多久，才跟着戎璟进了戎海的书房。
    “来了，看过你妈妈了？”戎海一手执着雪茄，一手执着红酒，漫不经心。
    那个房间里的人是戎璟的妈妈……
    她怎么了？
    “我说过，不许任何人碰她的东西。”
    “戎璟，碰你妈妈衣服的是这个女人，”戎海放下酒杯，指向我，双眼细微，“你怎么准备处置她。”
    我心惊，又觉得委屈，“明明就是你让桂嫂带我进衣帽间的，也是她故意引导我进的那个房间。根本就是你策划的一切，怎么还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戎家家长难道只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人？”
    我一股脑儿的将心中不忿吐露。
    书房内气氛微妙，戎海瞳孔里充满不信，戎璟唇角微扬，漂亮致极。
    “哈哈，”戎海突然笑出声，低压的笑声和冷冽的面容一点不相符，“戎璟你找这次找了个不知死活的。”
    话全部说出口，我才慢慢感觉到害怕。
    我面对的不是只会撒泼的乔勤，那可是戎海，他只要动动手指就足以令我粉身碎骨的戎海。
    我胆怯，下意识的躲到戎璟身后，躲避戎海凌厉目光。
    “爷爷，不要再掺手我的事情。”戎璟语气接近警告。
    戎海眼眸阴森，“我是给你点提醒，我怕你忘了六年前的事。戎璟，还有三个月了，那个女人被放出来后，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爷爷！”戎璟声调变高，一声怒吼如发怒的狮子。戎海面不改色，手中的他烟头忽明忽暗，“你走吧，记得半年后准时参加你的订婚宴。”
    我和戎璟一齐离开了戎宅，戎璟派徐俊送我回别墅，他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车子经过第一个拐角时，我回头看了眼渐渐远去的庄园，很大却又觉得很冷。
    “徐俊，”我低着头，担心了很久的话还是问了出来，“我不会被海爷派人扔进海里喂鱼吧，或者车祸？意外坠楼？要不然就是被卖掉？”
    “哈哈，乔小姐你想多了，海爷是正经商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徐俊掩不住他的笑意，“而且你现在是戎少身边的女人，海爷不会碰。”
    “可是我今晚顶撞他了。”我将在书房对戎海说的话对徐俊又说了遍，徐俊整张脸上都是不可思议，“你居然这么跟海爷说话。”
    “所以我还有生路吗？”我可怜的问。
    徐俊抿抿嘴，“保重。”
    我颓然倒进后座里。
    真是糟糕的一天，丢了工作，还得罪了戎海，还有黎川的事情，如果不是他给乔勤的电话，或许我并不会有乔勤的大闹，还有……
    我带着睡意思索着一件又一件事情，渐入梦乡时，房门突然被推开，多年对柯长军的警惕使我立即坐起，瞬间又想到我已经离开那里了。
    没来得及开灯，男人带着一身酒气袭来，他一手扣住我要开灯的手，一手落在我的腰间将我带入怀中，“你还在？”
    我不在要去哪里？
    “你怎么还有脸呆在这里？”戎璟声音略显沙哑，腰间的手力度更大，按在我伤口上，我皱眉，深呼口气，“疼。”
    “疼？你也知道疼？”戎璟扣我的手改为捏住我的下巴，“那你知道腿被锯掉有多疼吗？”
    黑夜中，他瞳孔里带着无以言说的深沉，他的质问，他眼底那几不可查的伤，令我忘了腰间的痛。
    “你醉了。”
    我大概真的喝了太多的酒了，否则他怎么会说着我完全不懂的话。
    “我在问你话！你知道腿被锯掉有多疼吗？”手上力道加重，似乎要将我的整个下巴捏碎。
    额间因痛而流下冷汗，我坚难的回答，“我不知道。”
    “为什么背叛我？”戎璟又问。
    我看他，“你认错人了。”
    “认错人？”戎璟突然贴近，醉意迷离的目光盯着我的脸颊上，一寸一寸的打量，他那么近，近得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可以听见他的心跳。
    他盯着足足一分钟，退开，一抹邪笑，下一秒又突然靠近，低头覆在我的唇上，粗鲁的，没有分寸的掠取。
    我瞪着双眼，感受着他毫无章法的吻。
    酒气太浓，连我都有开始晕眩。
    他突然张口，重重的咬在我的唇上。
    “啊。”我吃痛低呼，他眼角的笑意更浓，齿间的力气更重，舌尖渐渐感到血腥的味道，这个吻充斥着戎璟藏在酒中的情绪。
    他伏在我胸前睡着，昏暗中，眼角晶莹，我抱着他，感受他的呼吸，全无睡意。
    六年前，我就是如他现在一般伏在他胸口的。
    “我错了。”
    耳边传来他突然模糊不轻的低语，我浑身一怔，他是在道歉还是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