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去意识前最后一刹那,心中是凉的,我以为可能一切都晚了,各方面所作的努力都是徒劳的,我们还是晚了一步,虫怪最终还是分裂了,我们没能躲过去,全都完了。
直到我清醒的那一刻,我都怀疑是死后的世界,只是见到A25我才意识到,自己极有可能没有死,因为A25当时已经撤离现场,应该不会死吧。
我耳朵处于一种十分敏感的状态,感觉周围嗡嗡乱响,好像很多人都在说话,却如天外来音。过了好一会我才能听请他们在说什么。
原来是他们看见我醒来,纷纷过来问询的声音。
我的第一句话是:我还活着吗?
只听身边的人说,还活着,还活着!
我观察身边的人,大多穿着白色衣服,很明显我被身边这几个医护人员抢救过,可是并没有什么效果,直到最后我自己转醒,我虚弱的抬起手来,示意想清静一下,A25便对在场的人说:你们先出去吧,他可能没事了。
医护人员出去之后,我问A25道:他们怎么样?我的那些朋友。
A25说:基本和你情况差不多,昏迷两个多小时了,现在也都陆续醒了。
我一听大家没事,心中宽慰,问道:我们晕倒后发生了什么?
A25给我讲了讲事情经过。
我们大家乘坐来时的车驶出雁秋山,黄金童并没有开车,而是由一位战士替他开,一出门我们都晕倒之后,小战士不敢怠慢,用无线电汇报情况,拉着我们就往山下跑,因为爆炸已经倒计时,跑晚了自己也没命。
开车的战士跟着车队开了一个小时,驶出几十公里集结,这个时候雁秋山中的弹头已经引爆了,其实在地底深处引爆这种东西,并没有地面上引爆来的那么剧烈,整个雁秋山只坍塌了半边。
一是因为所藏弹头威力不大,是陈年老弹头,二是因为仓库其实远在地下深处,竟有几百迷之深,在山外看来,破坏力远没有想象中的巨大。
A25也只能给我讲这么多,我想了想,我们晕倒肯定是因为虫怪在分裂,这次分裂的力量十分强悍,差点就成功了,可是分裂也需要过程,当初合体的时候,一场爆炸就解决了,分裂至少应该需要两个小时,正因为虫怪当时处于分裂状态,我们才晕倒的。
好在A25做事还算果断,没有撤离到绝对安全区域就引爆了弹头,这样才将我们的命救回来。
虫怪是死不了的,可是长生药炸没了,达到了预期效果。
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的,天外破晓,我躺了一个小时后便下了床,颤颤巍巍的走出房间,才发现,我们所在的地方竟是一个雷达站。
雷达站中有几排平房,我们被分别安置在这些平房内,有兵营宿舍,更有会议室兵乓球室什么的。
我挨个房间看了看,大家都已转醒,每个人我都简单聊了几句。
最后到了林慕蝉房间,她被安置在一间乒乓球室里,直接躺在一张去掉格网的乒乓球桌上,蓝色的膜翼披散着,也不知为什么,林慕蝉比别人受的伤害要大,大家都醒了,她兀自还未醒,不过呼吸匀称,并没有生命危险。
也许林慕蝉比我们这些人更接近虫的概念,所以受的波及就要大些。
林慕蝉屋子之中人也最多,很多穿着白大褂的人拿着各种仪器设备进进出出,林慕蝉身上插着各种数据线,室外有几个雷达站旧有的老兵,一直往这个房间张望,在外面指指点点,议论不已。
来的时候,林慕蝉的翅膀就散开了,这是一种快死的状态,林慕蝉人虽不大,但七八米长的蓝翼,非常显眼,在抬林慕蝉进乒乓球室的时候,那帮医护人员并没有破相的概念,这些白大褂有刁贺荣的人也有孟叔的人还有雁秋山的人,所以这是一次小小的破相事故。
难免就被雷达站旧有的老兵看见了,一个长着翅膀的绝色女子被抬进去,他们如何不好奇?
我见这些医务工作者意在采集林慕蝉的体征数据,特别是蜜蜂研究所的白大褂,这个时候极为兴奋,各种仪器不断的往屋里搬。被我一声暴喝,滚出去!
因为声音大,引来了刁贺荣,刁贺荣知道我们向来不好惹,也深知我们最忌惮被他们当做小白鼠,不敢怠慢,比我声音还高:没听见吗?叫你们滚出去,都给我滚。
他知道我气不顺,赶走了白大褂之后,自己也出门而去。
其他人都醒了,就林慕蝉还没醒,我默默的坐在她身边,牵着她的手,看着她清丽的面容,忽然有种莫名的爱怜,林慕蝉胸口起起伏伏,看的我心间暖洋洋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最终林慕蝉的翅膀自己慢慢的抽回背部,过不一会慢慢的睁开了双眼,见我坐在她身边,她轻声问道:咱们一块死了?
