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想摆脱她,即便是用这样卑劣的手段也无所谓吗?!
所以,他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不然天底下有哪个男人可以面对老婆和合作商这么‘亲亲我我’而无动于衷?!
“你不是很擅长做这样的事吗?”,他漫不经心地看着她,“你和孟从南,不也这样吗?”
孟从南?!
他哪只眼睛见过自己和孟从南不清不楚?!
这样莫须有的罪名,何其重!
“林砚维!王八蛋!”
打击过大,她扬手,哭着将手中的摄像机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出心口那一股已经要将她逼疯的怒意!
她就是蠢!
所以才会蠢了三年!
她就是蠢,所以才会以为他今天是带她来见合作商,夫妻可以共同进退!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是打着这样的算盘吧?!
真是.....一把好算计!
她全身都在抖,像一片落叶,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林砚维看着她此刻的模样,眉心蹙紧,有种说不出的拧巴纠结突然冒出来,迎着胸口就给他一击,让他有片刻的无法思考。
心口,有些窒闷。
被砸疼的吧?
可是,他突然有些不想去计较她砸的那一下了,目光,也渐渐地深邃起来。
沈歆研怔怔地看着他,看着那个男人,那个自己应该称之为丈夫的男人。
夜月红如残血,她突然好仓惶地觉得,他好陌生,好陌生......
疼痛像是那惊涛怕岸的海浪一样,还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她整个人已经被席卷其中,尸骨无存。
脑中一片空白,唯一的想法,就是要走。
离开这里,不要,不想,再看到他。
起身,用力朝球场外面奔跑着,不管身后谁出声,她都没有回头。
可是一边跑,那步子却一步一步,像是踩在自己的心口上一样,那样疼,那样疼......
不应该疼的,不应该委屈的。
陈家和她,哪个更重要,这是很明白的事。
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男人,只是传说......
而他连后招都想好了——恐怕不管她道歉不道歉,后果,都是离婚吧?!
这样,才能把林家给摘干净,不会得罪陈家。
这几年来,她努力让自己变成一棵树,不去管外面的风雨,只管让自己用最快的速度成长。
可是有一天,当这棵树觉得自己可以面临任何风雨的时候,它的主人却拿了一把斧头来,告诉它这棵树挡了路,要牺牲掉它。
再是没有心的木头,也会很伤心......
沈歆研忘记了方向,就这么冲了出来,沿着下山的路一直跑,一直跑。
轰地一声,大雨瞬间倾盆,雨水像钢针一样扎下来,脸上早已模糊成一片,她努力地睁大眼睛,死都不肯让自己掉落一滴眼泪下来,哪怕眼睛已经被雨水染得红肿.......
“林少,这件事我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陈邑友躺在球场的医务室内,目光愤怒地进行着第n次怒骂,“我会告到底!”
林砚维看着窗外的大雨,终于失去了所有的耐心,“抱歉,我先走了。你先养伤。”
陈邑友脸色一变,“我要把那个女人告得倾家荡产!”
“她是林太太。”
林砚维拉门的手顿了顿,没有回头,却丢下这几个字。
陈邑友一怔,还没回过神来,林砚维已经拉开大门,上车。
车还停在门口,没有司机。
将钥匙丢给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球童,“你开车!跟我去找人!”
...................................
林砚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急切地追出来,甚至连陈邑友的伤口都还没有完全处理好。
他甚至可以预料到明天的京都商界会掀起怎样的传闻。
但是,刚才在医务室内,他的脑子里全是那张带着失望,还有仓惶,以及......拼命忍住哭腔的小脸。
这让他觉得前所未有的烦躁。
明明林太太不是很擅长这一类的事么?为什么这一次,他觉得自己似乎.....错了......
车子很快冲入雨幕之中,在山路上盘桓了几圈,才找到了那一抹纤弱的身影,没有多想,停车便冲了下去。
她的鞋子跑丢了,可怜兮兮地蹲在一棵树下面,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像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小白兔。
雨已经停止,模糊的月光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凄凉。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然没有察觉到他正一步一步走近她。
甚至她身上的衣服全部被雨淋湿,诚实地勾勒出了她那曼妙迷人的线条,林砚维的眸子更沉了几分,上前在她面前站稳,有意无意地挡住身后的车灯。
头顶突然投下一片阴翳,沈歆研抬头见到是他,立刻起身,拖着狼狈的脚步连连后退,“滚!”
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
林砚维上前,扣住她的手腕,“上车!”
“不!”
她拼命挣扎。
他的眸子却凉了好几度,“不想跟我走?那你在这里等着冻死,或者,等着陈邑友一会儿来找你!”
陈邑友?!
沈歆研忍住心伤冷笑,“刚才演的戏份不够,或许我应该脱了衣服全力配合!我现在就去找马公子!你既然这么喜欢戴绿帽子,我让你戴个够!”
林砚维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后面的车上拉,“你给我上车!回家!”
绿帽子?!她还真敢说!
“混蛋,放开我!你算老几?你把我当什么?!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
无数的委屈堆积在了心头,三年来的每一滴难过都在这一刻全面地爆发了出来,沈歆研抬脚狠狠踢在他的小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