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突然就开始拔我身上的衣服,并拿了一把香灰让我按在左肩上。
我把披在左肩的褂子脱下来一看,竟有个清晰可见的手指印在上面,殷红殷红的。
那指印很细,像是女人的手留下的,香灰触碰到指印时,肩膀像被人狠狠的啃了一下那样的疼。
我拼命忍住,还是疼的一身冷汗。
老爹神情严肃的忙了好一会儿,这才是把我松开:“华子,昨晚都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心里害怕得很,却还有些莫名其妙。
我把昨晚的事,原委的和老爹说了。
我问老爹,我遇到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却长叹了一口气,和我摇头,并没有和我仔细的说,以至于都让我感觉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心里惶惶不安。
老爹站了起来,很认真的说:要我这段时间别到处乱跑。
我还以为他是要拿出什么办法,帮我解决了眼下的问题。但谁想,老爹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华子,也该给你找个媳妇了,等下我就找人给你去隔壁村说亲去!”
我愣了一下。
这个节骨眼上,老爹说这个干嘛?
老爹对于我的疑惑,却格外的坚持。
而我都已经二十岁了,要说不想讨媳妇,那绝对不不可能的。
我听着老爹的话,也便是妥协了下来,“老爹,记得找个漂亮的。”老爹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因为我之后就来了困意,朦朦胧胧中又睡了一觉。大约睡到临近中午的时候,有人敲响了我家的大门。
我去开门,是老幺来了。
老幺的两只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我知道看来是母子平安了。
果不其然,老幺兴奋的说生了个孙子,来邀请我和老爹晚上过去喝喜酒,想好好感谢我们一家。
老幺带给我的喜悦,至少证明昨晚的事情我没做错,我当时就说好啊。说完以后,我才想到老爹的嘱咐。不过这件事既然答应了,老幺还亲自上门请我,不去是不好意思的,而且老爹也在家,我快去快回就是了。
随即又想起了昨晚老幺神秘兮兮给的黑石头,我从口袋里掏出来递到了老幺的手上。
“老幺,这玩意儿是啥啊?”我问道。
老幺笑了笑,解释说这是他从外面道观里求的平安石。
本来是给未出世的孙儿求的,昨晚真怕我回来会出事就给了我。
老幺接着心有余悸的问我:“昨晚回来的时候没遇到什么事吧?”
我挤出一丝笑容,摇摇头说没有。
晚上的时候我一个人去了老幺家。
老幺的家门口挂着几个旧红灯笼,院子里还换了些鲜艳的装饰。
前段时间他儿子出殡,他家的白布挂的老长,现在孙儿平安出生,也是该整的喜庆点了。
老幺邀请了左邻右舍过来吃酒,院子里摆了好几桌。我本想看完就走,但一进门就被老幺拉上桌,和村里的老少爷们一起喝酒,还一个劲儿地给我敬酒感谢我救了她儿媳妇跟孙子。
我酒量一般,喝了一碗白的就觉得头晕乎乎的了。
等我上完厕所回来时,老远就见到一个靓丽的背影从面前走过,嘴里还唱着小曲。
我一听她唱的调儿,竟有些耳熟,像是在哪儿听过。
仔细一回想,她唱的和昨晚那黑船上传出来的声音,竟然是一样的!
当我稍稍走近了一点确认时,刚才耳边听到的曲调又没了,这让我有点抓狂。
不知道是不是我又多看了几眼的缘故,那靓丽的背影竟悠悠转过了脸,幽幽地看了我一眼。
我一下愣住了,面前的这张脸我见过的啊。
她不就是昨晚梦里的古典美人,简直一模一样!
我看着她,心里油然而生了一股恐惧。
身旁的老幺突然撞了我一下。他年纪大了不胜酒力,我连忙扶住老幺的身子,等再想抬头看那女人时,忽然找不见她了。
我扫视周围,可那女人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难道是刚才酒喝得太多,出现了幻觉?
于是我跟老幺描述了那女人的长相。
老幺笑着说:“你小子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我上哪儿给你找那么漂亮的姑娘去!”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说了声哦,看来我真是酒喝多了。
老幺攀着我的肩膀,“娃子,给你看看你的大侄子,他们母子俩的命是你救得啊!”
说完他就递过来一杯白的,要和我干杯。
我只能一仰脖子给喝了,有些醉了,却又在老幺的热情下,和他进房看了看他儿媳和刚出生的婴儿。
老幺儿媳一直在睡,我们进屋她都没醒,看来很是虚弱。
她的脸色仍然是异常的苍白,怕不是在渡船的时候着了风了?
接着我就见到那个刚出世的男婴。
初见婴儿时还没觉得哪儿不对,等我细瞅了两眼,心里就犯起了嘀咕。
怎么这婴孩儿的脸色这么青啊?
刚出世的婴儿身上会发青,但脸色不会青!
我问起了老幺,老幺说早产的孩子都这样,“可能是它投胎太急,阎王爷在他身上多打了几下吧!”
我知道这又是封建迷信的说法,老幺显然是在同我开玩笑。
喝高的我,不知怎么的就回了家。一觉醒来以后,我扶着胀痛的脑袋,回想着昨晚回来之前的事。我隐约是感觉有个女人扶着我。
我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头也疼得越来越厉害。
大概是我去河边找老爹的时候,村里人传来消息,说老幺家出事了。
说是一早,老幺的儿媳就被人发现吊死在了自家门口,全身湿透,眼睛瞪得都快出来了,可嘴上却挂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