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月与上官焕的婚期临近,圣灵与魅族都是忙得不可开交,沧月坐在殿里,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嫁衣,这件嫁衣,由十二个绣娘历时三个月完成。
沧月本不想这么隆重,因为这场婚礼本就是鸿门宴,是专门为了苏轻尘举行的,完全没必要这么认真。
可是上官焕不听,非得这么认真,美名其曰,做戏做全套,以防苏轻尘瞧出什么来。
沧月劝不了他,也就随便他去了!沧月看着眼前的凤冠霞帔有些失神。
自己穿上这嫁衣是什么样子的?可惜了,别人穿嫁衣是为了嫁人,而她,是为了杀人。
沧月有些心烦意乱的,于是便出去了,径直去了百里晓笙的院子。
“晓笙!”沧月走进去看见百里晓笙懒洋洋的躺在摇椅上!
“月姐姐,你怎么来了。”百里晓笙从摇椅上坐了起来!
“有些无聊,所以过来找你聊聊天!”沧月坐到一旁的凳子上,自顾的倒了一杯茶!
“月姐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与我说说。”百里晓笙跟着走过来,坐在沧月旁边。
“这么久了语伊还是没有消息吗?”沧月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烦什么,明明感觉有很多话要说的,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说到这个,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月姐姐,圣岛与无上大陆之间的通道被人破坏了,现在我们根本没法与圣岛那边联系,所以才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传来!”一开始百里晓笙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有一次她想亲自去圣灵一探究竟,这才发现通道被毁了。
“通道被毁?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能毁这个通道的人,没有几个,是谁要这么做呢!”沧月有些诧异,怎么好端端的通道说被毁就被毁了!
“不知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月姐姐,通道被毁,我们没法和圣岛那边联系,也根本无法继续打探语伊的下落。”百里晓笙担心的就是这个,她怕沧月派出去的人已经找到了慕语伊的下落,但是没法传递消息回来。
“无妨,圣岛那边有师父在,若是有语伊的消息。他会妥善处理的!”沧月倒是不担心这个,她相信叶沐!
“那通道被毁这事我们就不管了吗?”百里晓笙撇嘴她想去圣岛了。
“这事苏轻尘可知晓了?”沧月没有回答百里晓笙的话而是继续问道。
“据说天外楼那边的人是禀报过的,但是轻尘姐夫……但是他并没有管。”百里晓笙习惯性的叫苏轻尘姐夫,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然后立马改口。
沧月并没有把她的计划告诉百里晓笙,所以百里晓笙自然是不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的,还一度的为了沧月做的这个决定吃惊,她不明白沧月为何要突然宣布和上官焕成亲。
沧月并不是不想告诉百里晓笙,而是觉得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加上,百里晓笙这个守不住秘密的性子,她害怕百里晓笙若是知道了非得跑去问苏轻尘不可,那样可就前功尽弃了!
“那就是了,既然他都没有管,那我们何必多事,不过晓笙你放心吧,过段时间,我会请上官焕想办法送你回去的!”沧月说着抓住百里晓笙的手,承诺似的说道。
等到她和上官焕的婚期一过,无上大陆势必会大乱,她不放心吧百里晓笙一个人留在这里,再加上,她也是看得出来,百里晓笙很想出去。
“那月姐姐你不回去吗?”百里晓笙感觉自己好像在沧月的眼里看到一丝决绝,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于是不由自主的问出口。
她想回圣岛,一方面她想亲自去找慕语伊,纵然派了再多的人出去,不如自己出去寻找的心安,另一方面,她还没有找到杀害自己家人的凶手,她怎么能安心。
“不去了!”沧月淡淡的笑了一下,眼里有百里晓笙看不懂的情绪。
恐怕也没有机会去了。
“姐姐……”百里晓笙迟疑道,她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悲伤,从沧月身上散发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她也跟着有些难受!
