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唐曼震惊的发现那只金凤并不是无意识的飞翔,似乎按照一个线路移动,不知过了多久,唐曼蓦地睁开双眼,一双凤眸中闪着精光,感激的看向宗老爷子,“谢谢爷爷保管这枚凤佩这么久,曼曼谢谢爷爷。”
她捡到宝了。
这枚凤佩可并非是寻常之物,乃是秦朝历朝历代的传国之宝,自开国女皇之后,凤佩遗失了,致使历代圣皇经过洗礼之后控火能力还有与金凤沟通能力很弱,而自己若不是龙御西近百种灵药日日滋补恐怕也达不到这种程度。
如今,她竟然意外的找到了失踪多年的凤佩。
“你是说,这是秦朝的?”宗老爷子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唐曼,这块古玉在他手上这么多年,都没有什么异常,竟然是传说中秦朝的镇国之宝。
唐曼欣喜的点了点头,“我也是刚刚知晓,这块凤佩对寻常人来说只是一块好看的古玉,但是对于秦朝圣皇来说,增进功力........”
唐曼顿了一顿,想到刚刚意识海中的金凤飞翔的路线,有些不解,索性就没有再多说了。
宗老爷子无限感慨,唐曼再三的感谢老爷子,宗海宁对着宗老爷子说道,“爷爷,您以后若是有事,就到蓝合布庄留个话,我们会尽快回来的。”
“好,好。”宗老爷子连声道,声音中有些哽咽,“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爷爷老了。”
“爷爷一点都不老。”唐曼上前挽住宗老爷子的手臂,亲昵的说道。
等到从镇国公府出来,天色已经很晚了,与唐段氏告别之后,唐曼与宗海宁连夜快马出了城,却十分意外的在城门口见到了一个人。
情敌相见。
宗海宁瞬间姿势防备的站在唐曼身前,神情不善的瞪着九皇子。
“九皇子?”唐曼挑眉,看着不远处一袭黑衣的颀长男子,那个男子转过头,眼神复杂难辨的紧紧凝视着唐曼,快速的闪过一抹爱恋、无奈、失落的情绪。
九皇子九皇子又看了看一身防备之色的宗海宁,最终苦笑一声,“要走了吗?”
记忆中那个毒舌又倔强的女子,现在看起来已经与他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了,他曾经努力的争取过,给她带来的却终究是困扰罢了。
“是啊。”唐曼点点头,侧着头,微微一笑,“九皇子有事?”
有事?
九皇子身子微微一震。
一模一样的容颜,客气又生疏的语气,令他不禁想起那夜他们一起被关在一起的情景,两人温热的身子不小心的触碰到了一起,她奋不顾身的挡在他的身前,那只冰冷的剑锋刺进了她的肩膀。
一切仿佛就在昨日,今日看来又遥不可及。
“能否借一步说话?”九皇子直直的看着唐曼。
宗海宁冷笑一声,“我们夫妻二人急着赶路,况且,似乎也没有什么与你说的。”
九皇子沉默了半响,看也不看宗海宁,直勾勾的凝视着唐曼,“你说过的,与我是挚友。”
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察觉得委屈。
唐曼安慰的看了一眼宗海宁,轻声说道,“就说几句话。”
“小心。”宗海宁利落的下马,走到唐曼的马前,小心翼翼的将唐曼抱下马,轻轻地、带着示威性质的、当着九皇子的面吻了唐曼的嘴唇,偷偷地注意到九皇子的身子顿时紧绷,宗海宁心中突然舒爽了,轻声的嘱托道,“我等你。”
唐曼点了点头,与九皇子走出几步的距离。
“曼曼,你可有一丝丝的喜欢过我?”九皇子委屈的看着唐曼。
唐曼没有想到九皇子竟然这么直白的问了出来,先是诧异,后是沉默,半响才开口,“我以为我表达的已经很清楚了,我们是挚友。”
九皇子的心思她懂,只是她对于感情很专一,她早就已经把心给了海宁,就不会再有其他男人,不论是九皇子还是谁,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九皇子瞥了一眼宗海宁,不死心的追问,“若是没有他,我们会不会有可能?”
他只不过晚了那么一步而已!
只有一步!
