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千洛。”
她的音色有如空谷黄鹂轻啼,但是语气却冰冷地像眼前这场扯天扯地的滂沱雨滴。
狂风夹着着雨丝,没多久就会在衣服上覆盖上一层冰凉而又有穿透力的苔藓样的水分。
李蓝月紧了紧外(套tào),看着眼前这个名震大江南北的女人。
若是从五官上来说,两人还有着一两分的相似之处。
但是此时李千洛(身shēn)上猛然散发出来那种气势,却如冻合玉楼寒起栗。
江北李千洛,果然没有让人失望。
在看到老高之后,李蓝月原本有些踌躇,但是心系李东方和李冬,听到对方是李千洛之后,便向前走了一步,十分客气地道:“是李大小姐,您好……”
对于这个李千洛,李蓝月的心里还是非常复杂的。
上一次和李东方带着那对碧玉指环来江北,她并没有见到这个处处压着自己一头的女人。
而这一次见面,对方显然并没有想搭理自己的意思,眼中透着一股非常明显的戒备。
很显然,因为李越泽和李北亭的事,林城与江北的两个李家,已经彻底分道扬镳。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对我们李家的子弟,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李千洛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非常淡然。
陈墨摇了摇头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要不是他们先挑衅,我何至于凭白无故伤人。”
“这次来,我们也不是来和你们讲道理的,他们人在哪里?”
李千洛看了陈墨一眼。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带着你老婆出现在这里。”
“你应该做的,是负荆请罪!”
话落,陈墨有些好笑道:“为什么?”
李千洛并没有马上回答陈墨的提问,而是默默地看了一眼李蓝月,仿佛陷入了沉思。
半响之后,这才重新看向陈墨:“因为在我的眼中,你不过是运气稍微好了一些的奴才”
“奴才,只能向主人卑躬屈膝,俯首称称!”
“……”
陈墨闻言,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摇了摇头失笑道:“你们自以为是世家大族,所以处处高人一等,就算是(身shēn)具同样血脉的分家,也入不了你们的法眼,对吗?”
李千洛沉默不语。
气氛似乎一下子就变得有些肃杀。
“小子,其实很简单,因为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时,之前挡住了陈墨两人去路的老高,忽然就嗤笑了一声。
说完,老高伸出手,一道劲气迸(射shè)而出,直接就削断了陈墨手中的雨伞伞骨。
“哗”
大雨登时当头浇下,不过却是被陈墨散发出的气机完美的挡在在了头顶三寸处。
两人的头顶,出现了一个无形的气罩,挡住了所有的雨水。
突如起来的变故,让李蓝月一愣。
“你们这是想现在就
动手?”陈墨冷声道。
他刚刚,完全可以阻止眼前这个男人的动作,但是他没有。
他此时明白过来,想要让眼前这个女人屈服,光靠嘴巴,显然是不行的。
想到这里,他轻轻的抬起手,轻轻道:“你知道吗。”
“我在跟你讲道理。”
“你却非得跟我扯什么力量……”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话音刚落,那雨突然就变得狂暴起来,犹如石燕飞舞,商羊鼓舞,滂沱地从云中血下,就似倾盆。
接下来,陈墨恰似龙公试手雨起舞之间,几人的上空凭白卷起一道龙卷,凡是落于周围五十步的雨水都被卷进了这道风柱子里面。
那道原本无形无色的风柱,此刻赫然变成了一道狂暴的水龙卷。
雨水仍在不断地汇聚,在陈墨的手指挥舞间,一道水龙与(肉rou)眼可见的速度在凝聚,然后变得活灵活现。
眼前的一幕,完全超乎了李千洛和老高的想象。
她知道陈墨很厉害,能被人称作宗师的,哪一个不是旷世之才?
不过陈墨表现出的实力,远远超过了普通意义上的宗师。
李千洛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如仙人谪落的男人,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
水龙越来越粗,越来越长,在快要达到六层楼高的时候,陈墨手指突然向前一指。
恍惚间,李千洛似乎听见了一声咆哮,那水龙就朝着自己席卷而来。
这让李千洛好一阵失神,那双美眸似要掉了出来。
这一切,岂是人力能达到的?
陈墨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他并没有现在就伤害李千洛的打算。
水龙在老高的上空轰然炸裂,化作了成吨的水骤然急降,老高只觉得头上似有一条瀑布突然垂落。
“轰!”
下一刻,天地已然分不开,空中的河往下落,地上的河横流,老高只觉的(身shēn)体好像处在了一个昏黄而又白亮亮的世界。
等一切安静下来,老高已然成了一只落汤鸡,而李千洛的风衣也被水溅湿。
眼前的一幕,让她的心彻底提不起反抗的念头,他忽然对自己这次的安排产生了一丝丝的悔意。
爷爷,会是这人的对手吗?
她原本以为陈墨仅仅只是个武夫,万万没料到对方竟然还修得一手好术法。
《素问补识》:“方术之士,好以长生不死之术以说人君,盖古代神仙家之流,秦之徐福,汉之辛垣平、李少君皆是。”
《宣和遗事》前集:“温州有方士林灵素……学道於赵道,数载,善能妖术。”
修方术,能成大天师,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她曾听李散之提起过历史上的极其有名的诸葛孔明,就是术法大天师。
能修成术法大天师,已经得天之道。
武术宗师常见,术法大天师,不常见
,几乎已经绝迹于世间!
仅有的传承,也多隐于深山大泽。
而造成方士一脉人才凋零的罪魁祸首,则要从大明刘伯温斩断天地灵桥说起。
自那时起,世间灵气渐消,武人逐渐变得只能打磨(肉rou)胎,而不能修术法。
史籍虽然对此多有记载,但也大多语焉不详。
而历朝历代的史官对此也多有论述。
……
翻手作云覆手雨,纷纷轻薄何须数。
李千洛此时已经心生怯意,她想要通知李散之,但是发现自己的双手,根本就不听使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