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声让水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忽然有些害怕这个男人,“没有……就是忽然看到床头有人被吓到了。”
她说话声音很小,这样委屈又胆小的模样让叶绍恒收起了全部的怒意。
他身体前倾,手臂将人抱在怀里。
下巴蹭着女孩的后耳,“嗯,小水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嗯?为什么在这么问?”她不解。
“没什么,只是想听你说你不会离开我。”他声音悠远又有些空洞。
她笑了笑,以为他是太累了,轻轻拍着男人的背,“我当然不会离开你,我和女儿都不会离开你的。”
而这句话还未说完时,她眼前便浮现了另一人的脸。
她顺势望向窗外花房的方向,心中不免升起担忧,如今阿恒忽然回来,那么她不能让阿衍继续留在花房了。
可是要怎么通知到他?
但转念一想,阿恒很少去花房,只要她明天有时间悄悄通知阿衍让他离开便好,想到这也放下心来。
清晨十分,水水再次醒来时,房间只有自己。
床的另一半温热,叶绍恒刚起没多久。
她换了衣服去楼下,阿莱正在准备早饭。
“阿恒去哪了?”她揉着眼睛,拿起水杯小口的喝水。
“先生啊,他刚刚去了花房。”阿莱蒸熟的苹果从蒸屉里拿出。
水水一听,脸色瞬间一白。
她将水杯扔在桌上,急匆匆往外跑。
水杯撞在桌面上,里面的水洒了一片。
阿莱被吓了一跳,却见水水跑的飞快,一颗心快要跳到了嗓子眼,“夫人您可慢点!”
然而水水似乎听不到她的声音,提心吊胆的朝花房跑。
她手托着肚子,呼吸急促,推开玻璃门时,用力过猛让她感觉肚子一阵抽痛。
可现在顾不得其他,阿衍还在木屋里,如果被叶绍恒撞见,到时候怎么解释?
虽然叶绍恒平日里对她百依百顺,可他发脾气的样子她是见过的……他并不是个好说话的男人。
穿越茂密的绿植,水水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无法呼吸。
小木屋的门敞开着,她感觉一阵气血翻涌直冲脑门。
迅速跑到门口,但房间里却只有叶绍恒一人。
此刻的叶绍恒被对着吴水水,他手中似乎拿着什么,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中,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但水水却觉得有种浑身发寒的感觉。
“阿恒?”她试探的叫人。
叶绍恒脊背僵硬着慢慢回身。
与此同时,水水看清他手里的东西。
那是阿衍曾经穿过的的衣服。
男士款式,带着大片血迹。
许久未出门,她没来得及扔掉。
水水感觉空气都开始凝滞,呼吸变的十分困难。
当对上叶绍恒那双黑不见底的双瞳时,她后背涌起一阵冷汗。
这根本不是往日里和颜悦色的男人。
太陌生了……
“解释一下。”他声色平淡,却带着让人窒息的威压。
女孩无措的站在门口,手指死死抠着门框,好看的唇抿成一条线。
“无话可说,还是在想借口。”他于黑暗中缓缓走来,每一步都极具压迫感。
水水心脏跳的极快,直到他逼近自己,直到手腕被狠狠扼住,她开始挣扎,“放开我!很痛!”
这次的叶绍恒却没理会她的反抗,像是看不到她痛苦的样子,“你这几天在花房不出去,藏了什么人,嗯?”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拉的有些长,却像是密密匝匝的网,憋的她快要窒息。
阿莱急匆匆跑来,看到剑拔弩张的一面,惊得不知所措,“先生……夫人……”
“去调监控。”叶绍恒死死盯着眼前的女孩,试图在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认错或者后悔的表情。
但是完全没有。
她没有后悔,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小水,在自己家里藏其他男人,你是觉得我这个丈夫不够格,还是天真的认为所有人都很善良?”
水水脸颊刷白反瞪回去,“我没有。”
“没有?将陌生人放在家里,是想他杀了你和你的孩子,还是等我回来,杀了我,嗯?”
水水脸色异常难看,她从未见过如此恶语相向的叶绍恒,可怕又陌生。
她根本感觉不到这个男人曾经诉说的对她的爱意,甚至觉得他在看她的肚子时,眼里有毫不掩饰的厌恶。
明明是他的孩子,他为什么会厌恶?
无数埋藏在心底的疑问破土而出,像是触角一般瞬间攫住她的心脏。
他不爱她?
她的孩子不是他的孩子?
这一瞬间,睡熟忽然捕捉到叶绍恒刚刚话语里的异样,他说……‘你和你的孩子’
而不是你和我们的孩子。
她瞳孔骤然紧锁,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无法呼吸,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这个人。
“你信不信,没有我的庇护,你在这岛上寸步难行,平日里看似无害的邻居夫妇,是十二起连环案件的杀人魔,你常去的那家蛋糕店隔壁,有人炼制巫蛊养小鬼,前院一家六口是生物教授,专门研究如何让人的基因变异。”
他声音很冷,带着睥睨的不屑,他上下打量女孩的肚子,“他们最喜欢你这种孕妇,和你肚子里的孩子。”
水水听到这些话,顿时不知所措。
除了这个家,这一隅之地,这里竟然布满危机。
她身子开始发抖,无数猜测和赤果果的现实冲刷着她并不饱满的记忆,“你放开我……”
叶绍恒似乎很喜欢她恐惧的样子,因为人恐惧会下意识寻找庇护点。
而他就是她的庇护点。
他骨子里便是阴狠和偏执的,只是因为喜欢这个女孩,便收敛了所有的爪牙。
如今她私藏男人在花房,甚至是在这座他亲手打造的木屋里。
这让他怎么能不恼呢。
他拽着人来到客厅,阿莱战战兢兢挪着电脑从楼上走下来。
见阿莱迟迟不肯将电脑放下,叶绍恒一把抢过来,“滚开。”
阿莱被他的力道一甩,直接跌在地上,满眼惊恐的看着屏幕,又悄悄朝水水摇了摇头,示意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和先生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