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又见翻窗的竹公子
“要去也是宁浅予自己去。”太子不悦的瞪了眼宁浅予:“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弄丢了。”
“对太子而言珍贵,对我而言可算不上珍贵。”宁浅予满脸的无所谓:“再说,也不是我弄丢的,是被人拿走了。”
竟不拿鸳鸯玉佩当回事,越来越让司徒朗觉得面目可憎。
宁浅予好似看不见司徒朗眼里的憎恶,补了一句:“不过你们要去拿回来,得尽快,我听孙夫人的意思,到了年关,县丞手头紧,值钱的物件要全部拿出来,典当洗白,好送礼。”
“那鸳鸯玉佩虽然只有半块,可摸起来遍体生凉,一看就是好东西,我要是孙夫人,只怕第一个当的就是它。”
孙倩如本来是看好戏的,却没想到当众被拆穿,娘家远亲贪婪丑恶的嘴脸,脸上有些不好看,讪笑着朝宁长远道:“这么重要的物件,想必表妹先替浅予收着,忘记给她罢了。”
“不过北云国的规矩,信物在,婚约存,拿不回信物,婚约就解不了,浅予的腿也不好拖累太子名誉,还是得立刻派人拿回来的好。”
“嗯。”宁长远脸上有隐隐的怒气,沉声应道。
“年前必须将玉佩寻回来,这婚,也得立刻退。”太子才不管什么孙府孙夫人的,他贪婪的望着如花似玉的宁以月:“月儿,你放心,年后我就求父皇赐婚。”
宁以月依旧是桃花盈面,一双眼欲说还迎,嗔怪道:“太子殿下才刚和长姐退婚,这么快赐婚只怕对姐姐不好。”
“她自己瘸着腿,怪不得别人。”太子不屑的冷哼一声,转而柔情似水的道:“月儿,你真是心地善良,今日还有事,过两日我再来看你。”
众人都还在呢,有没有媒妁之言,这般亲昵的称呼,老太君耷拉着脸,龙头拐杖重重的落在大理石面上,发出沉闷的铛响。
宁长远没注意这个,他回身朝立在一旁的宁浅予道:“你最近就不要出去了,被太子退婚,说出去都叫我这面子搁不住。”
“怕什么,您不是马上,就有另一个女儿成为太子妃了。”宁浅予依旧是淡淡的,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嘴角竟有一丝上扬。
前世,宁长远便是这个德行,和左相江淮竞争激烈,女儿于他而言,只要对他仕途有利就行,嫡庶五个女儿,也只喜欢宁以月罢了。
不过……
要是,宁长远知道他最疼爱的二女儿,最后亲手将一家几十口人,亲自送上断头台,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想到这,宁浅予心里又生出些嘲讽来。
宁长远被抢白一句,又看她面带笑意,气的吹胡子瞪眼:“还敢顶嘴,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生你,没有你这个扫把星,你娘也不会死……”
“长远!”老太君阴沉着脸,怒喝一声打断。
宁长远见老太君真的动怒,终究是没说什么,狠狠瞪了眼宁浅予气的拂袖而去。
孙倩如扭着腰,冷哼一声跟在后面离去。
倒是宁以月,走到宁浅予身边,柔柔弱弱的开口:“姐姐,你不会怪我吧。”
“妹妹,你想多了。”宁浅予忍住心里的恶心,学着宁以月的温婉,低声道:“我多谢你还来不及呢。”
宁以月抬起头,盯着宁浅予,总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却又抓不住重点。
往返繁花县最快也得十天,宁浅予终于可以过上几天消停日子了。
但深夜,相府不声不响的,来了位不速之客。
依旧是一身黑衣,裹着寒气从窗户进来。
宁浅予正在回想白日里,宁长远说的“没有你,你娘也不会死”,那句话之后,老太君明显有一丝慌张。
她娘亲不是患重病死的吗,怎么又和她扯上了关系?
还是,当时有什么隐情,和她有关?
思绪被戛然打断,宁浅予不悦的皱起眉头。
“帮我。”黑衣人淡淡的开口,一副命令的语气。
宁浅予冷哼一声:“竹公子,你这可不是求人帮忙的态度。”
“你怎么知道是我?”竹公子灿若星辰的眸子,带着疑惑看着宁浅予。
回锦都之后,他就派人核实了宁浅予的身份,的确不假。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受伤,下意识想到的,就是她,或许是在白马洲客栈,她那双淡定自若的眼睛,漾着笑意的酒窝,叫他莫名的安心吧。
宁浅予从怀里拿出冰凉的竹叶玉佩,随口胡诌道:“本以为可以换点银子,没想到竟是竹公子之物,没当铺愿意收。”
“宁大小姐这么缺银子?”竹公子见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有半点害怕,也不管伤势不明,竟有心思和她话起家常来。
宁浅予却不回答,问道:“你又受伤了?”
他一身黑衣,照样看不见血迹,不过依稀能闻到血的味道。
竹公子也不藏着,说的理所当然:“好像又中毒了,你医术不错,自然来找你。”
“竹公子大名鼎鼎,难道还找不到大夫,夜探小女子闺阁,怕是不好吧。”宁浅予似笑非笑的看着竹公子,摸不清他的来意。
“我的身份,请大夫不就将自己暴露了吗。”竹公子竟带着点戏谑:“反正你都知道了,也不介意再多几次。”
宁浅予蓦然想到客栈里她香肩半露的样子,以为他轻浮,红着脸冷声道:“竹公子找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大夫。”
“那好,宁大小姐,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将你假瘸的消息放出去,你那妹妹,想必头一个不放过你吧。”竹公子倒是好整以暇,半威胁道。
“卑鄙。”他竟然将宁相府的消息知道的一清二楚,她假瘸,就是王太医也被糊弄过去,宁浅予咬牙切齿道:“你怎么知道!”
“天下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竹公子眼底刚露出些得意,却又轻嘶了一声。
前一世,宁浅予对竹公子,只闻其名不见其人,重生之后,到目前,所有的东西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唯独这个人,是她看不透的。
这种惶然让她不太心安:“仅此一次,往后,就当我们没见过。”
竹公子漂亮的眼睛里,落寞一闪而过,很快又凑到宁浅予身边:“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将这次的看了。”
依旧是上药,包扎,开方子,然后窗户开了又合,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