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你起来了,今日觉得好些了吗?”看见云月一个小尼姑跑道她面前向她问话,她就是她上次在这里醒来首先看到的那个小尼姑,现在是云月的师姐。
那日,在那位大师的劝导下,一时找不到方向的她便答应了大师削发为尼做她的弟子。可真到削发仪式开始的时候大师却改了主意让她带发修行,大师说她六根还未清净,因为第一缕发丝差点被削下的时候,她落泪了。
“没事了,多谢师姐关心。”云月回话道。
“嗯,那就好,可以的话,师妹可以去取一下许愿带吗,昨日拿出来的被一位公子全数用光了,说是为他家夫人祈福呢。”小尼姑有些八卦地说道。
云月倒没有八卦的爱好,答应了小尼姑她便去取许愿带了。
在所有人将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便可以接待来祈愿的香客了。晚一些时候,庵里的香客渐渐多了,大家也都变的忙碌了起来。
“这位师傅,可以给我拿香吗,我想上柱香。”一道女声在身后响起,云月转身,喊她的人是个十几岁左右的小姑娘。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男子,男子看着很高挑,用现代的身高来衡量应该是在一米九左右,男子五官很出色,男子皮肤呈麦色,这种皮肤应该是常年征战晒出来的,而男子整个人给人一种野性狂放的感觉。
看两人的衣着云月也便能知晓这二人非富即贵,但别人如何与她无关,只看了两人一眼她便收回了视线,“施主请稍等。”这么说着云月便去取香了。
云月去取香时,那一对男女的视线一直放在她身上,察觉到的云月也没有什么反应。取了香点燃,云月便将香拿给那个小姑娘。
“施主,你要的香。”云月对那小姑娘道。
“尼姑姐姐,你好美啊。”小女孩接过香的时候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嗯?”被人突然这么说云月不禁愣了下,这还是她头一次被一个女孩子那么直白地夸赞,愣神过后她浅浅地笑了笑,然后道:“美与丑,终归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施主,上香吧,免得香灰落到手上烫手。”
“哦,好。”小姑娘应声去上了香,上香过后小姑娘看见一边桌上放着的红色带子便向云月询问:“姐姐,那些红色带子是做什么的啊?”
“那些啊,是用来许愿的,将自己的心愿写在上面,然后挂到外面那棵树上,祈愿自己的愿望能够得以实现。”云月给小姑娘解释道。
“这个听起来不错,我也来试试。”小姑娘说着走到那放着红色带子的桌边,桌前坐着一个尼姑,桌上除了带子还放着用来写字的笔墨。
取了一条带子,拿了毛笔沾了墨,小姑娘却没有下笔,原因嘛,她写字不好看。她转头看向云月开口喊她:“姐姐,你过来一下。”
见那小姑娘喊她云月便也跟着走到了放着许愿带的桌旁,“施主叫贫尼过来所谓何事?”云月问道。
“小姑娘笑了笑,然后道:“我看姐姐长得这么美,写的字肯定也好看,姐姐来替我写字吧。”她说着将带子和笔递给云月。
“施主想写什么?”接过笔和带子后云月问。
“就写'愿我早日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小姑娘道。
闻言云月笑了笑,真是个小姑娘呢,这么早就想着嫁人了。笑着笑着她又觉得心中苦涩,如意郎君啊。写好了字,云月将带子递给小姑娘,“施主请拿好。”她道。
小姑娘看了一眼带子上写的字,她满意地笑了笑,这果真是字如其人。“姐姐,陪我去把带子挂上吧。”她接着道。
云月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她便与那小姑娘走去了那颗挂许愿带的树下,那与小姑娘同行的男子也跟着走了过去。
小姑娘选了一个位置将自己的许愿带挂好,一阵风吹过,树上的许愿带迎风招展,看着也是一道不错的精致。只是,上面有没有挂好的许愿带却因着一阵风被吹离了它原本挂着的树枝。
看见许愿带被吹飞了,云月迅速跳上去讲许愿带扯住,许愿带扯住了,她头上的帽子却因为挂到了树枝被挂掉了。她的墨黑长发一瞬间全部散落下来,然后柔顺地披在她的身上。
作为一个出家人,在香客面前这样披头散发是件很失礼的事,所以云月赶紧向在场的两个人道了告辞。
“抱歉二位施主,贫尼失礼了,先失陪了。”说罢云月便转身快步走掉了,连手上拿着的许愿带都没来得及重新挂上去。
