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完全是杯水车薪！”
    那名副总眉头紧皱，“而且……今天的股价走势有示范效应，慕总，我怕明天才是真正的危机开始！”
    慕灵犀点点头，她当然明白这个副总在担忧什么。
    明天，“灵犀国际”核心产品被碾压的传闻会继续发酵，“灵犀国际”股价跌停的消息会四处散播，这必然会导致大量散户在惊疑不定中跟风卖出股票——这才是真正雪崩一般的力量，绝对会对股价造成再次重创！
    “如果没有大量的资金去托市，明天，大概率是继续跌停！”
    最后一个说话的是周清源，这位长三角地区赫赫有名的管理学大师、“灵犀国际”高级副总裁之一，他在“灵犀国际”地位有些特殊，隐隐然有些像是慕灵犀背后的大管家。
    “慕总，无论多么艰难，明天我们一定不能让‘灵犀国际’继续跌停，否则，一发而不可收拾！我今天联系了一些曾经的学生、同僚，预计可以筹集到三十亿左右的资金，加上我们手里的二十亿，一共是五十亿！”
    “另外，现在我已经让销售部门在加速回款，同时，之前吞并‘欧氏商贸’的一些产业，我选了一些非核心产业进行低价出售，争取在明天一早开市之前，能再筹到二十亿。”
    “‘水云乡项目’一些资金注入暂时停止，我已经和郑家家主郑瑞通了电话，他也能顾全大局。如此一来，我们又能暂时拿出十个亿左右，一共是八十亿。面对白家和苏家的联盟，我们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听着周清源报出一笔笔账目，慕灵犀眸光微微闪烁，对于明天的股市战役，她显得有些吃不准，哪怕最终手里的子弹可以筹集到八十亿，女人似乎觉得也不算稳操胜券。
    “周总，首先这八十亿都在一种极为理想的状态，如果哪里出了纰漏，我们就凑不到八十亿。其次，哪怕有八十亿，面对白家和苏家的联盟，也不一定凑效！因为，八十亿是我们的全部，而白家和苏家，绝对还有后援资金！”
    慕灵犀冷淡的声音响起，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最后，哪怕明天我们动用八十亿保住了股价不跌停，那么，后天怎么办？大后天怎么办？我们手上子弹不多，难道为了一次不跌停，就全部投入进去吗？”
    面对女人的质疑，周清源眉头微蹙，他沉声道：“慕总，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果让白家和苏家对我们的打击形成了一鼓作气的气势，就麻烦了！”
    很多时候，所谓的“势”比真正的情况更重要！所谓“听风就是雨”，大众是最容易被“势”操控和迷惑的，所以很多时候都需要“造势”。
    现在白家和苏家就是在造势，制造一种“灵犀国际”全面溃败、毫无还手之力的势！一旦被他们“造势”成功，换来的，一定是墙倒众人推！
    这一点，慕灵犀当然再明白不过。所以在她以前的战略里，她一直都强调占据主动，这个“势”必须握在自己这一方手里！但是这一次，面对被动，慕灵犀竟然有了些许“吃不准”——这种情绪，是“灵犀国际”这些副总以前从来没有在女人脸上察觉过的！
    他们印象中的慕灵犀，从来都是强势、凌厉、兵锋所指攻无不克！
    绝对没有吃不准、心不在焉、甚至隐隐有些手足无措的时刻！
    相比于此时“灵犀国际”的处境，让这些副总心里更为担忧的，是慕灵犀此时的状态。她是“灵犀国际”这艘大船的掌舵者，如果连她都在风雨里有了迷失，那么，谁来带领这艘大船穿过狂风暴雨，赢取胜利？
    “继续筹集资金，但是明天的股市，顺势而为，不能为了一口气而做出无畏的资金浪费，我们浪费不起！”
    慕灵犀给这次短暂的会议下了结论，不顾那些副总忐忑而略显迷茫的眼神，慕灵犀就让他们都出去了。
    一直在自己位置玩着电脑的叶白，此时看了女人一眼，他似乎已经渐渐猜到了女人的心思。叶白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现在，战争打响，股市成为一处狩猎场，只是，究竟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存在着太多变数！
    ……
    与此同时，海洲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一场小型的庆功宴正在举办。
    银质餐盘里几盘小菜，量不多，但绝对都是顶级食材——日本神户的牛肉、北欧的鱼子酱、滇南的松茸……小小一桌，价值二十余万。一瓶酒，麦卡伦55年的威士忌，又是将近二十万。
    而比这些顶级食材更加美味可口的，是此时电视、报纸、手机里连番轰炸的新闻！
    “杭城明星企业‘灵犀国际’股价罕见跌停！或与‘新晖科技’新产品有关！”
    “明星陨落！‘阿波罗助燃剂’震撼发布，或导致‘灵犀国际’核心产品失去所有市场！”
    “股市快报，科技股宠儿‘灵犀国际’遭受巨大抛盘，是谁抛弃了‘灵犀国际’？！！”
    “专家预计明日早盘‘灵犀国际’继续承压，股民需合理减仓，避免重大损失！”
    ……
    这些报道，都在齐声呐喊着同一个主题，那就是“灵犀国际”不行了！慕灵犀执掌的这艘商业巨舰正在无可避免地分崩离析，谁要减少损失，赶紧下船！不管是普通股民，还是合作伙伴，立刻下船！
    庆功宴的参与者依然是白临芳，苏博冠，白锦亭。
    三个人吃了一会儿，白临芳接了一个电话，挂断后，举起酒杯和另两人干了一杯。
    白临芳的嘴角残留着一抹笑意，苏博冠看了这中年美妇一眼，笑着问道：“白会长，又有什么好消息？”
    “内线消息，慕灵犀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白临芳说道，“今天短兵相接，‘灵犀国际’股价一败涂地，现在几个副总都在到处筹集资金，但是对于明天的战役，慕灵犀没把握，很没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