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维心口一跳,“你说什么?!”
穆景年终于把所见的一幕吼了出来,“你老婆带了个男人去我的家具卖场里选了床,两个人还当场试睡了!是你老婆付的钱,她包养小白脸啦!!!我不放心就让人跟着他们,结果你猜怎么着?往酒吧一条街去了!这是标准要婚外情的节奏啊!!!”
他话音未落,咣当一声,办公室的门已经被林砚维摔了。
“在街口第一家的酒吧!我们常去的那家,别走错!”,穆景年吹了吹指甲,连忙跟在他身后,‘好心’地提醒着,“嘿,那哥们可真帅,器宇轩昂,一看就是人中之龙......,两个人还在酒吧里跳舞,接吻......,我觉得那小白脸比你帅......”
大白天的,还喝酒?!
还跟男人喝酒?!
那男人还是个小白脸?!
林砚维发现这女人是越来越了不得了......
怒意汹涌而来,连助理都来不及叫,他匆匆下楼,一把拉开穆景年的车门坐了进去,“去酒吧。”
穆景年吹了一记口哨,“我不给人当司机。”
林砚维:“......你家老爷子昨天对我说想把你安排去非洲开荒,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我去跟他再讨论一下?”
穆景年立刻坐进车里,发动车子飙了出去。
“开快一点,你是蜗牛?!”林砚维已经到忍耐的极限了。
穆景年看了一眼仪表盘上那快要接近200码的速度,还不忘贱贱地开口,“哎哟,这车加的不是油,是醋吧?这速度只有加醋才能更快了,哎哟......”
“胡说八道什么?!”,林砚维火大。
穆景年贱兮兮地笑了笑,“酸......,真酸!比山西老陈醋还酸!”
林砚维抽过车前台的纸巾盒直接扔了过去,气得不轻,“再乱说把你弄到非洲去!”
穆景年摸了摸头,哎哟了一声,含笑看着他,“是是,你没吃醋,你怎么会吃醋呢?这个女人不过是家里硬塞给你的老婆而已,你去找她也不过是不想她给你戴绿帽而已嘛,我理解,理解,男人的尊严不能轻易挑战.......”
“闭嘴!”
“好好好,我闭嘴......”,穆景年在自己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然后握住方向盘,竟是开始吹起了口哨——
居然吹了一首为什么你背着我爱别人.......
还吹得抑扬顿挫,丝丝入扣,精彩极了。
林砚维面色沉沉地看着前方的路。
吃醋?不可能!
他只是不想她到处去丢林家的脸而已!
等穆景年把车子停在了酒吧一条街门口,林砚维下车就开始打沈歆研的手机。
毕竟酒吧是鱼龙混杂的地方,有些记者还专门到酒吧蹲守就为了捕捉豪门新闻,他不想闹得太难看。
手机听筒里穿来老歌手沙哑而又略带伤感的歌——
天边飘过故乡的云
它不停的向我召唤
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
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
归来吧归来哟
浪迹天涯的游子.......
平时他很少打电话给她,从未留意过她的手机铃声,此刻听了七八遍才发现居然是一首比沈歆研年龄还老的老歌。
故乡的云?
微微晃了晃神,脑子里竟是勾勒出了一幅她晚上在天台的时候,呆呆地抱膝,看着天上的星星云朵的画面。
那样子,竟是说不出的孤单落寞。
他平时从不关注她,可这个时候,这样的画面竟是无声无息地出没在了他的心头。
这画面,不会现在给其他的男人看到了吧?!
想到这里,又觉得很不爽,电话那边的人也终于识趣地接了电话。
“沈歆研,我限你五分钟之内出现在我面前——”
那边却传来她肆无忌惮的声音,“现在我不方便,回家再说!”
啪地一声,不等他再开口,她已经把电话挂了。
干脆、果断!
该死的!
他什么时候给了她挂断自己电话的资格?!她沈歆研是活得不耐烦了?!
林砚维面色铁青地捏着手机,抬步就往第一家酒吧里面走。
记者拍就拍吧,他倒要看看谁敢发他林砚维的八卦出去?!
找死!
.........................
沈歆研的确是跟梁易槐在酒吧包厢里面玩,可是,里面还有很多其他的朋友,不止他们两个人。
梁易槐刚刚回国,高中的那些同学好些在京都的一起聚一聚,算是给他接风。
自己人到了京都,却不想回家。沈歆研苦笑一声,握住酒杯的手有点点凉,心,也是。
别墅里的房子,她可以拆掉,可心房呢?
拆不掉。
只要有叶书萱的任何消息,他都会失去理智。
因为那个女人已经在他心里驻扎了许多许多年,多到连她都不敢去想......
“沈歆研,来,再干一杯——”,同学将酒杯凑到她唇边。
“我替她喝,”梁易槐一把夺过杯子,“她不能再喝酒了。”
于感情来说,他不喜欢看她喝那么多酒。
于理智来说,她是调香师,喝酒只会破坏她的味觉和嗅觉,对她毫无好处。
他那么了解她,岂会看不出她是在借酒浇愁?!这让他很心疼,很心疼。
“去去,”那男同学抬肘挤兑了一下梁易槐,“人家都有老公了,干嘛还让你帮忙喝酒啊?你是她的什么......”
梁易槐目光微微一寒,现场的气氛瞬间僵冷了下来。
谁都知道他对沈歆研的感情,可谁也都知道沈歆研结婚了的事实,这个同学这样说话,明显是想要看他们的笑话而已。
沈歆研闻言微微抬眸,半醉的眸子里带这点点星辉,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也并不慌乱,只是轻笑一声,起身,微微晃着身体靠近梁易槐。
她不允许任何人用这样讽刺的目光来践踏梁易槐的心,谁都不行!
抬手,接过那同学手中的酒杯,握在手中晃了晃,杯中那琥珀色的液体像极了林砚维的眼睛,永远让她看不真切。
她很累,也不想再去看真切了。
刚才那个扰乱她心湖的电话,也被沈歆研抛诸脑后。
仰头,她将那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把扣住梁易槐的后脑,将自己的红唇狠狠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