“不可能。”唐曼断然否定,看向九皇子的眼睛,唐曼平静地说道,“如果你只想问这个的话,我想,我的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唐曼转过身。
“再见仍是朋友?”九皇子看着唐曼的背影,急声问道。
“仍是朋友。”唐曼头也不回的说道,利落的跨上马,对宗海宁对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两匹快马像是离弦的箭一般驶向前方。
***
秦朝。
龙御西身着一袭大红色的衣衫,袖口绣着精致的边纹,胸口的衣衫大喇喇的敞着,斜斜的倚在榻上,一双斜飞入鬓的剑眉、嘴角弯弯的努力保持着温柔的弧度,突然之间冷飕飕的看向前面,“好了没有?老子跟傻叉似的躺在这儿三个时辰了,你tmd还没画完,你耍我玩呢是吧?”
对面的宫廷画师顿时额角冒出一滴冷汗。
眼前这位主子可不是一般人,彪悍的事迹早就传的宫中人人皆知,宫廷画师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用袖子抹着脸上的冷汗,“主子,若是旁人早就结束了,可是主子您仪表堂堂,奴才一定要尽量做到精益求精,才能尽量的展现出您惊为天人的那一面啊。”
龙御西听着还算满意,这回没有甩袖子走人,不情不愿的催促道,“不错不错,那你也得快点,老子都要累死了。”
“快了快了。”宫廷画师画龙点睛一般,在画板上填上最具传神的一双波光流转的眸子,终于松了一口气,“主子,已经好了。”
龙御西瞬间就窜到宫廷画师的身边,看着画上的红衣男子,脱口而出,“卧槽,果然是惊为天人。”
瞧瞧。
这长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好看着呢,哪里是那些长得斜眉歪眼的狐媚子能比的?
“多谢主子夸奖。”宫廷画师一听乐了,小心翼翼的在龙御西身边陪着笑脸,说着吉祥话等着打赏。
可是他错了,寻常人的标准哪里能衡量的了龙御西?龙御西瞬间冷飕飕的转过头,“我夸我自己长得好,跟你有毛关系?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行吗?”
“我.......”宫廷画师哑然。
正常不是应该给了他打赏的银子吗?
“唔。”龙御西瞬间决定了,指着画板,“照着这个给我临摹一百张,后天就给我听见没?”
宫廷画师登时惊恐的瞪大眼睛。
一百张?
这不是要了自己的老命吗?
“怎么?”龙御西紧紧的皱眉,十分不乐意的看向宫廷画师,“老子屈尊让你画,你还不乐意咋的?”
宫廷画师刚要说话,突然余光看见龙御西身后出现了八个黑衣大汉,一个个带着杀气的眼睛扫射着自己的小身板,宫廷画师心里顿时抹泪,咬碎了银牙往肚子里咽,憋出了两个大字,“乐意。”
龙御西心情顺了,他就说嘛,他这么好看的模子谁能不喜欢?
宫廷画师飞一般的卷着画板飞速的离开了。
杀手abcdefg们若无其事的后退,派出杀手小头子上前,本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梗着脖子、厚着脸皮上前,嘿嘿一笑,磕磕巴巴的说道,“主子,这是您交代的,那啥,属下们已经尽力了。”
杀手小头子将一叠厚厚的纸交给了龙御西。
龙御西心情不错,翻开第一张纸,上面几个大字:追妻十八式。
龙御西眼前一亮,回头称赞道,“不错嘛,办事能力挺强。”
瞬间。
龙御西身后的杀手abcde们纷纷瞪着杀手小头子,杀手小头子接收到兄弟们的视线之后,挺直腰板,“这是属下们共同的成果。”
顺便不忘了表决忠心,“属下们为了主子愿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龙御西紧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翻开第一页,面色顿时难堪起来,慢慢地一页一页的翻到最后一张,到最后,脸已经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了,一双眸子阴测测的比平常还吓人。
杀手们瞬间觉得事情不好了,想跑,但是在龙御西渗人的目光之下还真的没法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站着。
“主子,。”杀手小头子硬着头皮问道,“您觉得如何?”
“如何?”龙御西霍的站起来,冷飕飕的瞪着杀手小头子,愤恨的将一叠纸仍在杀手小头子的身上,“第一式,纳彩,下定、迎娶?卧槽,你们还有没有脑子啊?除了杀人之外还tmd能干点什么事业?别说她一个已婚妇人,你让我去纳彩,脑子有泡吧?要是能用正常手续办了,老子还犯得着挖空心思想着怎么挖墙脚吗?”
