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命。”
伴随着微弱的呼救声,陈剑南的目光锁定在一处破碎的下水道里面。
陈剑南连忙较快脚步,等他走过去的时候,那低不可闻的求救声,也变得清晰起来。
低微。
吃力。
虚弱。
在近距离听到求救声的瞬间,陈剑南就做出了准确的判断,不过纵然如此,陈剑南也没有让苏甜馨靠近,而是把掉落在地上的帽子,慢慢挑到下水道洞口,问道:“下面有人吗?”
“有……有,救……救命,求……求求你。”
听到陈剑南的声音,求救声里面多了些许激动和迫切。
眼见引诱敌人上钩的诱惑动作,没有发生作用,陈剑南眉头微微一皱,换了一个方向,换了一顶帽子探了出去,“下面有人吗?”
不能怪陈剑南太小心,而是这些杀手太无耻、太下作、太没有下限了。
为了刺杀目标,在厕所里面藏了三天,目睹各色丑陋的杀手,你想象过吗?
为了刺杀目标,男扮女装,差点把自己净身的杀手,你想象过吗?
为了刺杀目标,特意整个容,到处玩偶遇,虽然没把目标杀掉,却把目标给玩坏的杀手,你想象过吗?
这些,陈剑南都见过。
跟那些人一比,这玩自残、搞苦肉计钻下水道,简直就是小儿科了好不。
“有,有,求你……救我。”
下面的声音多了几分迫切,也多了几分虚弱。
我去,怎么还不动手?
陈剑南吸了吸鼻子。
虽然有点臭,但是杀手身上那股子特别的血腥味,一点都没错。
这个杀手耐性也太大了吧?
微微皱眉间,陈剑南从地上捡起一顶假发,又递了过去,“下面有人吗?”
“……”
下水道里的男人,感觉自己要疯了。
你都问三次了,怎么还不救人,这是要死人的啊!
“下面有人吗?”
没有得到回应的陈剑南,又问了一句。
“……”下水道里的男人,一个绷不住,哭了,“大……大哥,有,有,求求你,别……别玩我了,快……救……救命,我快撑不住……了……”
说完这话,下水道里的男人,好似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般,不但气息都微弱了几分,后面连声都没了。
“难道我又感应错了,下面不是杀手,是伤号?”陈剑南皱着眉头抓了抓后脑勺。
“什么杀手?”一直跟在陈剑南后面的苏甜馨,无语地看着陈剑南。
心说,救人如救火,下面的伤员明显撑不住了,你还这么玩,有点不合适吧?
然而,苏甜馨并不知道,下水道里的男人,听到这话,差点没当场被吓死。
没错,他就是杀手。
还是影子组织三大头牌之一的快刀手无鞘。
这次他们为了布局杀掉陈剑南,可谓是费劲了心机。
原本他们是想按照雇主的要求,让陈剑南在失去一切之后,痛苦地死去。
谁想第一波,铲除冷氏集团、弄死冷寒月的计划,就出现了纰漏。
紧接着,针对苏甜馨的绑架,也出了问题。
不得已之下,他们只能改变计划,直接针对陈剑南下套,弄了这么一场特大车祸。
就是摸准了陈剑南的性子,想要在陈剑南见义勇为的时候,偷袭陈剑南。
计划一开始还挺正常。
谁想,就在连环车祸不断进行,他打算玩一个苦肉计引陈剑南上钩的时候,他竟然遇到了传说中的豆腐渣工程,他脚下的下水道井盖,竟然碎了。
碎了。
还是碎成了一片一片的那种。
纵然以他出众的身手,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噗通”一下子掉进了下水道。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不至于让他一个组织头牌,如此悲催绝望。
然而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也不知道是施工方太操蛋,故意留下了一根钢筋,还是工程太豆腐渣,原本的钢筋台阶锈得只剩下了一节。
而他好死不死地坐在了上面。
危急时刻,他发挥出了自身的绝对潜能,保住了命,却失去了…。
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人生的悲催。
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人生灰暗、满地绝望。
一开始,他打算向同伴求助,然而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手机信号满格。
局域网通讯设备满格。
就是没有回应。
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呼喊求救,每一次呼喊,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场酷刑,就是一次刀山之旅,还是针对菊花的旅途。
痛苦归痛苦,但是真正让他绝望的是,救援人没有等来,却等来了目标陈剑南。
貌似对方,还发现了他的身份,这是什么鬼运气?
就在杀手无鞘悲愤交加,在慷慨赴死和屈辱求活之间摇摆不定的时候,陈剑南探出了脑袋,盯着下面的无鞘,问道:“兄弟,我看你身上也没伤啊!怎么这么虚弱?声音还那么凄惨?”
