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董紫枫的死。”蒋何凤落寞的低下头:“当初我们知道成龙珏的秘密在玉屏山时,我曾说过师傅早有预料玉屏山有异象,任何人不准上山。想必那时的龙绝箫就已经想好将这秘密泄露给董紫枫,此举既是想利用董紫枫帮他找到所谓的‘秘密’,又想借机除掉他。无论董紫枫能不能找到成龙珏的秘密,他都走不出金碧。若不是我出手相救,相信董紫枫一定会命丧玉屏山。”
御逍遥也道:“你说的不错,藏宝图只有我和龙绝箫知道,董紫枫又是从何处得来?我没有给他,那就是龙绝箫给的了。”
蒋何凤摇头苦笑:“可能龙绝箫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所谓的秘密不过是些黄金吧!”
“黄金?”御逍遥似乎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到:“既然是黄金,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运到山上去?既然运上了山。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是,又何必大费周章的涂上颜色呢?”
蒋何凤猛然醒悟:“难道……董紫枫骗了我?”
御风烈和御逍遥面面相觑,最后不约而同的道:“纵使他没骗你,也一定是有事瞒着你。”
蒋何凤沉默了,仔细回想着董紫枫的言行。御风烈悄悄退下了,御逍遥走到她身边道:“别去想了。你一路奔波也累了,回寝宫休息吧。”
蒋何凤点点头,依靠在御逍遥肩头,任由他温柔的搂着自己回了寝殿。
外面的雪纷纷扬扬的越下越大,寝宫中火炉燃的很旺,一丝淡淡的甜香在空气中飘荡。蒋何凤深呼吸了一口,突然面色有些怪异的道:“这是什么香?谁让点的?”
“回娘娘的话,这是奴婢自内侍房领来的御用熏香。”一个宫女忙不迭的回禀。
蒋何凤皱眉:“以前点的不是这个香吧?”
宫女愣了愣道:“这是内侍房飞荣姑姑给奴婢的。”
“谁?”蒋何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御逍遥笑道:“是容嫣,之前月泽的容昭仪。”
蒋何凤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淡淡的应了声道:“撤了吧,我不喜欢这味儿。”
宫女捧着香炉出去了,蒋何凤拉着御逍遥在软榻上坐下,状似不经意的问:“是你让容嫣到内侍房的?”
“她和女儿住在宫内,身份又敏感。我给她找些事做,也免得人家说三道四的。”
蒋何凤笑道:“你倒是想的周到!”顿了顿,她又道:“我不在的时候,你都是一个人睡的?”
御逍遥呆了一呆,问道:“你这是何意?”
蒋何凤笑道:“没什么,只是问问你有没有乘机招些妃子侍寝啊!”
御逍遥假意叹道:“唉!我的后宫哪来什么妃子啊?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蒋何凤正色道:“幸亏你没找人来侍寝!”
御逍遥疑惑的看着蒋何凤,只见她径直走到柜子前翻出一颗药丸来,倒了一杯水给御逍遥:“吃了它。”
御逍遥乖乖接过吃下了,蒋何凤收了茶杯:“你也不问我给你吃的什么药?”
御逍遥笑道:“难道你还能给我下毒不成?”
蒋何凤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你这香炉里点的是僪蛭香,闻了后不知不觉就中毒了,但是这毒又一定要男女交合才能发,死状和马上风相似,一般人根本察觉不了是中毒。幸好你没有招人侍寝,不然……”
御逍遥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说,下毒之人是拿熏香给宫人的容嫣?”
“现在还不好下定论。”蒋何凤慢慢走到御逍遥面前,媚眼如丝、吐气如兰:“你的毒已经解了,人说小别胜新婚,我们是不是……”
御逍遥喉头一紧,一双眸子颜色变得深似海洋:“既然皇后你迫不及待,那就让我好好表现一番吧……”
纱帐一掀一放,只见室内烛火摇曳,室外飞雪漫天……正是瑞雪迎春好时节……
“是,皇上说皇后累了,叫奴婢不要吵醒您,没想到皇后娘娘还是起来了。”
蒋何凤笑道:“今日睡的熟了,皇上什么时候起身的也不知晓。”
“皇上是卯时起的,见娘娘睡的熟,去偏殿梳洗的。”
蒋何凤露出一丝微笑,御逍遥竟然能够悄悄起身而不惊动自己,想来他必定是十分的小心。想到昨晚的癫狂,不觉有些愣怔……
草草用过早膳,蒋何凤命宫人宣容嫣。不多时容嫣到了,蒋何凤不说话只看着她。容嫣见了蒋何凤,先是一脸惊喜,接着迅速上前跪下磕了个头道:“娘娘终于回来了!容嫣每天都在祈求上苍保佑娘娘平安归来!”
蒋何凤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响,沉吟了一下道:“小公主好吗?”
容嫣磕了个头道:“悦儿只是普通人,不敢承当公主二字!容嫣要多谢皇上和皇后娘娘帮奴婢找回悦儿,将我们母女两纳入羽翼下加以护卫,大恩大德,纵使容嫣来世结草衔环也无以为报!”
