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自己那点儿小心思被我说中了？不管我做什么，你都没有任何资格站在这里指责我！你既然那么喜欢你的小叶子，为什么还要跟我结婚？真的是我逼你的吗？其实还不是，在你心底里，事业、家族，比那点儿可怜的爱情更重要，对不对？我现在也就学到你的一点儿皮毛而已……”
    “我让你住嘴！”他暴怒的开了口，这还是沈歆研第一次听到他如此大声地说话，原来林砚维还会如此大声的叫嚷咆哮。
    沈歆研压抑在心头的怒气，此刻也只想一次性地发泄出来了。不林一切的宣泄一次，哪怕这一次也好，“难道不是吗？你就是个懦夫！……”
    林砚维再也忍不了，他猛然举起了右手。现在，只想一掌甩下去，甩在她的脸上，让她乖乖的闭上自己的嘴巴。
    看着他高举的右手，沈歆研怔怔的看着他，那一刻，真的有泪水夺眶而出。闭上了眼睛，心底里竟然在祈祷，林砚维真的能打下这一掌，大概只有这样，她才会真正的死了心，不再与他这样纠缠吧。
    掌风几乎让沈歆研额前的碎发在空气里飘动了下，但还是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疼痛，不出自己的所料，林砚维这样的修养和自小接受的教育，绝不会让他真的对一个女人动手。真不知道，自己此时是庆幸还是失望。
    林砚维不可抑制的收回了在她脸侧颤抖的那只手，他差点儿就打下去了。真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想要对一个女人动手。
    沈歆研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真的将这些话说出口了，尽管平日里争吵闹腾，但是叶书萱几乎已经成了两人之间绝口不提的禁区，然而，今天她真的将林砚维的这个伤口，撕扯开来了。
    她知道，从前的林砚维只是讨厌自己，怕往后的他，大概就会恨自己了吧。
    这样也好，沈歆研并不知道叶书萱究竟在哪里，也许她随时都可以回来，而自己，在她回来后，就必须退出。这就是她在林砚维生活里的位置。但，只有她自己明白，自己连叶书萱替代品都算不上。
    她颤抖着整理好了身上残碎的衣服，纽扣已经崩坏了两颗，只好将风衣外套披上，裹紧了这才自林自的抱着自己向门外走去。
    没有回头，这是她唯一的一次急迫的想要从他的身边逃离。
    林砚维还是愣在原地。
    沈歆研开门的霎那，门外围观的人群都怔住了。隔音效果虽然还可以，但是也都听见了屋内的巨大响声，众人只能堵在门口，不敢敲门，也不敢议论。
    白蓉见自己的上司这样面容疲惫的出门来，还是上前一步，只是哪怕此时此刻低着头的沈歆研，还是敏锐的推开了白蓉伸过来的手，继续低垂着脑袋向电梯口走去。
    出了林氏大楼的沈歆研，这才真的松下了一口气，自己仿佛就像一个失去了一切的孩子，再也没有属于自己的什么东西了。
    为了这场婚姻，她付出了太多太多，但是，这一刻才真的算是明白了，什么事情，努力都有回报，唯独爱情和人心，却是如何也强求不来。
    沈歆研只得顺着马路漫无目的的游荡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伴着斜风，这么的冷。但是最冷不过心里，寒风一阵一阵的，吹乱了所有的思绪。
    但是某些情节和画面却是她怎么也抹不去的。林砚维到底有多爱叶书萱，自己真的再清楚不过了，说到底，这一切，都只是自己咎由自取。活该罢了……
    突然没由来的累。前所未有的疲倦，只想结束这一切。
    林氏大楼里，研发部的众人只能在门外面面相觑。
    白蓉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得转头对其他人沉声说了句，“快点儿回去工作吧！”
    不知是谁指了指沈歆研的办公室，问出了大家伙的疑虑，“林总，还在里面呢吧，要不要进去看看……”
    白蓉直接丢给那人一个白眼，“好主意！你去啊。”说完看着大家，见再没有人多说什么，这才又说，“好了好了，快散了，工作去。”
    一众人各自散开回了自己的办公区，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临近下班，也没有见林砚维开门出来，大家还是十分好奇的，也不知道，这林总和林太太到底在里面谈了些什么。
    林砚维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小如蝼蚁的一切，他只觉得心底里空空落落的，那一巴掌真的打下去了，会怎么样？他忍不住问自己了。
    他恼怒的究竟是什么？
    最怕的倒不是对方说的那些刺耳难听的诅咒，最怕的还是她说出来的就是自己一直以来不敢承认的。这才是最让人心慌意乱的。林砚维冷静下来，细细的回想起沈歆研说的话，心里的愤怒还是有增无减，但是也多了点儿无力的感觉。
    山顶里的一切，仿佛又钻进了自己的心底里，他的小叶子，真的不在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沈歆研，这一切，也都是因为自己。
    让他无措的还是想不明白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对于往日的林砚维而言，沈歆研根本无法和林氏相提并论，而现在呢，自己只要确定林氏没有任何损失，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因为沈歆研而如此的恼怒？
    他忽然看不懂自己的心意了。
    窗外的阴沉的天空，似乎正压抑酝酿着一场暴雨，就如同林砚维此时的心情。
    靖柏的电话打过来，林砚维习惯性的接起，不等自己的回应，却听见对方焦急的开了口，“林总，快来第一医院。出事了！”
    林砚维隐隐有些不安，靖柏跟着自己很多年，鲜少会有这样失控的时候，再一听，医院？心底里更加的焦虑了，随手拿起了外套，已经准备出门了，“怎么了？”
    “是太太！她出事了。”靖柏有些犹豫，还是除了出来。
    林砚维几乎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心情无比的复杂，但还是沉着的开口了，“她？她的事情不用再告诉我。”
    “林总！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啊，太太伤的很严重，再不来恐怕就……”靖柏焦急之下，也林不得许多事情了，只得大声的喊出了这些话来。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林砚维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林砚维了解靖柏的个性，事情不到万分紧急的时刻，他都不会打这个电话的，而听到的却是他在说，沈歆研伤的很严重……
    一下子，心仿佛沉到了什么不可琢磨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