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子云虽没见到云轻,可是方才鲸群的攻击已经足以说明云轻没事了,因此也不担心。
夜墨把东海子安往东海子云脚下一扔,没说话。东海子安一脸惊恐看着东海子云,唯恐他会立刻杀了自己,结果东海子云看也没看一眼,直接叫幻雪岛的弟子把他拎了下去。
稍歇了片刻,看着海面上火焰尽息,夜墨正想要带几个人再次下水,就见海面上远远的有一行黑点,待到黑点临近,正是云轻一行人。
“战飞,拿布巾来。”夜墨立刻命令。
此时幻雪岛上大战方停,到处都狼藉一片,哪有那么容易拿到干净布巾,但战飞也真算本事,居然真的被他找到了。
于是等到云轻上岸,夜墨早早拿了干布过去,直接将她头上脸上的水都擦干了,随既一边拉着云轻的手,另一手再自然不过贴在她的身上,短短时间内,连衣服也干了七八分。
口中犹道:“怎么不等孤王?”夜墨是不愿意云轻在水中泡着的,她在大寒之日掉入结冰的溪水中,又不知在水中漂流了多久,身体操作的厉害,后来又因为怀着身子,洛尘想要为她进补都不敢用药,还是生了糖糖之后,才慢慢地养回
来一些。
现在能不碰湿气和寒气重的东西,是尽量不要碰的。
先前入藏海洞的时候,因为不能确定要多久才能打开门,所以只能用气罩维持着她的正常呼吸,但如今从藏海洞出来,有夜墨在,一定是不会允许她在水中的。
云轻被夜墨照顾着,自己倒是没太在意:“不过一点距离,就先出来了。”
东海子莹一身落汤鸡似的跟在两人身后,只觉得人比人得气死人,这两人能不能收敛一点?她一身水都能流成河了,就没人看得到吗?
可惜,还真没人能看得到。
“师兄……”云轻看到东海子云无事,心头也是欣喜的,上前笑盈盈叫了一句。
东海子云唇角微掀,道:“方才真是漂亮。”
他长这么大,也没见过那么多的鲸鱼在海面齐舞的景象。
“方才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荆远帆拉着战飞一个劲地问。
他们在里面,只能看到洛尘将手搭在云轻肩上,而云轻面色凝重,有几个瞬间,还浮现了极为费力的神色,然后过了不久,就说好了,可以出去了。
他们知道云轻可以借助动物的眼睛看到外面,洛尘的念力可以传导,想来也看见了,就可怜了他们,一个个眼巴巴的,什么也没做,外面的危机解除了,都不知道是怎么解除的。
“我干吗告诉你?”战飞一点不客气,方才他几乎都绝望了,云王女的鲸群,简直就是绝境里的曙光。
而且那些鲸群把战船当皮球顶着玩的场面,这辈子都够他吹牛了,凭什么轻轻松松地就讲给荆远帆。
荆远帆抬脚就踹:“你有没有良心?要不是我把这守岛的差事让给你,你能看得到?”
战飞白他一眼,他才是想跟着殿下和云王女下藏海洞的好不好?硬把这差事抢了,现在又来卖好。
不过战飞不讲,自然有其他的珑军过来讲。
一个个口沫横飞。
“几十艘战船围着我们打,炮弹,火龙,有片弹皮就从我脑门子上飞过去。”
“我们差点就以为没救了。”
“逍遥王都使了大招了,几乎拼命。”
“谁能想得到突然就来了救星,一大群鲸鱼冲过来,直接钻到战船的底下,见船就顶。”
“你是没看到,跟下饺子似的,一眨眼就翻了一大半。”
“还有最后那一下,最绝。东海子安的船太大,一条鲸鱼顶不翻,那些鲸鱼竟然知道退到远处,然后加速冲过来,合起伙把船给顶翻了。”
“啧啧,能使唤这些大鱼,战船算什么啊?分分钟灭掉百八十条。”
这些珑军的将士对云轻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吴国边境上,云轻支使昆虫的那一场场战役中呢。
那一次虽然也有作用,可终归不像这一次,几乎是绝地翻般,再加上这次是茫茫大海中,他们就是力也无处使,云轻的这一招,就更让他们记忆深刻了。
荆远帆一边听,一边想起云轻先前说的话:“这一次,我们玩一票大的。”
这玩的,可真大。
能把海中体积最大的动物拉出来使唤,能不大吗?