“我……我能不虚弱吗?我能不凄惨吗?有本事你试试!”一听陈建安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的杀手无鞘,顿时大爆粗口,刀割锯挫一般的痛苦,让杀手无鞘的声音倍感凄惨。
“试试?”陈剑南眼珠子一瞪,刚想骂回去,却突然发现杀手的形态有点诡异。
弓腰、夹腿、臀部用力,双手使劲撑着下水道的两侧。
这姿态有点眼熟。
莫名的,陈剑南把目光集中到了杀手无鞘的身后。
“我……看什么看,还……不拉我上去?”被陈剑南看得浑身发毛的杀手无鞘,陡然忘记了陈剑南的身份,对着陈剑南大声嘶吼。
这一刻,他只想脱离这里,远离这种痛苦。
忒……
忒要命了。
“你确定?”看着杀手无鞘后面的斑斑血迹,陈剑南乐不可支地点了根烟,“那地方应该是被钢筋扎了吧?应该还是螺纹钢筋吧?啧啧……那滋味一想就酸爽啊!”
“你……”杀手无鞘悲愤而痛苦地等着陈剑南。
如果可以,他真想让陈剑南知道这种痛苦的滋味。
“别激动,我可是好心,螺纹钢筋刺到哪里,先不说上面的锈迹和污渍足以要命,单单螺纹的二次伤害,就足以把人活活疼死,你确定让我直接拉你上来?”陈剑南吐了一口浓烟,越看越乐。
原本他还怀疑自己的感知出了问题,但是当他看到这个杀手无鞘的刹那,他就断定,这个人就是杀手。
一个杀手无论多高明,但是身上那股子血腥味,怎么也掩饰不住。
现在眼见这杀手如此悲催,他怎么能不乐呵?
有句话说得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嘎嘎嘎……这王八犊子,这是遭报应了。
“我……”看着陈剑南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杀手无鞘差点没被气死过去。
按说,身为组织头牌,不应该如此轻易地被外人挑动情绪,但是现在他实在忍不住啊!
甚至他觉得,就算是世界排名第一的杀手之王遇到他这种情况,绝对也忍不住。
“你什么你?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自己长着耳朵呢,我之前救了那么多人,哪一个半路死了?这说明什么知道吗?专业。我现在可是很专业、很严肃地说明你现在的情况,如果你非得让我救,咱们就签一个协议,万一你承受不住,在我救你的时候gameover了,一切跟我无关如何?相信我,我很专业的。”说到这,陈剑南露出一脸纯善的笑容。
“……”
→_→
信你?
那就是脑子有坑。
杀手无鞘一脸鄙夷。
若非他事先针对陈剑南做了很多调查,恐怕这一刻也会被骗了。
但是现在,陈剑南那纯善的笑容,在他眼里,简直比魔鬼还要恐怖。
鬼的专业。
鬼的严肃。
如果没有什么协议,也许他还能活命。
但是那个鬼协议一旦签了,他绝对十死无生。
用冷寒月说过一句话,来形容陈剑南,那就是:宁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决不能相信陈剑南那张破嘴。
这混蛋,就是那么不靠谱,就是那么操蛋。
看着满脸不屑的杀手无鞘,陈剑南眉毛一下子就竖起来了。
这混蛋的鄙视脸,是什么意思?
怀疑他的信誉吗?
恼怒之下,陈剑南就想下黑手,可是就在他的手摸到一块板砖的时候,心里一动,重新换上了一张纯善的笑容,“怎么不愿意?那就算了,你自己在这里慢慢等吧!放心,我这个人很善良、很热血,我会帮你把警察和救护车给拦住的。”
拦住警察和救护车?
我去,你要不要这么操蛋?
这一下,杀手无鞘浑身的汗毛都炸开了。
他是杀手,天生跟警察敌对没错,但是跟救护车可没仇啊!
这要是被陈剑南拦住了,他还不得活活疼死?
悲愤、焦急、和痛苦相互交织之下,尤其是在后面那根钢筋刺激之下,杀手无鞘在强硬和服软之间,选择了从心。
“说吧,你怎么样,才能救我出去?”说完这句话,杀手无鞘好似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一般,整个人都矮小了几分。
“这才对嘛!我要求也不多,除了刚才说的协议之外,我就问你几个小问题。”陈剑南嘴角往上一翘,对着身侧隐隐有所领悟的苏甜馨抖了一下眉毛,然后扭头对着杀手无鞘,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个问题,你们这次行动,一共有几个人,分别是谁,在什么位置,都有什么计划?”
