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慌乱不已,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或者是哪个疗养院的朋友给他介绍孙女婿也说不定。
穆唯西抓了个连她自己都不信的说法来说服自己。
“邵煜,你那边有事随时联系我,我马上过去。”
“好。”邵煜本想说让人去接她,但会浪费时间,她肯定不会同意,末了补了一句,“注意安全。”
穆唯西挂了电话,立刻冲到宗叔的房间将这件事告诉他,宗叔习惯晚睡,还没换衣服,带着穆唯西敲响了林泽的房门。
三人急匆匆朝疗养院而去。
路上,穆唯西跟宗叔细细道来疗养院的情况,宗叔眉宇间拧成了疙瘩。
他总有种不好的直觉,今晚范琳的电话来的莫名其妙,会不会跟她有关系……
瞥了眼脸色阴沉的穆唯西,他试探问道,“唯西,穆老爷子是否认识康家的人?”
穆唯西微微一愣,随后摇头,“我不清楚。”
林宗峦了然,也对,按照穆山宠小辈的态度,是断不可能将那些事告诉唯西的。
车子到达疗养院,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穆唯西冲进大厅时,便见邵煜和小卢以及疗养院的副院长等在那里。
“有消息吗?”穆唯西紧张的看向邵煜。
邵煜摇摇头,“已经报警了,那头的人正在搜索疗养院附近的监控录像,想必很快就有结果,你别担心。”
穆唯西不可能不担心,她对这个年代的摄像头不抱任何希望,画质不清晰不说,更多的只是个摆设罢了。
副院长尴尬着笑意出来打哈哈,“那个……穆小姐,老爷子会不会是去了亲戚家,我们会不会太惊弓之鸟。”
穆唯西瞥了副院长一眼,“在这边没有任何亲戚。”
副院长一听,心顿时凉了半截,他默默退到楼道里,纠结良久,终于拨通了那组号码。
“江……江长官,这么晚打扰您,真的很抱歉。”
“嗯……就是……您上次安排过来的那位老爷子,对就是穆山老爷子,他不见了……”
……
夜晚的风凉的让人心慌,穆唯西站在疗养院大厅门口,望着天边浓稠的黑色,脑海里极尽可能的搜多会将穆山悄无声息带走的人。
可是没有丝毫头绪。
她再一次拨打穆山的手机号,那头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如果电话是开机的,她还能让吴木木帮忙追踪,可是关机状态根本没法进行追踪操作。
与此同时,缓慢行驶的车子里。
穆山纠结的扶着身前的拐棍,一张苍老的脸上此刻满是阴沉。
一旁,范琳环着双臂靠在椅背上,唇角勾着淡淡的冷意,“穆山,论年龄上讲,我还要尊称您一声叔叔。”
“罢了,您这声叔叔我可担当不起。”穆山唇角绷得紧紧的,“你有话便说,我出来这么久,护工找不到我便会给唯西打电话,她会着急。”
“好,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讲,带着那个孽种给我马上离开帝都,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范琳声音骤变阴狠,好似缠绕着夜色的冷意。
穆山沉沉的吸了口气,无奈的辩解,“康夫人,唯西是不可能回到康家的,您尽管放心。”
“你说不回便不回?她在学校里处处抢我女儿的东西这件事怎么算?当初是你求我留下她的命,你说让她默默无闻的活一辈子,我才没淹死她。”
穆山苍老的 眼角跳动几下,“如果当初你真的想淹死唯西,也不必将她大费周折的从帝都送到锦市的山村里,想必你也是有忌惮的,让我猜一猜,康先生跟你承诺了什么吗?还是唯西的生母手里攥着你的把柄?”
范琳眼角狠狠一缩,环着双臂的手捏紧了手臂。
就在这时,车子忽然停下,司机从前方回头,看向范琳道,“夫人,到了。”
范琳盯着窗外浓稠的夜色,唇角扯起一抹阴冷的笑意,她看向穆山,“下车。”
有些事,只能让他们二人听见。
穆山看了眼窗外,花白的眉毛皱起,但见范琳已经下车,他只能跟过去。
这里是帝都临近郊区的一处旅游景点,此刻几人所在之地是一处高二十多米的小山崖。
站在崖顶朝西方望去,能看到远处绚丽繁华都市铺开的层层灯火。
范琳站在护栏边,看向一旁的老头子,“给她打电话。”
穆山身子微侧,躲避范琳的姿势,“有事和我说就好,不要波及到孩子。”
“呵,养了这么多年还真是有了感情呢。”范琳嘲讽的弯着嘴角,随后不容分说的靠近穆山,从他的衣兜里掏出手机。
穆山眼眸一紧,伸手去抢,“还给我!”
老人家本就手脚不利索,加上光线黑暗,脚被石子扭到,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大腿骨被凸起的石头硌到,痛意瞬间席卷全身,他捂住大腿,抬头看向范琳,见她动作利落的给手机开机。
老人家气急,直接挥舞拐棍想要打翻手机,但拐棍并未打到手机上,而是在范琳的小臂处留下一道深刻的红痕。
范琳顿时睚眦目裂,她按着酸麻的手腕,满目怒火瞪着穆山,“你个老不死的!”
说着,俯身拽着穆山的脖领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山顶寂静无声,凉意在四周滚动。
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树林草丛间,让四处显得更加寂静。
穆山只觉耳朵嗡嗡震响,能看到范琳在说话,却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范琳后退两步,精致的发型此刻被打乱,发丝狼狈的垂落,再也不见丝毫贵妇人的精致与端庄。
手机开了机,接连响起好几条短信的声音。
她顺手点开,备注皆是“小乖孙”发来的。
不用想范琳也知道这个小乖孙是谁。
她冷冷一笑,毫不犹豫播出这组号码。
十分钟前,穆唯西刚交代完吴木木让她帮忙追踪穆山的手机号,虽然没开机没办法定位,但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穆山会开机的。
焦急的坐在大厅沙发上,夜晚的冷风从门口窗户灌进来。
她原本就虚弱的身子打了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