劫后余生,每个人都自有一番欢喜。
就是幻雪岛的弟子,也各自松了一口气。
不用东海子云吩咐,直接就有人去审东海子安,怒问他为何敢对幻雪岛动手。
要知道,东海多少年来都是供着幻雪岛的。
幻雪岛的弟子根本没把东海看在眼里,突然有一点这被他们当小弟使唤的人竟然翻过身来要打他们,这让他们如何受得了?也是幻雪岛的弟子很少出岛,眼高于顶,所以不明白,若不是东海这些年供着他们,他们其实早就存活不下去了,他们看不上东海的人,可是幻雪岛的历代岛主和高层们,和东海却向来都是互惠互利相互
合作的关系,否则的话,幻雪岛何必每年虚张声势地做海祭,为东海皇室拉拢人心呢?
东海子安哪里敢说要杀东海子云的话,只是大吼:“孤是东海的太子,你们敢对孤不敬,孤饶不了你们!”
不得不说,他这身份还是有些作用的,幻雪岛的弟子虽然生气,也不过是在押送途中踹他两脚出气,并没有人敢真的伤他性命。
幻雪岛的弟子和珑军都是行动效率很高的人,一边庆幸着劫后余生,一边收拾的手脚也不慢,很快,岛上受到波及最小的几个屋子,就能收拾出来住人了。
甚至,还有人烧了热水,让云轻一袭人洗漱。
虽然云轻身上的水汽早就蒸干了,但是海水粘在身上是很难受的,还是要洗洗为好。
云轻是能吃苦的人,但从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既然准备好了,也就不客气地去收拾了。
收拾完毕,早有干净的衣服放在外面,云轻瞧了一眼,白色的多层茜纱裙,有细细的银丝镶在里面,滚边也是银色的,袖口和袍脚面的地言绣着几朵清淡的雪白浪花,又仙又美。
穿到身上,更发觉衣服质地极轻,穿起来极为舒服。
唇角泛起一丝笑,夜墨喜欢打扮她她是知道的,可是,他该不会不管到哪里都带着几身她的衣服吧?
这大难刚过,居然能穿到这样的衣服,真是连她都要诧异了。
洗好出去,正好东海子莹也从另一间房里出来,她穿着一件幻雪岛弟子拿来的衣裙,淡蓝色的,面料做工都只是中上,一见到云轻就大叫:“云轻,你从哪里找来的衣服?”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啊!
同样都是女人,同样都是刚受了一劫,云轻出来能穿上这么好的料子,能美得和仙人一样,她怎么就只能穿那些制服一样的东西啊?
云轻正色:“想要?那就快把自己嫁出去。”
说来也巧,其他几扇门此时也都开了,燕倾正好从其中一扇走出来,东海子莹小小心地瞄了一眼,叹了口气:“我是别想了。”虽然她有诸多看不上夜墨之处,可是有几点还是承认的,比如夜墨那张脸,确实长的没话说,还有他挑衣服打扮人的眼光,也绝对是数一数二,再有就是他对云轻的那份心,这种时候,都不忘了让云轻能
穿得美美的。
可她喜欢的人却是块木头,估计就算到死,也做不到夜墨这一点。
云轻忍不住笑,凑到东海子莹耳边道:“人都是调教出来的。”
调教这二字,在云轻的时代说来不过平常,可是放在这里来说,却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东海子莹耳根子一红,嘴上不饶:“云轻,你好色!”
云轻一脸黑线,她是在说很正经的事情好不好?哪里就色了?
“不识好人心。”哼了一声,直接往前走。
东海子莹站在原地反应了片刻,突然大叫:“云轻,你给我站住,你敢骂本公主是狗!”
云轻哪里会理他,直接走到了院子中央。
其他几个人也差不多都走到了那里,东海子莹跳过去就对东海子云撒娇,扯着他的袖子告状:“皇兄,云轻这个坏女人,骂我是狗!”
东海子云问:“怎么说的?”
东海子莹就把云轻的话学了一遍,东海子云笑:“哪个字说到狗了?”
云轻只说了不识好人心,的确一个狗字也没说。
“可那句话还有前半句啊!”东海子莹大叫。
东海子云笑:“你自己脑补的,怨谁?”
一句话把东海子莹噎的,眼珠子都快翻白了。
一个不行,东海子莹又换向另一个:“夜墨,你媳妇骂我,你管不管?”
夜墨抬了抬眼睛,低头看云轻:“亲亲,换个人欺负,智商太低的欺负起来没意思。”
东海子莹:……没天理了这是,一个二个地都向着云轻,她被云轻骂了不说,转头就被夜墨又安上一个智商低,早就知道这对夫妻狼狈为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