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当得。”
随着男人的逼近,他闻到一股强烈的酒味,心底有些急。
不动声色后退两步,想要看看附近有没有伙计,将这位客人送走给他解围。
只是这个人比澜庭想象中还要没有耐心,上前来就要抓他的手。
澜庭一惊,躲开道,“老板这是要做什么!”
“嘿嘿,你说我做什么。”
“我是男人。”
“男人又如何?这身量,比之女人也不差什么了,还有这嗓子,在床上叫起来肯定很好听。”
澜庭被对方露骨的话说的又气又怒,一边推拒,一边思考着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男人放弃。
可惜他们初来乍到,认识的人不多,根本来不及建立起人脉关系。
焦急中,澜庭灵光一闪,急中生智道,“这里可是秦少帅的地盘,少帅爱民如子,最是厌恶仗势欺人的人,老板就不怕这件事宣扬出去传进少帅耳朵里吗!”
男人果然犹豫了,很快又大笑起来,“如果少帅在这儿或许我还会顾虑三分,天高皇帝远,谁会无故拿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去叨扰少帅?”
“而且,即便少帅知道了,你又怎么确定少帅就会插手这件不相干的事情?”
澜庭知道对方说的有道理,正是知道才会恐慌,这人既然敢动手,肯定有把尾巴处理干净的手段。
难道他刚出了虎口就要进狼窝么。
“我劝你听话一点,我高兴了,说不定你还能接着唱戏。”男人抓着澜庭得意的说。
“放手。”黑暗中传来第三个人的声音。
与此同时,男人感觉到一个冰冷的硬物抵在后脑,那点酒意瞬间清醒,吓出一身冷汗。
他们站的位置有些偏僻,旁边有一棵大树,竟然没发现树后还有第三个人。
“你是谁?”男人尽量冷静地问,就怕对方手一抖给他后脑添个洞。
澜庭趁机站到一边,也在观察黑暗中的人,但是这里实在太黑,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高大影子。
“蔽姓秦。”黑影说。
男人彻底歇了心思。他虽然有点闲钱,但跟这种随身携带枪支的人还是比不了,更何况对方还姓秦。
谁知道跟帅府是什么亲戚关系。
男人告罪一声走了,澜庭有些呆滞,没想到自己的窘境这么轻易就被人化解了。
他赶紧跟人道谢,想到方才自己难堪的样子落进对方眼里,不由有些窘迫。
“多谢先生刚才替我解围,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先生...”黑影重复了一遍,从树下走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一派镇定的澜庭,“爱民如子?”
意味不明的,“啧。”
澜庭还未反应对方是什么意思,黑影却已经转身走了,身姿挺拔,似一柄出鞘的利剑。
他眼中浮现出疑惑之色,因为不愿多生事端,便将这件事放进了心里。
接下来一个月风平浪静,澜庭总算有了时间好好休息,每日吊嗓子练戏,偶尔上台唱一曲。
他没有再遇见过那晚的事情,也没见过那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和替他解围的黑影,于是将这份感激放进心底。
倒是听说秦少帅偶尔会来听戏,让他们的生意比之原来还要好上不少,只是他未曾见过。
这天,澜庭正在院子里练新戏,就见石班主手里拿着什么满脸喜色的朝他走来。
“澜庭,大喜事!大喜事啊!”
澜庭停下动作,喝了一口温水润嗓子,这次不急不躁的开口,“班主,什么事?”
石班主将手里的红色帖子递给他,嘴里道,“秦少帅请我们去帅府唱戏,这可是大喜事!”
他将纸上的内容细细看看了,确实如班主所说,只是,“少帅怎么会请我们?”
“听说是庆祝之前打了胜仗。嘿,这种事情我们也管不着,只要能挣口饭吃就行了,管他请我们做什么。”
他小心将帖子收好,见澜庭不怎么放在心上的样子,告诫道,“你认真准备,对方的身份可不是我们惹得起的,而且这去帅府唱一趟,我们戏班子的身价可就不一样了。”
说的太重石班主又怕澜庭紧张,又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少帅偶尔会来我们这里听戏,可见我们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澜庭莞尔一笑,他看班主倒是比他还紧张,“我心里有数的。”
“那就好,那就好。”得到准确的答复,石班主揣着帖子风风火火的走了,去通知其他人这个好消息。
帅府定的时间是三天后,这三天,澜庭一如既往的按照往常的计划做着练习,心里没有太多其他情绪。
秦玖秦少帅的大名如雷贯耳,他自然听过,甚至听戏班子里的人八卦过不少对方的英勇战绩。
撇去两党的对立关系,秦少帅的确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称得上年轻有为。
只是双方差距太大,他很难升起其他心思,只能当做八卦对象,听过就听过了。
到了约定的那天,戏班子的人整装待发,早早从帅府后门进去准备。
大家都卯着劲想借这个机会干一场大的,让“汀兰苑”的名字家喻户晓,因此精神格外亢奋。
连素来性子温和的澜庭都受了不小影响,上妆时才渐渐冷静下来。
装扮完毕的小艾替他整理发饰和服装,化了妆的脸红彤彤的,既激动又紧张,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么大的场合表演,澜庭看的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