“……”
这不是一个问题吧?
这明明是好几个!
杀手无鞘刚想指出陈剑南的错误,就被陈剑南眼底隐含的冷光,给吓得把脖子缩了回去。
从心。
从心。
他说是一个,就是一个。
果断从心的杀手无鞘,竹筒倒豆子一般,说道:“我们有三个人,原本我们计划趁乱偷袭你,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都伪装成普通的市民,把自己置身于车祸现场,伪装成惊慌的路人或者受困的车主,打算等你救人的时候,动手……”
“无耻!”听到这,原本一直没有说话的苏甜馨气愤瞪着杀手无鞘。
“没有什么无耻不无耻的,我们是杀手,完成雇主的任务,才是我们的……素养。”也不知道是牵扯到了伤口,还是因为失血过多,说完这些,杀手无鞘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第二个问题,雇主是谁?”陈剑南突然伸出第二根手指,问道。
“雇主,我不知道啊!我们只负责接任务,只有我们老大才……”说到这,上手无鞘猛然闭上了嘴巴,一脸难看。
他万万想不到,陈剑南竟然会套路他。
而且还如此的猝不及防。
陈剑南好似没事人一般,重新把第一个手指竖了起来,“回到第一个问题,你们三个都在什么位置,有什么特长,扮演了什么角色?”
“我扮演的路人,谁想……”
说到这个,杀手无鞘就憋屈得不行。
他出道十多年,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生死危机,但是每一次他都能化险为夷。
但是他万万想不到,这一次的危机竟然如此无不及防,如此的悲催。
他平生第一次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出门没拜关公的原因。
甚至琢磨着以后出门是不是要看看黄历、拜拜关公。
当然,前提是,他以后还有机会出门的话。
“谁想这么悲催是吗?”陈剑南嫌弃地扫了杀手无鞘一眼,“说实话,像你这么倒霉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若非知道你是杀手,我看都懒得看你一言,会知道看你一眼会不会走背字啊!”
“我不是扫把星。”
 ̄□ ̄||
杀手无鞘黑着一张脸说道。
“呵呵,谁知道啊!”陈剑南冷笑道。
“……”
_|3」∠_
杀手无鞘眼前一黑,好悬没被气得昏死过去。
“行了,赶紧说,另外两个呢?跟你在一起久了,我都担心自己会倒霉。”陈剑南一脸嫌弃。
然而,陈剑南并没注意到,他说这话的时候,苏甜馨也是满脸嫌弃。
亏某人还有脸说别人。
貌似某人才是扫把星好吧?
不,应该是乌鸦嘴成精。
“第二个人……是我们影子组织三大头牌之一的君……君无艳,她扮演了一个马路杀手,她是我的影子,在我刺杀成功……之后,掩护我撤退,或者在我刺杀失败的时候补……刀,她开的是一辆白色悍马……”说完,杀手无鞘喘粗气的同时,忍不住抽凉气。
显然,某根钢筋又开始使坏了。
“君无艳?你确定不是钟无艳?”说着,陈剑南都么都眉毛,站起来就朝着周围看去。
白色悍马。
陈剑南的目光,慢慢锁定在跟大巴车撞在一起的那辆白色悍马车上。
只见,白色悍马车的车头,深陷在了大马车里面,懒得不成样子了。
而且,在这辆悍马车里面,还耷拉着一个女人的尸体。
没错,就是耷拉。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开的车。
按说出车祸之后,司机应该是撞在方向盘上,然后反弹回去,或者力度太大,整个人从挡风玻璃或者其他地方飞出去半截、一截的。
可这位,正好反过来了。
别人是上半身出去了,她是下半身出去了。
虽然两条腿很迷人,但是跟周围的环境搭配在一切,却很是大煞风景。
看看那悲催的女尸,再看看下水道里的无鞘,陈剑南忍不住嘴角一抽,“你说的那个君无艳,是不是黑色紧身皮短裤、脚上踩了一双黑色细高跟靴子?”
“……”下水道里面的无鞘有点愣神。
这混蛋这是由多...
怎么一双眼睛专门盯着女人的腿看?
但是陈剑南古怪的神色,却让无鞘心里升起一股莫明的不安,不禁试探着问道:“没错,怎么了?”
“怎么了?┏┛墓┗┓...m-__-m,死了,死的还特别诡异,头朝下,脚朝上……”说到这,陈剑南嘴角抽抽道。
“死……死了?这怎么可能?”