“好了你干嘛呢,干嘛突然这样做,对了晓笙,你以后好好帮我教导阿宝,那孩子,太顽皮了,太不放心他了?”沧月叹了口气,有感而发,她现在最放不下的就是阿宝,阿宝不知道怎么办。
“姐姐你在说什么呢?怎么感觉好像是在说……”遗言似的,后面的话,百里晓笙没有说出来。
“我的意思是,我以后肯定没有太多时间管她,你这个做姨姨的,可不得帮我看着!”沧月也知道自己刚刚那句话有些沉重,于是笑笑,用另外一种语气开口。
“原来是这样,对了月姐姐,我还有个事要告诉你?”百里晓笙也没有多想,然后想起来自己要说的事就把刚才的事翻篇了!
“什么事!”
“昨日我上街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百里晓笙回忆起来,感觉很不真实。
“看到了一个人?那有什么好稀奇的,你要是上街一个人都看不到才叫可怕呢?”沧月无奈的笑笑,似乎是已经习惯了百里晓笙说话的方式。
“不是,我说的那个人不一样,月姐姐你知道吗,那个人的背影看起来特别像我爹!要不是我爹已经……我就要以为他就是我爹了!”说到最后,百里晓笙情绪有些低落,她真的太想念她爹了!
“好了别难受了,你爹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沧月安慰道,心想或许是百里晓笙过度思念百里战枫导致看错了罢了!
“或许吧!”百里晓笙坚强的笑笑。
无上大陆这边沧月不担心通道被毁一事,圣岛这边叶沐恨不得自己造一条通道去无上大陆。
现在无上大陆是什么样子的他不知道,因为消息根本下不来。圣岛的近况他也无法传递上去。
叶沐毫无办法只有等着无上大陆知道通道被毁之后重新打开一条通道。
可是等了许久,无上大陆都没有反应,叶沐觉得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说不定哪天就出事了。
又或许,已经出事了,这通道才被毁了这么久而无人来管。
叶沐开始没日没夜的去翻所有关于无上大陆的资料,希望能找到办法去无上大陆!
但是另他失望的是,书上没有一星半点关于如何去无上大陆的记载,思来想去,叶沐作了一个决定。
圣岛是苏轻尘亲手劈出来的,那若是圣岛岌岌可危,苏轻尘会不会有感应,然后重新将通道打开呢?
只是这方法很冒险,首先他不知道圣岛被破坏苏轻尘能不能感受得到,其次他也不知道苏轻尘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现状而没有动作。
所以,他这样做,有可能会真的毁掉圣岛,但是叶沐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他只有孤注一掷的赌一把,他赌苏轻尘感应到圣岛出事之后能及时赶来!
圣岛是一座岛屿,底部深深的插入海底坚不可摧,想要动摇圣岛,就得从这底部下手。
叶沐和铸剑山庄的庄主商量好过后,花了两天时间,将圣岛上的居民全部转移到铸剑山庄。
并且请求林箫,若是圣岛发生什么不测,就把这些居民送去下界好生安顿!
只有祁子妍一直跟着叶沐,叶沐心里感动但也只是感动并无其他。
叶沐与祁子妍潜入水底,运起内力,往圣岛的底部打去,两人的内力石沉大海没有撼动圣岛一丝一毫。
两人没有放弃,继续小心翼翼的往更深处游去。
无上大陆。
今日就是沧月与上官焕的大之日,天还没亮,沧月就起了床,其实她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不是因为待嫁女儿家的心思,而是一想到马上就能为自己的母亲报仇了就无比的激动。
她迫不及待的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直到下人给她盘好了头发,戴好了珠翠,收拾完毕唤她该换喜服了她才反应过来。
沧月任由下人给自己床上嫁衣,嫁衣如火,沧月看着一身华服的自己,有一瞬间的失神。
不知自己身处何方也不知自己要干什么,脚下有着浓浓的不真实感。
大脑在一瞬间放空,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沧月坐下来,重新描一遍已经画好的眉,重新点一次已经上好的胭脂。
娘,阿梓这就给你报仇。
脑子里闪过南宫莫温和慈爱的笑容,那一声声‘阿梓’放佛还近在咫尺。
不受控制的又想起那天晚上南宫莫殒命时的绝望和不可置信,沧月都还历历在目。
再然后,脑子里就全是苏轻尘的身影,从很久以前的初相识开始,所有的画面一幕幕的闪过,最后定格在他亲手杀掉自己母亲的那一刻。
百里晓笙扶着沧月,她明显感觉到沧月的情绪有所波动,就连沧月放在她手里的手都有些颤抖。
百里晓笙想着,或许是因为今天就要嫁人,紧张的缘故吧,可直觉又不是这样!