杀手小头子苦着脸,“主子,后面还有的。”
“还有你大爷!”龙御西满眼怒火,“你们一个个的都tmd长点心吧,一个个的就想出馊主意,让老子拿着银子甩给她?要是真这么做了老子还有戏了吗?老子是追媳妇儿,不是tmd的逛窑子。”
杀手c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龙御西的眼中更加崇拜,主子这都猜出来了,他当初实在想不出来,就到妓院里抓了一个公子哥儿,没等逼问,那个男的自动说的一五一十,还省了自己不少力气呢!
“都给我回去重想去。”龙御西气的大吼。
一声怒吼,杀手小头子第一个跑得飞快,后面的abc们也快速的紧随其后。
龙御西依旧十分不爽,这群糟心的属下,没有一件事情办的省心的,龙御西直接坐在草地上,愤恨的扯着地上刚刚冒芽的青草,蠢女人,两天了还不回来,真是气死他了。
还有那个凤云。
虽然不敢来找蠢女人,可是那个老货撺掇着朝臣一天早中晚三遍的求见蠢女人,tmd,要不是王嬷嬷拦着,他真想一个个弄死这群不长眼睛的。
*****
被龙御西心里念叨着的唐曼此刻已经与宗海宁进入秦朝的京城了。
因为之前在金凤台上洗礼的关系,唐曼也算是不大不小的出了个名,不一定所有人都记住了唐曼的长相,但是她眉心那个火焰的标记已经被秦朝人民深刻的记住了,唐曼再次进入秦朝的时候,不得戴上黑纱帽了,与宗海宁一前一后牵着马走进秦朝的城门。
刚刚走到城门,却被城门口的人潮人海给惊住了。
成百上千的流民衣衫褴褛的想要蜂拥进入凤凰城,而城门口的守军却一个个异常粗鲁的驱赶着流民,口中大喊着,“想要进城,先交五两银子的管理费,否则......哼哼,没门。”
后面的流民们一听,顿时悲从中来,有人哭喊着,“我们哪有银子啊?求求你们放我们进城吧。”
唐曼和宗海宁被拥挤在流民的中间。
就听之前的那个守军冷笑,“一群穷鬼,还想着进程?赶紧滚!”
“还有没有王法?”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
“王法?”守军鄙夷的看着面前的流民,嚣张的喊道,“我们是奉大长老的命令,大长老的话就是王法。”
话音一落。
群情愤恨。
男人怒喊,女人哭号,小孩儿尖叫着。
此情此景,唐曼一下子就想到了刚刚穿越到了古代的那一天,那个嬷嬷鄙夷的眼神,和那个守军的面容重叠在一切,尤其是在那个守军说出大长老就是王法的时候,唐曼心中的怒火几乎燃烧起来,宗海宁眼疾手快的拉住唐曼,低声说道,“先进城再说。”
唐曼被宗海宁的一拉,心中的怒火勉强的压抑下来,她此刻不宜暴露身份,毕竟人人都知道圣皇此刻就在皇宫,而且这城门的守军明显就是凤云的心腹,她冒险不得,唐曼紧紧皱着眉头,看着这些可怜的流民,心中十分难受,忍着怒火从袖中拿出五两银子走了过去递给守军,然后与宗海宁就要进城。
“等等、”那个面容黑黢黢的守军扬声喊道,冷笑一声,挑衅的看向唐曼,上下打量着,“我说的是五两银子只能过去一个人,你们俩都想过,再拿出五两银子来。”
“你。”唐曼本来就忍着的怒气蓦地迸发出来,凌厉的瞪着那个守军。
“曼曼。”宗海宁一把拉住唐曼,又从袖中拿出五两银子给那个守军,笑道,“我娘子不明细情,还请这位大哥不要见怪。”
“这还差不多。”那位守军不情不愿的咕哝着,看着唐曼,“以后机灵点啊。”
好好的女人带着面纱,八成是见不得人。
唐曼几乎是忍着一肚子的火气进了城,城中大街小巷人人都在谈论城外流民的事情,长江中下游发生了洪灾,流民们无处可归,有人唏嘘,也不见朝廷有什么动静。更有人激愤,有动静?你没看见军队在驱赶流民吗?
