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尖锐的碎裂声传来的同时,邵西西整个人也跌落下床。
水晶碎片瞬间刺进女孩的胳膊,血液一下子流了出来。
邵西西甚至没有察觉到胳膊被划伤,因为她这一摔,直接让腹部的痛意达到了顶峰。
她压抑的呜咽声慢慢回荡在房间里。
而隔壁,刚刚准备躺下的江枫眠将笔记本放在了床头,还没坐在床上,便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响,不是很明显,但在寂静的黑夜里也足够引起他的注意。
男人身形一滞,抬眸看向墙壁,他知道一墙之隔的那一端是那个女孩。
她这么晚不睡在干嘛?
浓黑的眉慢慢皱起。
邵西西因为极度的痛意,眼泪掉了出来,整个瘦瘦的身子蜷成小小的一团,看起来异常委屈。
江枫眠站在卧室里,只思考了几秒钟,便当机立断给私人管家打电话人,让他将隔壁房间打开。
管家按照命令行事,房门滴滴声传来,江枫眠脚步生风,迅速朝卧室跑去。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此刻他的脚步和神情有多焦急。
房间里很安静,似乎连呼吸声都没有。
“邵西西?”他沉声喊着人,但是没人回应他。
江枫眠迅速来到卧室门口,推开房门,一把拍亮墙壁上的开关。
然而卧室里,床上并没有女孩的身影。
他身形一愣,狐疑的叫了声,“邵西西?”
邵西西此刻痛到几乎要呕吐,她秉着呼吸压抑着胃里的异样,却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很熟悉,很有安全感。
眼泪瞬间涌上眼眶,鼻子酸的像是吃了一整颗柠檬。
就像在遇到危险时,下意识喊出一个让自己安心的名字,低低的声音从床的另一边传来,“江……江枫眠……”
江枫眠原本想要转身的步子瞬间转了个方向,迅速朝卧室靠近窗边的方向挪动。
女孩瘦小的身影蜷在地上,慢慢映在眼底。
她长发胡乱的披在身上地上,整张小脸就像刚洗过一般,布满汗水,双臂蜷在肚子上,呼吸幅度及其微弱。
江枫眠瞬间觉得心脏被一根针扎了一下,钻心的疼。
“邵西西!”他立刻跑到女孩跟前,见她没有回应,眼中浮现惊恐的光芒。
邵西西仿佛知道自己没有危险了,虽然身上依旧很疼,但心却不再担心,思绪在梦中和现实里来来回回的交错。
她能感觉自己身子轻飘飘的,像是被人抱起。
她能隐约听到熟悉的声响在耳畔叫着。
但为何他叫的名字会让自己陌生?
邵西西?
没错,是她的名字。
但是为什么这么陌生,她真的叫邵西西吗?
江枫眠单膝跪地,将地上的女孩一把抱起便往外冲。
管家等在门口,见江枫眠抱人出来,吓了一跳。
“医院。”江枫眠冷静的吩咐,大步朝电梯走去。
管家立刻应到,安排酒店车子。
等候电梯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却见里面晃晃悠悠走出一人。
满身酒气,身旁还搂着一个身材火辣的美女。
顾呈衍那张妖孽的脸上浮现邪气的笑意,刚要抬脚迈出电梯,便撞见一张阴沉到出了水的俊脸。
“江……”顾呈衍还来不及喊出江枫眠的名字,视线便落在他怀里抱着的丫头身上。
细长的桃花眼瞬间瞪大,“这不是……你怎么还没给人送回去?”
江枫眠走进电梯,顾呈衍忽然瞥到顺着女孩手肘滴淌的血液,眉毛一挑,“流血了。”
江枫眠自然是感觉到了,他将她抱起时便摸到了粘腻的触感,但相比于外伤,这女孩似乎胃部的问题更严重。
一旁的火辣美女见到江枫眠,眼睛瞬间亮了,今晚运气好,不禁钓到一个高富帅,还遇见了他的好朋友。
心里计划着一定要给这个男人留下一个好印象,就在这时,耳旁忽然传来抱歉的声音,“阿丽不好意思,我朋友出事,今晚你先回去吧。”
电梯门缓缓关闭,顾呈衍并没有走出的意思。
“这……”阿丽面色一滞。
顾呈衍按了一楼的按键,歉意的耸耸肩,“或者你不介意,陪我们去医院?”
顾呈衍虽然爱玩,但是还没到不分情况缓急的地步。
两年来,他是第一次在江枫眠脸上看到这种紧张焦虑担忧等复杂情绪糅合在一起的表情。
第一次。
这个女孩出现的不简单,两人之间的纠葛也说不清道不明,但他能感受到,江枫眠这次不会轻易结束和她的关联。
顾呈衍心中猜测着两人自拍卖场到现下究竟发生了什么,电梯这时到达一楼。
顾呈衍自告奋勇当司机,让江枫眠把人塞进自己的车子。
阿丽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气的直跺脚,本想着今晚收获颇丰,谁知道竟然被这种突发事件搅合了!
顾呈衍车子开的飞快,但这并不阻挡他偷偷的从后视镜里看后面的两人。
缩在江枫眠怀里的女孩眉头皱的死死的,冷汗接连滑落,痛苦的呢喃声偶尔在车厢里回荡。
江枫眠一双手臂就跟僵硬的木头,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弹会加重她的痛苦。
“疼……”
她细微的颤抖声,就像蚀骨的虫子啃咬着江枫眠的心脏。
他胸口压抑的起伏,眉宇间满是心疼,凑到她的耳边,“乖,马上到医院,再忍忍。”
两人间无论是神情亦或是言语,都让开车的顾呈衍觉得,这一幕与生俱来的熟撵,似乎他们相识多年。
可明明俩人才见过两三次啊……
车子再一次停到五个小时前来过的地方。
江枫眠迅速推开车门,抱着人朝医院里跑去。
值班的女医生打着哈欠走出来,忽然看到熟悉的面孔,微微一愣,“你们……这又是咋了?”
江枫眠也认出这是之前给邵西西看手指的人,立刻道,“她胃痛。”
“将人放床上。”医生迅速拿出助听器随手指向不远处的病床。
邵西西被江枫眠轻柔的放在床上,但她的后背一抵在病床上,整个人便痛苦的哼出声,一双满是冷汗的手不知何时攥住了江枫眠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