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门口,吹吹打打的唢呐声,好不热闹。沧月在百里晓笙的搀扶下往外走去。
门外,同样一身喜服的上官焕跳下了马,对着沧月宠溺的笑着,沧月看着看着放佛有又置身梦境!
一时分不清眼前的场景是虚是实,她嫁人了,虽然这是一场戏,不过是一场只有她和上官焕才知晓的戏,其他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真的也成亲了!
曾经,苏轻尘说,总有一日他要娶她,今日,她为了他,要嫁给别人了,他们之间,究竟是谁负了谁?
细细算来,应该是自己负了他吧,是自己先把两人之间的感情忘得一干二净对,才造就了那个杀人不眨眼苏轻尘。
沧月再抬眼看去,在不远处微笑着对自己伸出双手的,是苏轻尘啊!他的笑让沧月有些痴迷,不由自主的跟着笑起来。
身边的唢呐声唤醒了沧月,眼前的人明明就是上官焕,哪里是什么苏轻尘!
沧月稳定了一下心神,将手递到上官焕一早就伸过来等着的手上,由着上官焕扶着上了花轿。
上官焕对着花轿傻笑了一下,这才翻身上马说了一句“出发”!霎时间,整条街上喜庆无比。
圣岛。
叶沐与祁子妍费了好大的力气,潜到了圣岛的最底部,发现圣岛是直挺挺的插入海底的,而且是锥子形状的,这样一来,他们想要动摇圣岛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两人对视一眼,了然的点点头,然后齐齐向圣岛的最底部攻击过去。
俩人锲而不舍的试了很多次,终于支撑着整个圣岛是锥形底部应声而断。
霎时间整个圣岛都摇晃起来,水里也是掀起惊天巨浪。
由于圣岛现在的极度摇晃,无数的碎石密密麻麻的掉进海里,两人只得费力去避开。但是奈何海水被搅得浑浊,几米开外就看不见了。
在这么下午,还指不定要发生什么危险,叶沐拉着祁子妍拼命的往上游。
祁子妍内力没有叶沐的深厚,很快就有些吃力了,叶沐只得加快速度往外游去。
一块尖锐的石头直直的对着叶沐袭击过来,而正担心祁子妍的叶沐并没有发现,眼看巨石就要伤到叶沐。祁子妍呜咽一声拼命的摇头,尔后用尽全力推开了叶沐,自己则是再来不及躲闪被巨石击中。
顿时水里就蔓延着血腥味,叶沐不可置信的摇头,游过去一把将祁子妍拉到怀里,然后用尽平生的内力往水面游去。
在这个过程中,祁子妍已经奄奄一息,加上重伤之后,气息絮乱灌了好几口水,已经是气若游丝了!
“子妍,字妍,你怎么样,你撑住,我马上替你疗伤。”一上岸,叶沐立刻准备替祁子妍疗伤,结果却被祁子妍阻止。
“不用了师兄,我已经不行了,就别浪费时间了,我有话跟你说!”祁子妍说话的同时又吐了一口,鲜血,她的胸前又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在汩汩的流血。
“不,你没事的字妍,字妍……”叶沐使劲摇摇头,不接受现实。
“师兄,我要跟你说的,是,是关于当日慕语伊受辱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