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突然变得很真实的卓尔有点让我不知所措,习惯了看他什么都藏着,不轻易显山露水,更不会轻易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
可能是在陌生的环境,没有他利益相关的人,他容易放松心情。
我:“既然惊霆好不容易来一趟,便好好玩玩,全当放松一下心情,明天我再带你到处走走。”
卓尔眼睛一亮:“行,看来我这一趟是没有白来。”
车上更加颠簸得厉害,到家的时候,卓尔的腰几乎都快震断了,轶筠将行李拿下来,将小三轮还给了王家。
卓尔的到来让家里陷入短暂的窘迫,妈妈虽然一脸微笑,但是眸光凝重。
“不知道卓先生会来,实在没有什么准备,还请卓先生见谅。”母亲说话很客气,弄得卓尔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卓尔:“我也一时兴志,过来没有跟你们打招呼,叨扰了。”
轶筠看似小孩天真烂漫,实则打破了原来僵硬的气氛:“都这么晚了,就别客气来客气去了,尔哥,你安心的在这里住着吧。”
我:“我去收拾房间,轶筠,你先招呼着。”
轶筠:“好。”
轶筠去厨房泡了杯茶给卓尔,卓尔看了看屋子里的摆设,笑道:“干净淳朴,挺好的。”
母亲将桌上的果脯与新鲜的水果往卓尔跟前推了推,她眼底着实是挺喜欢卓尔的,但是说着婚嫁,她便觉得终究是段孽缘。
他们聊了好一会儿,气氛渐渐融洽,我将房间收拾了出来,让他们都早些睡了。
轶筠带着卓尔洗漱,这里的用水自然是没有大城市城的方便,原本卓尔在生活上是个极不喜欢依赖别人的人。
但是这会子真是没办法,因为九年没有住人,刚回来的时候,这里的取水还是旧式的井水,前一段时间做了最简单的改造,但是卓尔用着不习惯。
我将床铺好,看到轶筠正在给卓尔打水洗脸,我上前接过帕子,对轶筠说:“行了,你快去睡吧。”
轶筠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卓尔,点了下头,道了晚安便去睡觉了。
卓尔坐在一条长板凳上,拧着好看的浓眉,挺惆怅的,“看来我这好日子是过习惯了,来了你们这儿就跟废了一般。”
我失笑,给他打了热水洗了帕子递给了他,“快擦擦脸,现在都一点多了。”
卓尔接过帕子将脸仔细的擦了擦,我给了提了热水泡脚,见我给他脱鞋子,谁想他躲了一下。
“我来吧,我还真不习惯让一个女人伺候到这份儿上。”
我坚持的给他脱了鞋子和袜子,泡进热水时,他爽舒的抽了口气,眉眼都舒展开了。
卓尔:“真舒服。”
我给他按摩着脚说:“你来我这儿,我尽地主之宜,就得照顾好你。再说你一声不吭跑过来,想必吃了些苦头,累坏了吧?”
他突然伸手,给我轻轻捋了下额头的散发,我下意识抬眸间,撞进他温存黑亮的眸子里,心脏猛然悸动了下,慌乱的收回了视线。
给他收拾的是间正房,比较宽敞,以前父亲在的时候,他和母亲便住这间。
这次回来,母亲并没有住进这间卧室里,可能是害怕勾起一些伤心的往事。
我将卓尔脱下的大衣抖了抖,用衣架子放进了衣柜里,说:“明天我拿熨抖给你熨一下,床是老床,可能没那么软,枕头被子都是新的,要是不习惯,我拿我的那个枕头来给你。”
卓尔往床上躺了躺,笑道:“还行,确实是有点累了。”
我替他拉了拉被子,轻轻说了句:“我的房间就在你对面,你有事儿就叫我,快睡吧。”
我正转身离开,他猛然拽过我的手,我结实跌进了他的怀里,他顺势双手扣过我的腰身,低沉的声音满是蛊惑:“晚安吻。”
我吻了下他的唇:“晚安。”
卓尔没有乱来,放开了我,轻轻道了句:“晚安。”
我替他关了房间的灯,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么来回折腾,我也累了。
可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没有了睡意,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卓尔的笑容,我可以理解自己这种心理,突然高高在上的卓尔卓先生,一下子靠自己这么近,无论哪个女人,怕是都无法抵挡他的这种魅力。
很长一段时间,我极度否认对卓尔的感情,因为我不敢,我害怕自己一旦踏入这个甜蜜的陷阱将会万劫不复,尸骨无存。
迷迷糊糊的快到三点,突然感觉有人钻进了我的被窝,我从睡梦中惊醒,猛的打开了灯,往后一看竟是卓尔,
“惊霆?你怎么……”
卓尔一脸苦恼:“我失眠了,抱着你睡可能会好一点。”
我抿唇笑着凑上前问了句;“别告诉我,你认床?”