蒋何凤看了她半晌,起身走上前把她扶了起来,亲自为她倒了杯水。容嫣诚惶诚恐的接过,又要跪下,蒋何凤制止了她,和蔼的问道:“你在宫中都做些什么?”
“皇上安排奴婢在内侍房,专管各宫的吃穿用度。”
蒋何凤轻笑:“工作很繁重吧!”
“不繁重!”容嫣连连摆手:“奴婢自知自己的身份,皇上和皇后收留奴婢母女二人已经是恩比天高了,奴婢做些分内之事又如何谈得上繁重!”
“你不觉累就好。”蒋何凤不经意道:“内侍房里所用之物都是哪来的?”
容嫣想了想道:“有些是内侍太监总管采买而来,还有一些是贡品。奴婢初来,并不十分清楚。”
与蒋何凤点点头:“昨日我一回来,闻着怡然殿里燃的香挺陌生的,是最近新换的吗?”
容嫣道:“怡然殿所用的熏香都是自皇上御用的熏香盒里拿的。”
蒋何凤低头想了想,微笑着道:“那熏香也是总管太监采购的吗?”
容嫣摇头道:“这香是皇子周岁时金碧国送来的贡品,那使者说放个月余拿出来点正好,故而总管太监前些时候拿出来,关照奴婢拿到怡然殿来。”
蒋何凤脸色一下变了,“哦”了声后慢慢坐在了椅子上。容嫣吓了一跳,连连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蒋何凤挥手道:“没事,你先下去吧。”
容嫣见蒋何凤面色不愉,没有再多说什么便躬身退了下去。蒋何凤咬牙冷笑道:“龙绝箫,看来我低估了你的智慧!只是你怎么也没有算到,御逍遥绝不会动除我之外的女人吧……”
“容嫣来过了?”御逍遥一脚踏进门,随手将大氂除下交给身后的太监。蒋何凤起身为他倒茶,摒退众人后道:“看来我是冤枉容嫣了——那香是金碧国的贡品。”
御逍遥双眉一挑:“是龙绝箫?他明知道你精通医术和毒物,又怎么会这么蠢?”
“龙绝箫的脑子确实好使。”蒋何凤淡笑:“他先是命人‘请’我去金碧,而我如他所预料那样并没有去,去的是秋水。随后他料到我会为了秋水紧随而去,此时正好过了月余,他送来的熏香被内侍送进怡然殿。而我走了之后,你必然会招后妃侍寝,这样一来你便必死无疑。可惜他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你的后宫只有我一个人。”
御逍遥哈哈大笑:“没想到我的专情还救了我一命!”
蒋何凤嗔道:“还有心情笑!你可知自己差一点就没命了!”
御逍遥笑的愈加开心:“怎么可能会没命?有了你之后,别的女子我又怎看得上?龙绝箫太不了解我了!”
蒋何凤轻笑:“你也太得意了吧!”
御逍遥紧搂蒋何凤:“有妻如你,夫复何求?”
蒋何凤依偎在御逍遥怀中,一阵静默后突然问道:“正清,金碧和月泽若真的交战,你是要帮月泽,还是坐等呢?”
御逍遥有些诧异的推开蒋何凤,双眼带着迷惑:“你这是什么意思?”
蒋何凤垂下眼睑道:“我们都不喜欢战争,但是我们的身份让我们不得不成为战争的制造者或冷漠的旁观者。为了赤云的百姓,也为了天下的长治久安,你就没想过利用此次机会一统天下?”
御逍遥吃惊的站了起来:“你、你真是这么想的?”
蒋何凤缓缓点头,露出一抹凄楚的微笑:“长痛不如短痛,我们何不狠下心肠,坐收渔翁之利呢?”
御逍遥脸色有些发白:“凤紫烟是你亲妹妹,还有秋水她们如今都在月泽,你就没想过她们?”
“她们不会有事。”蒋何凤胸有成竹:“对于这场仗,我有十足把握能赢。”
御逍遥看着蒋何凤,语带惊异:“我……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想……”
蒋何凤严肃的道:“我是不想再陷入无休止的征战!之前是董紫枫,现在是龙绝箫,之后呢?之后又会是谁?这次的机会这么好,我们绝不能放过!若我不是你的皇后,不是御旻睿的娘亲,我大可以远离尘世喧嚣,但此刻为了你,为了睿儿,为了更多的人,我不得不狠下心肠!”
御逍遥盯着她看了半晌,最终坚定的道:“好!就依你!我御逍遥并不想一统天下,是他们逼得我不得不做天下的霸主!”
蒋何凤淡淡道:“他们已经开打了吗?”
“还没有。”御风烈迟疑了一下道:“只是这密函送出来已有两日,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交手。”
蒋何凤侧身问道:“目前我们赤云可用的军队有多少?我不要老弱病残,只要精兵。”
御风烈想了想,小心的答道:“大约十万之众。”
“十万……”蒋何凤右手轻叩桌面,对着御逍遥淡淡道:“有十万也就够了。”
御逍遥点点头,俯身对御风烈道:“将十万精兵编成两队,每队五万,随你、我和皇后分别赶往金碧和月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