有人甚至跪在金凤台下,恳求火凤庇佑,圣皇快快救人。
短短的两天时间,凤凰城与唐曼走时天差地别。
宗海宁的面色也很不好看,轻声在唐曼面前劝道,“曼曼,稍安勿躁,事情肯定会解决的。”
唐曼沉着脸点了点头。
也顾不得掩饰身份,直接拿着令牌进了宫,宫门口的守门士卫有些狐疑的看着唐曼,唐曼索性将纱帽掀开,顶着眉心的火焰标记大喇喇的进了宫。
凤幽宫外。
以凤云为首的一众朝臣跪在凤幽宫门外,求见圣皇,王嬷嬷先是劝告,后来索性不解释,凤云倒是跪在地上一直没有做声,但是在她的默许之下,群臣越发的激愤,质问王嬷嬷为什么圣皇不肯相见?
就算是病了也能见他们啊?
“你们相见圣皇有何事?”王嬷嬷凌厉的盯着情绪最激动的一个大臣,厉声问道。
“国不可一日无君,帝君一日不立,国无宁日,百姓们亦不安心啊。”那人气势弱了弱,然后梗着脖子,看向王嬷嬷,咄咄逼人“难道真的如外面传言?圣皇陛下并不在皇宫?”
啪啪啪。
一阵掌声传来。
“果真是我的好臣子啊。”唐曼从众人身后走了出来,放下双手,一双凤眸中带着怒火。
“圣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惊讶的转身,一见唐曼顿时齐齐的跪在地上,喊道。
凤云冷笑一声,“圣皇陛下不在凤幽宫,未免太不负责任了,大祭司假传圣旨,该当何罪?”
“大祭司是遵照朕的密旨。”身后的宫女十分有眼色的搬过来张椅子,唐曼挥了挥手没有坐下,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位朝臣,冷笑,“若不是朕心血来潮微服私访,还真的不知道朕的臣子们在百姓水深火热的时候还这么贴心的为朕张罗帝君的事情,还真的不知道朕的长老们将流民驱逐凤凰城。”
唐曼面色不善的看着众人。
事情急转直下。
凤云的冷汗就要留下来了,不禁开口辩解,“圣皇,臣是为了凤凰城的安全、完全是为了圣皇您的安全啊,如今局势尚不稳定,若是有敌国混进流民当中,流窜进凤凰城,只怕后果相当严重。”
唐曼登时勃然大怒,出手狠狠地击碎了面前的椅子,“荒唐。”
凤云皱眉,事情有些脱离她的掌控。
凤云身后的朝臣们纷纷求救似的眼光看向凤云,新皇即位以来,从来都是和颜悦色,未曾发过这样大的火。
唐曼疾言厉色,“众卿身为朝廷命官,当以百姓为重,民为水、君为舟,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难道凤凰城外面的不是我秦朝的子民吗?这样的天灾,我的大长老,你要做的就是派军队将我秦朝的子民拦在门外,口口声声每人征收五两银子的入城管理费,企图饿死他们吗?你们真是好样的。”
唐曼冷笑。
凤云一闪而过的不甘,最后磕头,沉声喊道,“臣有罪。”
唐曼凌厉的看向凤云身后的朝臣们,那些个朝臣早就已经吓得冷汗涔涔了,跟在凤云身后高呼,“臣等罪该万死。”
“哼。”唐曼怒气不减,“大长老处理危机失误,着闭门思过时日,罚俸禄三个月;其余人未尽其职,罚俸禄半年,城门守将罪大恶极,实属我秦朝的耻辱,官降三级,暂代守将职位,都散了吧。”
“谢圣皇陛下。”凤云不情不愿的低声喊道。
“谢圣皇陛下开恩。”
王嬷嬷看着唐曼身后的宗海宁,没有意外,宗海宁的回归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了,她早就把唐曼当成自己的晚辈一般疼爱,两人能够和好如初,她自然是喜闻乐见,只是,王嬷嬷眼中闪过一抹忧色,看向长老院的方向。
唐曼与宗海宁快步走进凤幽宫,两人默契十足的商量着如何解决长江的水患问题,经过了一个时辰,两人拿出了一套比较详细的方案。
至于城门守将的安排,唐曼心中十分慎重。
方才她与海宁进城,那个守将明显就是凤云的心腹,将凤凰城的安危与自己的身家性命都都放在野心分子的手中,唐曼实在是不放心,对于这个人选,唐曼心中也是慎之又慎。
