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唯西睡的异常深沉,只觉得一股冰凉的感觉从手腕涌了进来,她双眸微微睁开几分,但是很快又陷入沉睡。
江枫眠开车回到军区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办公室的灯亮的刺眼,听到车子熄火声传来,办公室的门立即被人推开。
韩生韩然张强以及叶思兰都从里面跑了出来。
江枫眠直接忽略几人,绕道副驾驶,将睡着的女孩抱了出来。
四双眼睛都死死盯在穆唯西的身上。
女孩两条纤细的长腿赤果果的露在空气里,她身上只裹了件江枫眠的外衣,这场面,着实让人脸红心跳。
三个大老爷们脑袋里正或多或少的脑补着前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情。
然后将打探的目光挪向江枫眠,却见他们头面不改色腿不软的抱着人稳稳朝房间走去。
韩生勾搭着张强的肩膀,状似纠结的开口,“这不对啊,怎么一点表情都没有?”
“可能……”张强郑重其事道,“老大常年高压训练,体力太好了。”
“你们两个,注意点。”韩然下巴微扬,视线瞥了眼一旁的叶思兰。
女人隐忍压抑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江枫眠的身影移动。
看到在空中晃悠的两条细腿时,叶思兰狠狠的攥住了拳头。
江枫眠将人抱进自己的休息室,立即招呼张强过来检查。
“老大,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韩生笑的一脸欠扁的凑过来。
江枫眠站在一旁,听到韩生的话,视线转向他,男人浓眉紧蹙,声音冰冷的开口,“全区厕所打扫干净。”
“……”韩生眨着大眼睛,懵懵懂懂的看着江枫眠。
身旁,韩然一脸‘谁叫你嘴贱自求多福吧’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大……”韩生委屈巴巴的看着江枫眠,想要让他收回命令。
然而江枫眠只是将视线转向床上的人。
张强瞥了眼江枫眠,一手拿着止血带一手准备将穆唯西身上的外衣结下来,但是还没等他动手,便猛地被人拽起。
张强一下被男人强大力道扔出去老远,他抱着一旁的衣柜强迫自己站住脚步,“老大……”
江枫眠扯起床上的被子将人盖好,然后大手在被子底下摸索,直接将外套解开拽了出来。
叶思兰站在身后,咬着牙狠狠开口,“老大,我来吧。”
江枫眠头都没抬,只是将女孩的手臂从被子里拿出来,“不用。”
说完,看向一旁委屈巴巴的张强,“过来吧。”
张强怯生生的靠了过来,生怕自己再次被江枫眠甩出去,然后盯着压力,将止血带系在了穆唯西纤细的手臂上。
臂弯处很快隆起青色的血管,张强用消毒棉花擦拭了血管,然后拿出一次性抽血针头,准备抽血做个化验。
泛着银芒的针尖刺进女孩的血管,睡梦中的穆唯西眉头紧紧皱了一下,刺痛感似乎扰了她的清梦,让她不安的嘤咛出声。
江枫眠看到女孩紧锁的眉峰,他的眉头也跟着下意识皱了起来,他忍不住坐在床边,伸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宇。
看到她不安的模样,他的心脏也跟着紧缩了几分。
屋子里的几人面面相觑,这样子的老大,他们可是从未见过的。
温柔又柔情,和平日里动不动让人负重拉练一整天的江老大一点都不像。
果真啊,感情这东西都会让人变的疯癫……
“不够?”
房间里异样的气氛忽然被男人的反问打破。
张强愣了愣,立即低头看向滴管,然后手忙脚乱的将针头拔出。
“老大按着按着!”张强将棉签压在针口处,然后第一次胆大妄为的给江枫眠下命令。
让所有人惊讶的是,江枫眠并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好像就算张强不说,他也会这么做。
张强惊讶的握着滴管,不禁咋舌,“老大,药放在了窗台上,一会让她吃了,睡一晚就没事了。”
江枫眠点头,随即挥手让几人离开。
就在几人即将走出房门之际,江枫眠凉凉的声音传来,“韩生,厕所我明天要检查。”
“老大!”韩生一脸生无可恋的转头,但是脖领被韩然一把拽住,然后被托着离开办公室。
房间恢复了安静,江枫眠起身走到窗台,将药片融在水中,然后走回床前,扶着穆唯西坐起身将水喝下。
做完这一切,就像所有的任务都被完成,自己成了无所事事之人一样,有一瞬间,江枫眠觉得自己有些无所适从。
他坐在床头,看了眼熟睡中的穆唯西,像是偷窥某样东西怕被人发现般,只看了一眼便迅速挪开视线。
一丝怪异的情绪从心尖慢慢扩散开来。
他抬手轻轻捶了心脏几下,然后臂弯承载了膝盖上。
纤长的手指插进发丝使劲揉了揉脑袋,然后用手覆住自己的脸。
双眼紧闭中,他好像又看到不久前,在车子里那些画面。
女孩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在他的引导下慢慢绽放。
她是那样美好,连动情时留下的眼泪都让他心脏发颤。
以至于如今回忆起来,他脑海里存留的都是当时自己情愫翻涌的感觉。
将双手剥离脸颊,他看着自己的右手手指发呆。
其实今晚在野外,他并没有真正意义的碰她。
她还那么小,人生的路还长的很,而自己今后的处境,谁也说不准。
如果他动了她,就要为她的人生负责,可是如今,他连自己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拿什么去保护在乎的人?
所以,他思虑很久,用自己的手解决了这件事。
仿佛指间依旧残留着当时的热度,那股能将他融化的炙热就像烙铁的温度刻进了心脏,再也无法遗忘。
连着深呼吸几次,压下心底复杂的情绪,他坐直身子,盯着女孩白皙的面容看了很久。
几分钟后,他忽然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然而刚迈出两步,他便定住身子。
男人僵硬的脊背好似在纠结着什么。
忽然,他猛地转身,半蹲在床头,然后俯身在女孩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那一吻,轻的跟不存在一样,却又包含了男人长久以来的全部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