看着已经走远的云月的背影,小姑娘随后又看向与她同行的男子,她笑着道:“寒鹫哥哥,你说这个尼姑姐姐是不是长得很好看,我还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子呢,一开始看见她还觉得是个尼姑很可惜呢,不过她的头发还在的话就算还俗也是可以的嘛,反正寒鹫哥哥你也没有立妃,不如就让这个姐姐做我嫂子吧。”
“回北荒再说。”那男子只是简单的说了这么几个字。
对那一对男女道了告辞以后云月就迅速回了后院,回到后院她自己的房间,将那带回来的许愿带放到桌上她便开始整理自己的头发。理好了头发,都没有仔细看一眼云月就拿起桌上的许愿带走了出去,她要将它挂回去。
走回挂许愿带的树下,方才那一对男女已经走了,云月走到刚才许愿带挂着的方位准备将它挂回原处。在准备挂上许愿带前云月先将许愿带展开,看见上面写的字她却呆住了。
'愿吾妻云月安好。'这便是许愿带上所写,右下角还题的有时间,写的是昨日。这笔迹很熟悉,熟悉的让云月忍不住落了泪。她仔细看了周围的许愿带上面写的字,有好多条带子上面都写了与她手上这一条带子上面相同的一句话。
看来师姐口中所说的昨日那位写完了许愿带的公子就是写下这句话的人了,她不会认错,这是幽月千冥的笔迹。眼中一直有眼泪流下,如同每一夜孤身坐在床角哭泣的她一样,她的眼泪一直止不住的流。
云月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放不下这个男人了,就算出家了她也做不到心如止水。她始终还是爱着他的,可是,她无法原谅,无法原谅他的欺骗。但是,她不会勉强自己了,既然真的忘不掉,她就一直记着。她已经打算好了,等过一段时间她就联系南宫洐,然后跟他一起回东南去。至于救她的师父,她只能辜负她的期望了,皈依这种事,她确实做不到。
就算决定了不再见幽月千冥,一想到他运云月还是觉得心脏发疼,口中漫起一股腥气,接着,她便吐了血。她虚弱地跪倒在地,她这些时日吐血的次数太多,身体已经很差了。
一个人站到了云月面前然后将她扶起,云月看向扶她的人,这是之前的那位大师,也是她现在的师傅。
“师傅。”云月喊了一声。
“徒儿,你这又是何苦呢?”大师一脸痛惜地道,她本想让这个徒弟远离俗世认为这样对她来说也许是好的,可她这心病太重,就算怕她入了佛门也无用了。
“徒儿辜负师傅的期望了。”云月道,她,真的当不成一个出家人。
“唉。”
……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皇帝身边站着的太监尖锐的声音响在朝堂上,没有人出声,太监便接着说了一声退朝。
“噗。”在官员们纷纷转身走出朝堂时幽月千冥忽然吐血昏倒在了大殿上。
“冥王殿下。”见幽月千冥昏倒便有官员围上去喊他,不过昏倒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回应的,幽月千冥已经没了意识。。
幽月千冥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太子的东宫里,他起身下床,然后便看见幽月千祁坐在殿内的桌前。
“千冥,你醒了?”听见有动静幽月千祁转过身,看见幽月千冥起来了他于是先开口喊了一声。
“嗯,打扰皇兄了。”幽月千冥道。
“无事,不过千冥,御医说你这是忧思过度郁结缠身所致才会吐血昏倒,你真的那么在意云月吗?”幽月千祁忧心地问,要是幽月千冥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沐夫人的事他是绝不会相信的。
“若我说是呢?”幽月千冥反问,一直都没有云月的消息他真的觉得很痛苦。
“你继续这样下迟早会将自己弄垮的,只要她还活着,你找到她不是早晚的事吗?”幽月千祁道,心病最难治,幽月千冥如今这样除了他自己看开一点或者找到那个他所思念着的人没人可以帮得了他,大夫能治病,却治不了心病。云月现在是找不到了,所以他只能劝幽月千冥。
“所以,我离不开她。”幽月千冥肯定地说道,没了云月的消息他就像掉入了一个黑暗的深渊,只有那个人能救他。找不到她,他就只能在黑暗里沉浮。
“皇兄,我先走了。”幽夜千冥道,他不想再继续与幽月千祁多说,也不想在这东宫呆着。
“你要去哪?”幽月千祁追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