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沈绾绾死了是冠着骆家少奶奶的名号,所以,因着骆家这一大豪门,来的人不少。
但是,又有多少是真心实意的呢?
悼词念过,然后宾客行礼,一一献花,对年迈的骆老爷子和年轻的骆景恒送上一句:“请节哀。”
到底都是旁人,又有谁能体会到当事人内心的悲凉呢?
骆老爷子几乎在一夜之间就白了头,原本看起来老迈的身体,更加的白发苍苍行将入目。
“爷爷,您回去吧,这里有我。”
骆老爷子抬手就狠狠地给了骆景恒一个巴掌,“这就是你说的不离婚!结果现在你给我们骆家留的是什么,不是你的前妻,是亡妻!你对得起绾绾么?”
骆景恒被骆老爷子这一个巴掌扇的偏了头,手中的雨伞也摔落在地上了。
可是,他笔挺的脊背,却依然站着,一动不动。
“我错了。”
他是真的错了。
打着伞的1;148471591054062众宾客在鞠躬之后都离开了,在环绕着墓碑的地方,就只剩下了几个和沈绾绾关系最亲密的人。
慕容雪献过花之后,嫌恶的看了一眼骆景恒,留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也转身离开了。
宋之辰远远地站着,过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沈心如扶着沈夫人缓缓的走到墓碑前,沈夫人蹲下来,手指触碰了一下墓碑上的照片,眼泪已经模糊了自己的眼眶。
“孩子……妈妈,对不起你。”
“如果人真的有来生的话,你一定要投生到一个好的母亲膝下。”
不管说什么,这一生,已经了无痕迹了。
这些曾经留下的欠债,也只能一死抹杀掉了。
沈心如纵然再不喜欢沈绾绾,可是现在看见之活生生的一个人,成了墓碑上的照片,内心也是有凄怆的感觉的。
沈心如抬头看了一眼骆景恒。
他一直盯着墓碑上的照片,纵然身上已经被雨水完全浸透了。
沈心如看不到骆景恒的眼神,但是却可以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内散发出来的那种浓浓的悲痛。
她走过去,想要将手中的雨伞递给骆景恒。
“景恒,你别淋了雨感冒……”
“滚。”
骆景恒一个字,从口中冰冷的吐出来。
沈心如脸色尴尬的咬了咬嘴唇,转身就离开了。
等到沈家母女两人离开之后,只剩下骆景恒一个人还站在雨幕之中。
雨声淅淅沥沥的落下来,浸湿了男人的发梢,湿淋淋的头发滴下水来,顺着面颊和脖颈,从性感的锁骨,流淌下来。
骆景恒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原本在自己身边的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的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会是这样苍白无力。
他以前对于沈绾绾,总是有一种掌控在手心之中的感觉。
无非,也就是仗着她喜欢他,所以,不会逃脱出自己的手掌心。
然,那种不受掌控的感觉,是从哪里开始的呢?
就是从知道沈绾绾怀孕开始的。
就在昨天,他看了孕检报告,推算了一下怀孕的日期,就是在骆家别墅的那一天夜晚!
他给已经被他调走的林管家打了一个电话。
“林管家,既然沈绾绾已经走了,当初的事情,你也应该告诉了我了吧。”
林管家也很是悲痛,双眼通红,抹着眼泪,“少爷,少奶奶那天不是早上回来的,是头一天晚上回来的,我在大门口,和保安小赵一起给少奶奶开的门。”
骆景恒听着这样的话,终于深深的闭了闭眼睛。
林管家哽咽的声音还在耳边,“少爷,既然……少奶奶已经走了,您……也不要伤心过度了……”
骆景恒睁开眼睛,雨水从眼睫上滴落下来,造成是流淌下来雨水的一种假象。
原来……
那晚,让他一直都惦念不忘的女人,就是她。
只是她为什么不说呢?
忽然脑海之中闪现过一幅纷乱的画面,女人光滑白皙的肌肤上面点染了一片片草莓花瓣,在他的身下徐徐绽放着。
他动情的吻着她的面庞,吻着她的脖颈,一直向下,还有那在白皙雪地之上含苞欲放的红梅。
“心如……”
就仿佛是一道惊雷一样,身下柔软的好似是一滩水一样的女人,僵硬了身体。
骆景恒在她的眼角,看见了滑落下来的一滴眼泪。
他以为那是一夜春梦。
而春梦的女主角,就是他已经在早些时候推开的沈心如。
可是上天在他真正后悔的时候,才在他的脸上狠狠地给了一个耳光,告诉他,这是一个玩笑。
骆景恒失笑的摇着头。
老天爷还能开的玩笑更大一点么?
只是,后来他才知道,这个玩笑,才只是开始,这是一场源自于终身的救赎,他就是那背负着十字架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