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帝求情宽恕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来吧,说出你的罪孽。”
那个神父不听的絮叨着让我赎罪的话,可是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他说才好,毕竟我这个人很内向,虽然看不清那个神父的脸,但和陌生人聊天还是给了我很大的压力。
“神父,请问你怎么称呼啊?”我没来由的问了一句,因为我也不懂忏悔是个什么流程,而那个神父显然被我的问话给震住了,因为他也没想到我会这么问。
“您难道不是教徒吗?”神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了我一句。
我被他这句话给问住了,要说我是吧那我什么都不懂,他几句话就能把我戳穿了,可要说我不是吧,我估计他能立马把我轰出去,那我还套什么话。
见我蹲在隔壁不言语,那神父再次开口了,他轻轻的笑了笑,笑的十分和蔼,听着他的笑声我的压力就感觉减轻了不少。
“无论你是不是教徒,神都会聆听你的罪孽了,说出你的烦恼吧,现在你面对的不是一个单纯的社会份子而是神的化身。”
我一听这话顿时就懵了,这人也太牛了吧,竟然说自己就是神的化身,不过后来我也去查了,在基督教中做忏悔时神父的身份其实已经接近与耶稣了。
不过当时的我对这些宗教的东西不熟悉,闹出了不少的洋相,听他如此说到,我也只能和他开始絮叨絮叨了。
“其实是我朋友让我来的,他说我需要赎罪什么的,可是我也不懂这个啊,而且我也没觉得自己哪里有罪啊。”
“每个人都有罪,就连神曾经也犯下过罪,无罪之人不可能存在与世上,我们有很多的时间,你可以慢慢的向我忏悔自己的罪孽。”
“那心理有问题算不算有罪呢?”听他这么一说,我就随口说到。
“心里所想的,身体上所表现的,无意识的举动,就算是微不可查的都能算作罪孽,请问您是怎么想的呢?”
“那我有很严重的自杀倾向,不知道这应该怎么忏悔呢。”我想到以前韩菲和我说的话,再加上我这半年来的举动,每次死到临头我整个人仿佛都像是变了一般。
“哦?能说说具体的情况吗?我曾经是一名心理学者,说不定可以帮上你的忙。”那神父闻言好像来了兴致,和刚刚不尽人间烟火的样子有了一些反差。
“具体的...每次我快要死的时候都会想着豁出去了而不是想着怎么活下去。”我如是说道,其实我自己也发现了自己的毛病可就是改不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对别的生命也同样抱有如此的漠视态度吗?”那神父继续问到。
“应该没有吧,我觉得我这个人对别人还是很伤心的,有时候遇到迷路的人我还会送他们回去。”想了想我继续说到,这些迷路的人就是平日里我打交道的鬼。
只是我也不方便明说,送鬼去投胎应该就和送人回家一样,这样看来我的工作其实也蛮平常的,完全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高大上。
“嗯,具体的情况我了解了,从刚进来时你就表现的很内向,在和你聊天的时候我发现了你这个人很自卑。”
“你对他人的生命很看重那是因为你觉得别人比你重要,而你对自己的生命漠视那是因为你觉得自己无关紧要,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的漠视那都是一种罪。”
“你或许能够通过自己的生命换来他人的美好,可是你的这种牺牲只能在社会中得到赞扬,你的亲人、家人、爱人都会因为失去你而悲痛。”
“你虽然自认为自己是在行善,可是你在无意间伤害到的那些人并不能用善行来抵消,所以说到底你的这种行为还是一种罪孽,所以请你以后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神父长篇大论的说了起来,他的话说的很漂亮,而我也真的是一点反驳的机会都没有抓到,他说的都是实情我自己在面对这些事的时候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就算我自己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可我从来也没有尝试去改正过,因为这已经变成了我的一种习惯。
“神父,老祖宗传下来的话不知道您听没听说过?”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当然听过,虽然我在海外留学了许多年,但是本土文化始终没有落下。”那神父仿佛能读懂我的心,抢了我的话使得我加下去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了。
