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川流不息的马路上,我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今天又捡回了一条命,这简直刺激的不行,我放下了毕芳凝,耳边那一声声的鸡叫声任然响个不停。
“这盒子是什么?”被鬼上身的董雨开口问到,他一个红卫兵自然是不知道智能手机的,我看了看来电显示心里忽然一惊。
这居然是她爷爷打过来的,看来他是担心自己的孙女出事,其实今天没他这电话说不定我们真的就出事了,说来还得感谢一下老爷子。
我想了想还是接通了电话,果然那头的声音很是焦急,听声音就能听得出来是一位中气十足脾气火爆的老爷子。
“喂,小雨,你在哪呢?我刚刚给局里打电话他们说你不在局里,你这丫头是不是偷偷跑到船坞里去了?”
“那个,大爷,你别紧张,我们没事了。”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如是说到。
“嗯?你是谁,我叫小雨呢?让我孙女接电话。”他听到我的声音立马就紧张了起来。
“她一时半会醒不了,有什么事你就和我说吧。”
“嗯?你是绑匪?!你别动我孙女,要多少钱我都给。”听我这么一说,电话那头的大爷明显也急了。
“呃...您误会了,我是她朋友,刚刚我们进船坞里来着,现在我把她带出来了,那个大爷您方便的话派辆车来接我们呗?”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
“啊?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是在那船坞附近吧?我现在就派人来。”老爷子听完我的解释,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我挂断了电话,将手机塞回了董雨的口袋里,看着她说到。
“喂,你可以出来了,老实占着人的身体对她可不好。”
董雨点了点头,接着那个红卫兵就从董雨的身体里飘了出来,在等车之余我打量起了他,他脸上的肉并没有一块块向下掉的趋向,看情况传言不是真的,他们四个红卫兵没有被剔肉。
他见我在打量他也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冲我悻悻的笑了笑,我也冲他笑了笑。
“你之前一直被困在那里?”我问到。
“嗯,没错,之前我们都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神存在,可是到了现在我什么都信了。”他很是落寞的说到。
他叫林旭,在文革时他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小队长,带头破四旧批斗老迷信的事没少干,后来被人封了一个称号叫做林大胆。
当初有人和他打赌说护城河边上有一座废弃船坞里头闹鬼,林旭身为一个激进的知识分子自然是不相信这些的。
当他得知这一代那么大面积的土地被一处废弃船坞占据时心中很是不悦,要知道这里的面积足以盖上一间学校,可以供不少学生学习。
所以不信邪的林旭就带着手底下的三位得力干将来到了这里,扬言要放火少了这边的船坞,虽然他胆子是大,可是流言传的那么凶他也不敢轻易的试。
本来他们是打算在外面放火的,可是这沾了汽油的火把愣是点不燃,林旭当时就已经有些害怕了,但是耐不住三位同志热切的期盼。
后来这四位就真的带着汽油进了船坞准备放火,可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进入船坞的那一刻,外面忽然起了一阵大雾。
雾里雾外完全就是两个世界,他们也同样发现被这雾气笼罩的地方全都变成了河水,后来这雾慢慢的将他们围在了船坞里,之后他们就看到了当年被剔了肉的八个施工队员。
一开始林旭依旧坚持着自己的信念,不信鬼邪是他们这一代人独有的思想,可是当他被这八位施工队员给淹死之后,他终究还是变成了自己不愿意相信的东西。
据他所说,自从他们死后这灵魂就只能在船坞里飘荡,无论如何都出不来,而他们也尝试过进入舞中的阴河,可阴河被截断之后他们投胎的路也就断了。
今天那扇门被我推到之后,他竟然跟着我出来了,看到这许久未见的社会,他的心中只有四个字,物是人非。
和我说完了他的经历,董雨爷爷派来的车已经到了,这是一辆私家车,但是开车的司机却是一位军人,虽然他没有穿军装,但我还是感觉到了他身上有着和师伯一样的煞气。
“你要是怕就躲到我这项链里来。”我扯开自己的衣领,漏出了一块黑色的石头,离开了哭咽河这石头也就没什么用了,平常都被我当做一个装饰品戴着,此刻倒是还能派派用处。
“你在和谁说话呢?”那位军人大哥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说到。
“没什么,没什么。”我摆了摆手,将董雨和毕芳凝搬上了车,司机看了看董雨眉头也皱了起来。
“她没事吧?”
