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白天，她还是黑夜。
    浅予前半夜没有睡着，没有睡意，后半夜睡的不深，因为她总断断续续感觉腹部有些不适，但没当回事，反正她的大姨妈就从来没听过话，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要来还是不来。
    晚上的时候，小姑又来了，又和她念念叨叨女孩子这时候就已经处于绝对劣势了。
    你恼不起他，可他恼得起你。
    但盛浅予从未想过要恼过他。
    她与陈子迩有分开过，寒暑假的时候时间比这几天要长多了，可距离从来没那么远过，他所在地方的环境她也没这么陌生过。
    浅予很熟悉这里与加州的时间差，她比很多人都了解美国更多，不仅仅只是道听途书的发达或是富裕，而是真正的了解。夜里又睡不着，思念疯一般的生长蔓延。
    一边思念，一边也在想乱七八糟的问题，后来越来越觉得腹中不适，隐隐的还有些疼痛，浅予是看着很柔弱，但这种小小的不舒适她是不会在大半夜惊动什么人的。
    第二天一早，盛妈早起准备早饭，看着有些憔悴的女儿，关心道：“没睡好啊？怎么无精打采的？”
    浅予捂着肚子弯着腰，“妈，你别煮饭了，我不想吃。”
    “这孩子，早饭怎么能随便就不吃？”
    她捂着嘴说：“我真不太想吃，有些恶心，想吐。”
    盛妈认真了点，走过来关心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浅予讲：“胃有点难受，没什么事，我去校医院看看吃点药就好了。”
    这孩子倔，说不吃早饭，盛妈还真没什么办法，最后只得塞了个小包子放在闺女手里，还嘱咐她一定要吃。
    其实浅予并未有什么感情困扰，她觉得自己很幸福，男朋友很好，很爱护她，虽然小姑那么说，但并不能动摇她对这份感情的信心。只是留学的压力有些大，又或者昨晚吃错什么东西了。
    梳妆好出门，看着手里白白嫩嫩的小包子她也舍不得浪费，虽然没有胃口但还是咬了一口。
    可恨，肉馅儿。
    好吧，好吧，好吧，肉馅就肉馅儿吧，努力的咽下去，
    再吃第二口，不行了，而且突然就不行了，想吐，她捂着嘴，快速走到路边儿，带着馅儿的包子加一些酸水全都洒在了绿化草地上……
    ……
    ……
    杨润灵终于找到了人了，会讲日语又有计算机硬件制造职业背景的人。
    美国人，白皮子，叫比尔，三十来岁，是个有点木讷的老实人，很好。
    细节不宜被很多人知道，虽然陈子迩解释起来可以说自己从某种渠道收到了消息，可他现在做事谨慎很多，本来就有缺陷的事，解释的越少则越好。
    陈子迩与比尔一对一谈了一点，大致就说东芝公司研发了一款微型硬盘，没有告诉他自己怎么知道的，反正就是知道，而东芝本身不知道该把这么小的东西用在什么地方。
    在美国，有钱就是上帝，杀人都行，更何况只是出差到日本做个小小的谈判。
    但比尔讲自己有事需要处理，大约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陈子迩算算时间，那基本就是12月了，挺好的。印象中，那个小东西就是东芝公司在99年底弄好的。
    秘密的事情不要经波折，不准人搞事情，在陈子迩面见道尔森小姐之前，他来美国的第二项任务其实已经悄悄摸摸的开始了。
    当然，在与资本家们谈判之前，陈子迩还有一件事要做。
    他炒掉了E-song的产品设计总监。
    对，就是设计出那个树叶形状和弧度，通身黑的古板的要死的产品的那个人，一名美国女人。
    事情是这样的……陈子迩不喜欢她，然后让她走人了。
    他搞不懂技术人员在干什么，所以只能去和设计部门的工作人员聊了聊，说了说自己的想法，其实不是他的想法，就是被证明成功的设计思路，比如说要外观要简洁，按键不要那么多，屏幕不要那么小，看着很像创可贴粘在上面好不好？
    这女人与这个理念分歧很大。那还留着干什么？他现在这老板当的…炒人都炒习惯了，基本不当回事了。
    如果不是怕影响过大，他就要把这一个部门全都端了，妈的，之前那个产品叫什么东西？
    所以他现在亲自出现在公司里，主管招聘设计总监，这个人的地位在E-song的地位不会很低，所以要很慎重。
    而要说慎重……其实陈子迩就是在找设计理念追求极致简化的人。
    复杂的东西做到美观这没什么了不起，但简单的东西要想有美感就很难了，比如‘人、丁、一、士’这些笔画简单的字要写的好看就很不容易。
    所以设计稿复杂的全都不要，可怪圈在于应试者为了尽可能的展示自己，所以都喜欢搞很复杂的东西，这道理也对，你不多展示展示自己谁知道你到底会些什么？可他们遇上了愣头青陈子迩。
    到最后，他是觉得只画了一朵简单的小菊花的一个络腮胡男子不错，虽然其他人很难理解，因为就那么一朵拳头大的菊花，还他妈是残的，有什么设计功底在里头？
    陈子迩问络腮胡男子，“怎么不画完整了，你这菊花为什么是残的？”
    他说：“我觉得菊花残了更能体现坚强的韵味，先生。而且很少有什么东西是完整的，不完整才是一种完美，嗯……我的理解。”
    陈子迩又问：“很不错的想法。你把它拿过来就表明这应该是你最满意的作品了，所以你为什么对它满意？能跟我们说说理由吗？或者是它的故事。”
    他摇摇头说：“抱歉先生，这幅画没什么催人泪下的情爱故事在里头，我喜欢它，仅仅因为它简单而丰富。”
    陈子迩一拍桌子，等的就是这句话，妈的，这菊花…哦不是，这人我要了！
    当然后续对这个人职业生涯、身体状况、有无犯罪史的了解自然都是走正常的流程。
    而他的名字陈子迩也记住了，艾伦·希伯来，这是个和犹太人有点瓜葛的姓，最早的古犹太人就叫希伯来人，再看他下巴尖，鼻子窄，黑头发看着还真有些像……
    ……
    PS：二月结束了。本猫第一次拿到那个叫全勤奖的东西，真的第一次，这中间还有春节，由此可见相较以前本猫这个月是多么的勤奋，强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