卓尔将我压在身下,蹭了蹭:“要不,来一次?”
我推了推他:“不行,我家……隔音很差。”
卓尔:“我轻点。”
我深吸了口气,再三考虑:“还是不行,没……没T。我怎么知道,你会过来?”
卓尔:“我弄在外面,会小心点。”
我:“那,那你小声点儿。”
卓尔笑得特别坏:“该小声的是你。”
我胀得一脸通红,试着完全放松自己的身体,迎接他温柔又热烈的攻势。
因为在家里,而且生怕被他们听到,所以卓尔没有玩什么花样,只是最原始的律动着。
一个多小时后,才算是折腾完,我拿过枕头下的帕子擦了擦身子,推了推他:“你回自个儿房间去。”
卓尔竟然耍起了无赖:“天这么冷,挤在一块儿睡比较暖和,再说都这个点了,就别折腾了,你赶快睡吧。”
我:“还不是你……怎么怪起我来了?”说着,翻过了身背对着他。
卓尔从身后紧拥过我,吻了吻我的肩膀,拉上被子,“你睡,天亮的时候,我就自个儿回房间去,嗯?”
这场欢愉让我疲倦到了极点,他的怀抱又是那样暖和,才不过一会儿便死死的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半了,身边床位是空的。想起昨儿晚上的事情,我脸上一阵臊热,他估计是天亮的时候又回房间去了。
每每只有这一天睡懒觉,母亲不会说我们,以前父亲在的时候,一家人在大年三十守岁,都会守到天明才睡。
大年初一不走亲戚,大年初二开始走亲戚,差不多走个四五天的样子,能把七大姨八大姑家都走完。
我从床上爬起,赶紧换衣洗漱,出去的时候只有母亲一个人在家烤着电炉,一边织毛线。
母亲见我起来,吩咐了句:“锅里热了豆浆和肉丸子油条,你赶紧去吃。”
“好。”我去厨房拿了些吃的,靠到母亲身边,下意识问了句:“他们呢?”
母亲笑道:“一大早就跟轶筠去菜市场了,估摸着也快回来了吧。”
我看了眼母亲织的坎肩,上面的花特别好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妈,你的手真巧,像我们这一代人,哪里还会织这些花式啊。”
母亲笑着摇了摇头:“现在你们年轻也不爱这些老旧的款式了,外面多少漂亮的衣服没有?我这没事儿干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
我:“没有,真的好看。”
母亲看着我,突然长叹了口气:“那位卓先生,突然来这儿,你……是怎么看待的?”
我默了一会儿,打着马虎眼:“还怎么看待?他来就来呗,我尽地主之宜,伺候他吃好喝好玩好。”
母亲:“我看着你和他……若渝,你没有忘了妈妈跟你说过的话吧?”
我:“妈,我没忘。”
母亲:“他什么都有,他输得起,玩得起。你呢?妈妈真的担心。说他不是真心,却也是真心,只是他必然没有想过要跟你走一辈子的啊!”
我:“妈,人一辈子真的太长了,没有谁会料想得到以后发生什么,想那么远也没有用啊,对不对?”
母亲细细想来,又认了命:“你说得也对,想我跟你爸爸,一开始一穷二白,也就一张结婚证明,一坯毛草房,白手起家,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又有了你们姐弟二人,结果……还是说走就走,说散就散了。”
母亲又开始伤心了,我轻叹了口气,扣过她的手,安慰着:“妈,事情都过去了,别想了,以后也别提了,我们好好过我们的。”
跟母亲又聊了一会儿,他们才回来,手里提了好些,还弄了条狗回来。
母亲看到那条小土狗,眉头就拧了起来:“你怎么带这小东西回来了?”
轶筠嘿嘿笑了两声:“妈,我看它可怜,又想到小时候家里不是也养过一条小黑狗?我看着挺像的,把它丢在外边肯定会冻死,我就顺手捡回来了。”
当年轶筠的事情,母亲还有些疙瘩,卓尔说了句:“我瞧着也挺可爱的,轶筠既然有这个爱心,就让他养着吧。”
母亲听到卓尔这么说,也不再多说什么,轶筠悄悄说了句:“尔哥,谢了。”
我提过他们买来的菜走到厨房,开始张罗午饭,卓尔不知何时挤了进来:“我帮你打下手。”
我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啊,轶筠就是仗着你会帮他说话,才敢把那小东西带回来的。”
卓尔一脸严峻,“是啊!我也说过他了,这男人怎么能够因为这些而玩物丧志呢?”
我表示很怀疑:“你真的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