宗海宁与唐曼对视一眼,莫名的温暖在两人眼中蔓延开来,一股无言的默契令唐曼心中一暖。
“城门守将得用咱们自己的人。”宗海宁沉声开口,想到唐曼毕竟刚刚继位,或者,“我们要亲自提拔起一个心腹。”
唐曼凝重的点了点头,看向王嬷嬷,“嬷嬷你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王嬷嬷沉吟了片刻,十分肯定的说出了一个名字,“郑筠,是二长老凤言的嫡子,为人可靠正直,郑家实力非凡。”
王嬷嬷没有多言,短短几句话已经将重点表达了出来。
唐曼与宗海宁同时眼睛一亮,关于人品,既然王嬷嬷已经提出来了,肯定是没有错的,最令唐曼看中的是这个郑筠是二长老嫡子,按照秦朝的世袭制,那么郑筠以后肯定是要承袭长老位置、成为郑家的家主的。
“此人可用。”宗海宁眼中闪过一抹幽光。
“就这么定了。”唐曼点点头,头有些疼,“现在最重要的是城外的流民,必须得想办法安置下来。”
“这个交给我吧。”宗海宁握紧唐曼的手,深深地凝视着唐曼,低声说道,侧过头,一个轻轻的吻印在唐曼的额头。
“你们在干什么呢?”龙御西炸毛的声音从殿外传过来,抱着嬛嬛瞬间就进了门,腾出一只手抱着嬛嬛,另外一只手将唐曼拉在自己身后,一脸防备的看着宗海宁。
他给嬛嬛喂完奶之后,照理的抱着嬛嬛来瞅瞅,哪知竟然遇到这么一个令他睚眦欲裂的场景。
那个贱男竟然回来了!
宗海宁毫不示弱的瞪着龙御西,神情不善,“我与曼曼是合法夫妻,你一个外人胡搅蛮缠的做什么?”
宗海宁将龙御西推到一边,小心翼翼的揉着唐曼胳膊,柔声问道,“痛不痛?”
龙御西顾忌着怀中的嬛嬛,冷不防的被退到一边。
两个雄性生物身上的荷尔蒙瞬间飙到了极致,互不服输的瞪着对方,敏感的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出敌意。
龙御西瞬间嘲讽的冷笑,“合法?就你那一张破婚书盖着的不过是你自己的知县大印,还是自己盖的,你还要不要脸了?再说了那张破婚书约束的是唐朝的子民,管得着秦朝的女皇吗?太tmd好笑了。”
龙御西连停顿都没有,语速飙快,“况且蠢女人早就已经不要你了,你还装什么装啊?要不是有我,你就等着给你闺女收尸吧。”
宗海宁身子震了震,面色苍白的无言以对,眼睛中满是受伤,直勾勾的看着龙御西怀中的婴儿,小小的嫩白的小手不停的动着,宗海宁心中一震,说不出话来。
“够了。”唐曼皱眉,警告似的瞥了一眼龙御西。
龙御西一转身,瞬间收起了面对宗海宁时的刁钻刻薄,堆满的笑容,在唐曼想说什么的时候及时的抱着孩子凑到唐曼面前,献宝的笑道,“你快看看咱闺女,小家伙又重了,昨儿吐奶吐了我一身,真不知道体贴她干爹的美男形象。”
咱们的闺女?
宗海宁袖中的手已经紧紧的攥成拳头,高大的身子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神情中有一丝微不可查的脆弱。
龙御西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成功的打消了唐曼心中的不悦,唐曼惊喜的接过嬛嬛,小嬛嬛仿佛是感受到了母亲一般,咧着嘴笑了,露出一个无齿又天真无邪的笑容,经过龙御西的精心调养,嬛嬛长得又白又漂亮,小小的孩子已经知道哄人了,唐曼的心都要化了,“宝贝,母皇的小宝贝哟。”
龙御西示威的瞥了一眼宗海宁,心中冷哼。
狐媚子!
宗海宁怔怔的看着一对儿亲密的母女两人,下意识的不敢上前,有些紧张无措、又带着渴望的眼神看着唐曼母女,唐曼体贴的发现了,心中有些微微的疼痛。
海宁是多么渴望这个孩子的,她十分清楚,当初也不止是海宁的错儿,一切都是阴错阳差,初为人母,唐曼能够感受到那份不同的心情,再看到海宁的紧张,唐曼将嬛嬛抱给宗海宁,“诺,抱抱咱们的女儿。”
屋中原本温暖的气息徒然下降了两度。
龙御西十个爪子忍不住将身边的木头桌子挠成一道道抓痕,咬牙切齿的死死瞪着宗海宁,什么东西?