我慌忙松开她的手,对她说:没死没死,咱们都还活着。
少不得又将A25对我说过的话给林慕蝉讲了一遍,林慕蝉看看窗外,已经是清晨了。
我对林慕蝉说:我把大伙都召集在这里,咱们碰个头。
说完我就出去了,大伙都比较虚弱,躺在各自房间里恢复体力,我每个房间探视,他们随我来到林慕蝉房间。
房间外面乱成一片,军方的人现在不担心虫怪死没死,因为他们对虫怪压根就不了解,只知道是个保密等级很高的怪物而已。现在他们忙碌的是善后工作,热核武器不是寻常炸药,会留下放射性污染,而且持续时间很长,必须监控辐射,然后详细汇报。
金雪斋并没有和我们在一起,他和看霞散人赵黑塔在一块,见我们醒来,慌忙跑了进来,对大家说道:看霞散人已经醒了,赵黑塔虽然没醒,可也没了大碍。
我点点头道:麻烦雪斋兄你继续照顾他俩,看霞散人能自由活动的时候,请他来这里议事。
金雪斋说声好的,便自去忙了。
我开口对大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原以为大家都死了呢。
黄金童道:好在虫怪分裂的慢啊,要是快一点,咱们可不都死了呢。
柳向晚环视一周,见大家都没事,忽然想起来,对我说道:王得鹿,你赶紧看下天虫是否还活着。
我这才想起来,从身上龟甲百兽囊中取出天虫,天虫依旧用两只耳朵扣住自己的双眼,身体一起一伏的有呼吸,但怎么摆弄都不醒,看来天虫还昏迷着。我将天虫放在乒乓球桌子上,以便随时观察它的动静。
我们正在感慨这次侥幸捡得残命,长生药肯定是炸掉了,我们再也不用害怕虫怪分裂了。
我远远的从窗外看见金雪斋搀扶着看霞散人一步步向乒乓球室走来,我急忙出去迎接,尽管看霞散人重伤之后十分虚弱,但我依然感觉到了内心中的幸福喜悦感,这是看霞散人身上独有的道门,不停的往外散发着。
我和金雪斋将看霞散人搀扶进乒乓球室找把椅子坐定,看霞散人说道:惭愧惭愧啊,我这一把老骨头,常常被人称作暗三门第一人,没想到竟折在了虫怪手上,脸面扫地啊。
我急忙打住道:散人您可别这么说,要是没有您出手,我们肯定活不到现在,天虫连你师弟都吞噬了,打不过它,再正常不过,咱们能走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
看霞散人道: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我还得请教一下,我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虫怪分裂了没有?
于是乎大家伙七嘴八舌给看霞散人讲述了他昏死之后所发生的一切。
看霞散人认认真真的听着,当听到我想用引爆热核武器炸掉长生药的时候,神色猛然一动,好像要说点什么,但多年修持来的涵养让他继续听下去,最后听完,看霞散人说出了一句语惊四座的话:诸位,情况可能有些不对,你们怎么就能断定长生药能被那什么热核武器炸掉?
黄金童说道:散人,我想您可能对热核这个词不大了解,这个东西那是相当厉害,能把……
看霞散人冲着黄金童微微一笑:我这把老骨头没吃过猪肉还没讲过猪跑?你们真以为我远在尘世之外,连热核武器都不知道?
鸿蒙老道替他师父抢白道:没错,我师父很爱看电视的。
看霞散人接着说道:长生药生自昆仑灵根,除了元婴之血,任何东西不能化,热核武器又如何,是动不了天地灵根的,差的远呢。
韦绿说道:不对不对,散人您是说热核武器毁不了长生药?我觉得是毁掉了,因为我有证据啊,我刚才出门的时候,太阳刚刚升起,你们注意到没,咱们有影子了,至少我看见了自己的影子,说明夺影术已经失效了,这还不能说明毁掉了长生药吗?
黄金童想了想道:老婆我怎么觉得夺影术失效和长生药之间没有直接关系呢?又不是因为长生药咱们才落下夺影术的。
韦绿的话提醒了我,我还真没注意自己到底有没有影子,于是急切的站起来,出门在日光下一看,果然夺影术失效了。
进屋之后,只听看霞散人说道:我敢保证长生药还在,但是经过这一场爆炸,虫怪却不是原来的虫怪了,这是你们身上夺影术失效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