“没事,回去给煮完姜汤喝了,去去寒气就好了。”我觉得董雨的事应该不算大,反倒是我这身上挨了四枪到现在还震的有些疼呢。
司机大哥显然是一个话不多的人,和我询问完了董雨的情况之后就闭上了嘴专心开车了,董雨家住在市区中的干休所,所以这路程并不算很长。
车开进了一扇大铁门中,下车之后我本打算带着昏迷的毕芳凝打的回家,可是却被那位司机大哥给拦了下来。
“老爷子请你去一趟,这位姑娘我们会照顾的。”说完他也不管我是不是愿意,接过我手里的毕芳凝就吹了声口哨。
不一会传达室里就走出来了一位,和那位开车的对了对眼神就自顾自的给我带起了路。
我是个很怕生的人,而且从小就特别害怕军人和警察叔叔,所以我本来就没打算和他们有什么接触,但是看今天这架势是由不得我了。
我跟着前面这位大哥七拐八绕的就进了一户人家,这是一间独户的三层小楼,门口有一盏路灯,此刻这路灯下正在这一位身姿挺拔的老大爷,估计这位就是董雨的爷爷了。
带路的大哥行了一个军礼,大爷点了点头那位带路的大哥就自顾自的走了,留下了我和大爷在这风中凌乱。
说实话我很怕生,尤其是在这种场合基本都不会主动开口,我就这样僵在了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别紧张,我看上去像是坏人吗?小伙子进来坐吧。”老爷子一开口我就被震慑住了,他们这些军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大嗓门了,张口闭口的就像是闷雷一样。
“那,打扰了...”和他一比,我这声音就像是蚊子叫,从小我爷爷就一直说我有这毛病,一个男孩子说话声音像个娘们,我虽然知道这不好但就是改不过来了。
果不其然,我一开口,那位大爷就呵呵的笑了起来,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让我很不是滋味,好巧不巧的他用力过猛,刚刚还没好利索的肋骨又开始疼了起来。
我被他扶回了屋子,在沙发上趟了一会竟然睡着了,再睁开眼时已经半夜三点多了,毕芳凝和董雨躺在我对面的沙发上,老爷子估计也回房睡觉了。
我揉了揉胀痛的脑袋,肚子又咕噜噜的叫了起来,董雨本来说等事成之后请我吃大餐的,现在大餐没吃到还落下一身的伤。
听到我发出的噪音,董雨噌的一下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脸上还带着探险结束后的兴奋劲。
“喂,小道士,你没事啦?”
“嗯,幸亏我福大命大,要不然就被你用枪给打死了。”我没好气的说到。
“到底怎么了啊?我记得我莫名其妙的就晕过去了。”董雨一脸不解的问到。
“具体的你问他吧。”我把林旭叫了出来,当董雨看到这鬼魂的时候又吓的说不出话了。
毕芳凝也在听到动静后醒了过来,眼巴巴的看着林旭希望他能给我们一个答案。
我将事前的经过简略的说了一下,随后林旭就和我们说起了这船坞最近的遭遇。
原本他们几个红卫兵被困在船坞里哪里也去不了,身上的怨气也是越来越重,可直到有一天,船坞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当他们重见天日的那一刻他们还以为自己这是自由了,但是他们却没有想到,那个出现的人竟然就是他们恶梦的开始。
据林旭所说,那个人二十五岁出头三十岁不到,留着一个寸头,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当船坞的门被打开后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冲出去。
就在这时那个男人拦住了他们,他们四个本身就是厉鬼,遇到这种事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在这里憋了将近四十多年,林旭几个鬼早就不是一般道士能对付的。
但是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这男人竟然一张口就吞掉了他们的一个同伴,这人就像抽大烟一样把他们中的一个给吸进了肚子里。
咯吱咯吱的嚼了一阵后他们的同伴就被人给吃掉了,他说到这我不禁也是一阵恶寒,可最让我意外的还是林旭后面的话。
“这之后我们就被他关了起来看守船坞,他每天都会从外面带回一些鬼魂来吃掉,那人简直比恶鬼还要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