那是他龙御西的闺女。
龙御西突然之间发现,宗海宁这男人果然是人渣,不但使手段勾走了蠢女人,而且一来就要抢走他捧在手心两个月的宝贝,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抢他媳妇儿!
抢他孩子!
龙御西瞬间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心中忍不住琢磨起用那种毒药能让他死的无声无息,哪种毒药能让他化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最后,龙御西只能憋屈的忍着,他的命根子还在那贱男怀中。
宗海宁姿势僵硬的托着嬛嬛,像是一件艺术品一般,一眼不眨的看着怀中白白嫩嫩小小的婴孩儿,他第一次抱着这么小的孩子,振儿出生之后,他颓废了一年多,等到他恢复之后振儿的身子骨已经长得很结实了,能够怯怯的叫着自己爹爹了。
宗海宁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满足,眼睛不禁湿润了,侧过头看向唐曼,声音哽咽,“曼曼,谢谢你。”
谢谢你的出现。
谢谢你的原谅。
王嬷嬷早在两个男人对峙的时候就悄悄地走了,其实吧,她对龙御西有点纠结,她发现这男人确实对曼曼不错,对嬛嬛也宠爱至极,医术极其厉害,若是真的能够成为皇夫,日后秦朝皇室开支散叶肯定不能问题,可是美中不足就是这人脑子有毛病,时不时的抽风,王嬷嬷敢十二万分肯定,若是龙御西成为皇夫,只怕后宫只能剩下他一个人了,看不顺眼肯定就要抹脖子弄死了。
至于宗海宁,王嬷嬷皱了皱眉,暂时参详一下,王嬷嬷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凤幽宫。
看着两人时不时的互动,龙御西瞬间又将桌子挠的吱吱作响,直勾勾的看着两人,眼神十分不善,强忍着怒气留在原地。
他才不走。
他凭什么走?
窗外,夜色渐渐深沉,亥时已过,门外传来宫女轻声提醒,“皇上,夜已经深了,该休息了。”
唐曼才蓦地回神,看向外面的夜色,原来天已经这么黑了,而宗海宁根本就舍不得放开怀中的小肉球,小心翼翼的逗着嬛嬛玩儿。
“嬛嬛也到了睡觉的时间了,海宁,送嬛嬛回去吧。”唐曼轻声说道。
龙御西蹲在桌角瞬间耳朵竖了起来。
“今晚就让嬛嬛在咱们身边吧。”宗海宁十分舍不得与女儿分开,昔日翩翩贵公子、名满京城的左相如今俨然成了女儿奴,极尽宠爱之色。
“好。”唐曼轻笑一声,也十分舍不得嬛嬛,笑道,转过头看向龙御西,“御西,今儿让嬛嬛留在我宫中,你先回去吧。”
“那可不行。”龙御西瞬间站了起来,紧紧地盯着宗海宁怀中的嬛嬛,神情不善的瞪了一眼宗海宁,心中冷哼一声,想抢了他媳妇儿和女儿,没门,龙御西瞬间理直气壮的大声道,“我干女儿晚上离了我就会哭闹,她本来身子就弱,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龙御西围着床边转悠,不停地上下打量着,最后勉强的指着床脚,勉为其难的说道,“那我今儿就在这打个地铺吧!也能就近照顾着。”
那我今儿就在这打个地铺吧!
小别胜新婚,加上曼曼怀孕的时间,宗海宁已经整整一年没有与曼曼接触了,好不容易求得原谅,宗海宁听着龙御西恬不知耻的话,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着实没有想到龙御西这般的不要脸。
翩翩贵公子pk毒舌活阎王!