个_个
杀手无鞘忍不住失声惊呼,原本他以为自己够倒霉了的,谁想无鞘竟然比他还悲催,当场就给死了。
自从他出道一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动手,自己人就莫名其妙废了一个,死了一个。
莫非今天真的不适合出门?
否则砸这么悲催?
“第三个呢?第三个在哪?”陈剑南看着愣神的无鞘,眼神说不出的古怪,有怜悯,有嫌弃,还有说不出古怪。
怜悯,这群家伙忒凄惨、忒倒霉。
嫌弃,这群混蛋乌云盖顶,担心被连累。
古怪,莫名的,陈剑南突然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乌鸦嘴发威了,因为他送苏甜馨回去的路上,忍不住诅咒一句。
按说,这种木有目标的诅咒,在他没有感觉的情况下,不应该生效。
可是现在,这无鞘和君无艳如此倒霉的画面,让他心底产生了一丝丝怀疑。
“第三个,是我们影子组织三大头牌之一的tnt,在马路对面的咖啡馆,他扮演的是一个银铃小资,他是我们此次行动最后的保险。按照计划,他会在外面的露天花园卡座里面喝咖啡,一旦我和君无艳失败,他会展开自杀性袭击……”
“自杀性袭击……”原本按照无鞘的描述,正在寻找目标的陈剑南,目光莫名的锁定在一个凄惨的死者身上,神色古怪道:“你说的那个扮演银领小资,是不是穿着英伦风的方格子小西服,头上还带着一顶阔沿帽?”
“是……是……他……他怎么了?”有了君无艳的前车之鉴,看着陈剑南古怪的表情,无鞘内心一阵恐慌。
“他……”陈剑南看着歪倒在地上的tnt,还有一旁碎裂的花盆,嘴角抽搐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应该是被高空坠落的花盆给砸死了。”
“……”
⊙_⊙?
被高空坠落的花盆砸死?
这几率都能买彩票了吧?
如果算上他和君无艳的倒霉程度,这些事凑到一起,还是那种累积了好几亿奖池的大奖。
“这……这也忒邪门了!”
良久之后,无鞘瞪着陈剑南说道。
“岂止是邪门,还玄幻呢!”陈剑南看着无鞘,嘴角抽搐个不停,“我现在很怀疑,你们到底是来杀我的,还是来自杀的?”
“我也不知道啊!”听着陈剑南的描述,无鞘当场就崩溃了。
不是他心理素质太差,更不是他太容易相信人。
而因为,他知道,以陈剑南的身份和能耐,犯不着在这一点诓他。
更因为,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得出来陈剑南没有骗他。
还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同伴,若非遇到了不可抗力,绝对不会弃自己于不顾。
想到“不可抗力”这四个字,无鞘莫名地就想吐槽咒骂那些不要脸的甲方,一个个订立合同的时候,全都是霸王条款。
不但有不可抗力,还有最终解释权。
最后到底咋样,乙方就只能听天由命,不,应该说是看甲方的心情,别提多操蛋了。
“呜呜呜……”
越想越偏、越想越憋屈的无鞘,终于绷不住,哭了。
“剑南……”看着一个大男人蜷缩在下水道里面痛哭,哪怕明知对方不是什么好鸟,苏甜馨依旧有些于心不忍。
“让他哭吧!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在他临死之前,让他好好哭一场,也算是对得起他了。”陈剑南沉沉叹了一口气,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
“噶?”原本还哭泣不止的无鞘,当场就傻了。
“噶什么噶?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陈剑南眼珠子一瞪,一副你敢说不对,我就弄死你的架势。
“……”
这一下,无鞘更委屈了。
这一刻,无鞘感觉全世界都对他充满了恶意。
这让他怎么说?
说对,他就得活活疼死。
说不对,他就会被活活打死。
这混蛋,特不要脸了,完全就没打算给他留活路啊!
悲愤交加间,无鞘的泪珠子,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帘一般,滚落而下。
“行了,行了,你说说你,亏你还是个杀手,还是个男人,动不动就哭,丢不丢人?行了,行了……”被无鞘看得一阵恶寒的陈剑南,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从地上捡起一顶破帽子垫在手上,满脸嫌弃地把手伸了下去,道:“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行了吧?”
“好,好。”死里逃生的无鞘,一脸欢喜地把手递给了陈剑南。
可是紧接着,他的脸就僵住了。
跟菊花纠缠在一起的可是螺纹钢筋啊!
陈剑南这么直接把他拉上去,跟野蛮拔钢筋有什么区别?
这不是二次伤害吗?
无鞘当场就想往回缩,然而他察觉的太晚了,不等他有任何动作,就感觉手腕一紧,紧接着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朝着洞口飞了出去……
“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