“不必为了这些而感到烦恼,只要将想法告诉神,全能的主就会帮你赎罪,我们今天讨论的不是有罪无罪,而是要来赎罪。”
“就算你不认为那是自己的罪孽,说出来之后,神一样会宽恕你的,阿门。”
那神父说的云里雾里的,不过我还是能听出来一些,转念一想还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刚刚好像是在给我定罪,也没有什么惩罚措施,估计是我自己太紧张了。
“那...这罪应该怎么赎啊?”我有些好奇的问到,又或许我真的想看看,是不是的确有上帝存在,鬼我见的多了,这外国的神我倒是头一次见,十分好奇这个上帝要怎么宽恕我。
“将这个带着吧,十字架是罪人的象征,和主同行,主会分享你的罪孽,并帮你赎清罪孽。”那神父忽然拉开了隔间的窗口,递过来一直十字架。
我一看这东西就是一惊,因为这款式和我在死者家中见到的一模一样,当场我就有些犹豫了,不知道应不应该接下来。
但是我转念一想,这东西也不是竖眼吊坠,在搞鬼的那个吊坠,这个十字架倒是挺普通的,拿回去说不定还能给董雨他们带去一点线索。
“这个收钱吗?”我短暂的犹豫了一会,随后问到,因为我看道观里求签解读之后,老道士送的东西都是要收费的,故此我也就生出了这种疑问。
“呵呵,不需要,主的付出从来不求回报,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临走时在外面的募捐箱里塞上一点钱救济一下世人。”
他虽然说的风轻云淡的,可我还是听出来了,不论是外国的教堂还是我国的道观,到最后都离不开一个功德箱,不过这也没什么,如此接地气的感觉反而最好。
我刚接过十字架,手机就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正是董雨打来的,我连忙接了起来。
“你在哪呢?快出来,又出事了!”
“我在赎罪呢...有急事?”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很平淡,因为我不想引起这个神父的注意,而董雨似乎也听出来我正在和那个神父交流,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这边没事了,你想办法快点出来吧,方大师出事了。”董雨的语气也平缓了下来,可是我一听心里猛的又是一颤,方老头出事了?
“那个...我家里有些事...”我不知道忏悔是个什么流程,所以我总觉得急急忙忙冲出去很不礼貌,想来想去也只好找出这么个借口了。
“没关系,人的罪孽数不胜数,如果你还有什么疑惑下次再来也可以,这个十字架你收好,愿神与你同在。”那神父同情打理的说了一声,我恩了一声拿起十字架就跑了。
出门的时候我瞥了一眼功德箱,犹豫了一会还是掏出了五百块钱塞进去,也不是我傻,俗话说举头三尺有神明,这样子还是做一做的好。
“哎呀,你怎么才出来啊,方大师出事了。”董雨一见到我出来就一把将我扯上了路边的一辆车。
“我这不是在套话嘛。”我有些委屈的说到,事情是她吩咐的,现在似乎又在怪我。
“那问到什么了吗?”董雨一边开车一边问到。
“嗯...就快问到了吧,拿了一只十字架回来,顺便还给教会捐了五百块。”我想了想说到。
“靠,你怎么这么傻啊,早知道就派个机灵点的人去了。”董雨听完之后骂了我一句,被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挺傻的。
我这个举动好像就是去送钱的,压根一点实质性的问题都没问,不就是被那个神父给忽悠了一顿嘛。
“方大师怎么出事了?”我的脸有些遭不住,随即转移了话题问到。
“今天一个环卫工人在扫大街的时候发现了昏迷的方大师,据说他早上出来就看见他趴着了,不过他以为是睡着的叫花子就没去管,但是扫了几圈下来都看见他了,这才报的案。”
我听罢有些哭笑不得,方大师那打扮还真有几分叫花子的风格,但是随后又担忧了起来,这老家伙应该是我们中最厉害的一个了,现在连他都出事了,我还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了。
“他没死吧?”我有些不确定的问到。
“没有你想的那么眼中,不过也不乐观,已经送去加急病房了,大夫的初步诊断报告说方大师成了植物人,可我却觉得没那么简单。”
董雨一边说一边开着车,很快的我们就来到了医院,由于方大师现在算是警方的劳动力,所以待遇也不错,病房门一推开我就看到三个小护士正轮流照看着他。
走进前一看我就知道问题出在哪了,方大师这是丢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