无论是脸皮得厚度,毒舌的程度,宗海宁深深地感觉到一股无力。
“你放心,你们该干啥干啥,就当我不存在。”龙御西十分宽容大度的说道。
唐曼皱眉。
龙御西说得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回到秦朝之后她日夜忙于政事,几乎很少有时间陪伴着嬛嬛,嬛嬛自出生以来一直是在龙御西身边睡着温玉床的,以前她曾经在现代的时候就听到老人家们常说,小孩子是不能贸然挪动位置睡的,看着宗海宁怀中那张带着困倦的小脸儿,唐曼十分心疼,也后悔自己没有多多陪着嬛嬛。
“这样吧,孩子先抱回你那儿,睡在温玉床上调养身子,我明天一早再过去看嬛嬛吧。”唐曼沉吟片刻说道。
龙御西瞬间就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唐曼,不赞同,“女儿早就想你了,你走的那天晚上,嬛嬛哭了整整一夜,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还不陪陪她,有你这么当娘的吗?我一会儿让下面的人把温玉床搬来。”
正当龙御西正在说着的时候,杀手小头子吆喝着两个黑衣壮汉早早的把温玉床搬过来了,龙御西眼睛一亮,不愧是他手下的人,就是懂事儿。
杀手小头子瞥了一眼屋中的人,再偷偷瞄了一眼龙御西,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他就想,老天不会总下雨灌溉他们这十几号已经旱涝成灾的重灾区嘛,果不其然,这么快就来了一个转移主子炮火的人。
让主子尽情的发挥吧!
“辛苦了。”龙御西赞赏的看了一眼杀手们一眼。
杀手小头子瞬间觉得幸福极了,脸上依旧是面瘫的样子,心中早就已经笑开了花。
唐曼与宗海宁面面相觑,想着自家闺女那无邪的笑脸,忍了。
唐曼睡在最内侧,嬛嬛睡在夫妻两人中间,宗海宁睡在最外侧。
宗海宁一夜无眠。
这一夜,在宗海宁刚刚要睡着的时候,龙御西就蹭的窜起来,粗鲁的推醒宗海宁,非要看看他闺女睡得好不好,气得顾清颜几乎忍无可忍,偏偏又不能发火。
人家毕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好。
等到第二天。
宗海宁严重睡眠不足的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和头痛的脑袋,匆匆去城外处理流民的事情,组织工人搭帐篷、建粥铺,为生病的灾民治病疗伤,而龙御西则心满意足的抱着嬛嬛补觉去了。
新上任的凤凰城守将是郑家的嫡子郑筠,唐曼见过之后,觉得此人性子沉稳、心思缜密,确实是个可以提拔的好人选,一道圣旨,郑筠成了凤凰城的新守将。
大长老府。
“大长老,您得快快想个办法了。”之前凤凰城的守将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皇上分明就是在针对咱们啊,这是夺了您的权啊。”
凤云狭长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幽光,端着杯子眯着眼睛,没有说话。
“大长老,门外有人求见,自称是子詹,有很重要的事情。”门外有人轻声说道。
凤云放下杯子,挑眉,那个御医?
凤云挥了挥手,示意之前的城门守将,“茶语,你先下去,记住,稍安勿躁。”
茶语生生的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不情不愿的低声说道,“是,大长老。”
说完,茶语向外走去,与走进来的子詹擦身而过,子詹走到凤云身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大长老,有件事情是关于女皇的。”
“你说。”凤云紧紧皱着眉头。
子詹是她安插进宫中太医院的一枚钉子,若非有紧急情况不会轻易暴露的。
子詹将女皇那奇怪的病人说了出来,并且说出了自己的怀疑,“属下大胆猜测,当日袭击金凤的不明女子就是曾经被废弃的大公主凤素儿。”
凤云身子一震,蓦地抬起头,放下手中的茶杯,指骨一下一下敲在桌上,像是在分析子詹所说的话,突然之间抬起头,狭长的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很好,你继续去监视着,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属下明白。”
凤云脑中飞速的盘算着,指骨一下一下的敲在桌上,事情离她想象中的似乎有很多偏离,她没有想到圣皇竟然能力这么高,而且她身边高手如云,有叱咤江湖的活阎王龙御西,也有曾经名震唐朝的左相宗海宁,更有大祭司和凤言的支持。
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强势。
如今。
自己变得被动不少,就算是自己手中有兵权,有了一半朝臣的支持,但是秦朝毕竟是个信奉火凤的国家,贸然废了凤曼,只怕会后患无穷,将来就算她能有机会问鼎皇位,也得不到百姓的支持。
没有想到缺什么就来什么,凤云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凤素竟然没有死,太好了。
唐曼越发的忙碌。
她最近提拔了一些年轻有能力的大家族子弟,在各个显要的位置,依照王嬷嬷的提点,关白马郑四大家族的年轻人们时常被她召进御书房商讨正事,同时也是迅速的与每个家族的继承人后起之秀熟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