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脚蛤蟆的舌头快的如同一道闪电,人若躲避,是反应不过来的,我只能依靠无影兽的自主防御,这个念头刚刚闪过,我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耳边风起,继而晕头转向,眼前冒金星,不辨南北。
随后只觉得身后一阵酸麻,舌根处有些发甜,我意识到了自己可能受到了重击,不过万幸之下,我还活着。
再次睁开眼睛一看,我在一颗松树下面,鸿蒙老道还在原地,清风满袖,好像已经和五脚蛤蟆战在一处了。
林幕蝉则抱着柳向晚,柳向晚见五脚蛤蟆痛下杀招,早已怒不可遏,眼前头的小火苗焰腾腾的,林幕蝉不是不想打五脚蛤蟆,而是担心柳向晚会自杀式拼命。
林幕蝉一个不留神之下,柳向晚挣脱开来,肩头的两根长链子如同蚂蚱腿一样支撑在地上,忽然弹起,从林幕蝉怀中跳了出来,林幕蝉完全没有想到柳向晚还会这一招,那铁链能当腿用,十分惊骇。
鸿蒙老道与五脚蛤蟆正缠斗,忽然之间鸿蒙老道被击飞了起来,甩出十几米远。
柳向晚便冲着五脚蛤蟆扑了上去,林幕蝉也不敢怠慢,用古镰挂钱买血。
鸿蒙老道爬起来也继续冲了上去。
我在树底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有些划伤,但没有大碍,我是被五脚蛤蟆的舌头一击之下震飞的,如果没有无影兽,我可能当时穿胸而死,无影兽的罡气罩子救了我,它虽然是一头奇虫,却不是北极虫母亲生,任何虫类在虫母遗卵所生的虫面前有着天生劣势。无影兽已经算很不错了,至少没有让五脚蛤蟆的舌头将自己罡气罩子穿透。
我跌的浑身疼痛,勉强站起身来,想着赶紧凑近看看,战况如何焦灼。
我扶着腰跨,往前走了几步,见鸿蒙老道用八步打灯罩住了五脚蛤蟆,但那五脚蛤蟆总是能够破防,鸿蒙老道不停的在给它施放八步打灯,同时不忘了给自己身上也加上八步打灯,总之鸿蒙老道是想控制住五脚蛤蟆,但是打的太过艰辛,刚才一不留神,被五脚蛤蟆的舌头射出,正中自己的八步打灯罡气罩,直接将鸿蒙老道给击飞了出去。
柳向晚将自己的铁链舞的滴水不漏,却噼里啪啦打在了鸿蒙老道施加给五脚蛤蟆的八步打灯之上,急的柳向晚大喊大叫:老道!你把这个道门给我收了!
鸿蒙老道哪里敢收,怕解了八步打灯之后,五脚蛤蟆放出杀手锏,害了柳向晚。林幕蝉的镰刀头直冲着五脚蛤蟆,从蛤蟆身上抽出一股细细的血线,却是绿色的,林幕蝉不断的往镰刀上挂钱,那钱烧的特别快。
然而五脚蛤蟆对那血线丝毫不在意,那意思好像自己的血不值钱,你随便吸就可以,林幕蝉也在纳闷,已经买过不少人的血了,可这次完全没有以往那么多血量。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鸿蒙老道和柳向晚都在五脚蛤蟆切近。但五脚蛤蟆却只关注于鸿蒙老道,不关注柳向晚。林幕蝉站在最远处,五脚蛤蟆自然也没有关注,甚至连血线飘向哪里都懒得看。只是盯着鸿蒙老道。
我心中琢磨,难道五脚蛤蟆是嫌林幕蝉和柳向晚的道行不够,根本没放在眼里,以为不足一战?林幕蝉倒也罢了,柳向晚站在五脚蛤蟆跟前舞动双链,那股子跋扈劲儿,我见了都生气,五脚蛤蟆竟然不为所动。
几个月前的柳向晚和林幕蝉联手可能干不过鸿蒙老道,如今两人联手,鸿蒙老道已经不是对手了,五脚蛤蟆肯定不是因为谁厉害才关注谁,一定有别的原因。
我腰背生疼,缓缓走入战阵。
鸿蒙老道虽然有八步打灯罩着自己,却也非常狼狈。
我走上前去,掏出丛芒来,这次我不想用从忙拿住五脚蛤蟆,而是要灭五脚蛤蟆的虫法,只要灭了五脚蛤蟆的虫法,一切都好说。
掏出丛芒来之后,给丛芒演了个虫法,丛芒非常卖力,急忙钻出核桃来,站在我的手上,一番冥神聚目之后,施放了虫法,我本没对丛芒抱有多大希望,结果发现,丛芒施放完虫法之后,五脚蛤蟆竟然在八步打灯的罡气罩子里转了圈。
我一见大喜过望,急忙对鸿蒙老道喊话:老道,赶紧把八步打灯的罡气罩子给解掉,丛芒灭了它虫法了。
鸿蒙老道晃悠一下脑袋,知道我素来还算是靠谱,答应一声:额!
袍袖一抖,收了施加在五脚蛤蟆身上的八步打灯罡气罩子,柳向晚见罡气罩子没了,第一个扑了上去,那两条铁链,一上一下,疯狂的抽在五脚蛤蟆身上,那蛤蟆皮竟然无比坚硬,蹦出许多火花,就像放的烟花一样,柳向晚越发疯狂,用两条铁鞭抽的周围尘土飞扬,因为铁链乱甩,把旁边的碎石树木全部打碎,场面极其震撼。
只有林幕蝉神农古镰吸出来的那一条细细的血线,尚不曾断。
我抽出鹿骨刀来,冲着五脚蛤蟆走去,对鸿蒙老道说道:你给我打掩护,一旦五脚蛤蟆得了机会翻身攻击我,你就用八步打灯把我罩住。
我身上虽然有无影兽,也能生成应急罡气,但我怕无影兽不保险,如果有罡气罩子加无影兽,我应该可以确保安全了。
面对小天牛回避的东西,我还真有些力不从心,这要是暗三门江湖上的高手,早就被我擒住了,逼得我用鹿骨刀亲自上手,也是无奈之计。不过我隐约感觉到同样是虫母遗卵孵化出来的成虫,这五脚蛤蟆好像比小天牛弱很多,如果是小天牛对战我们,一打照面战斗就解决了,不用这么麻烦。所以我得出个结论,虫母遗卵孵化过程之中,吸收什么东西很重要,我的虫小队本身战斗力很强,都是身怀绝技的,所以孵化出小天牛来本身就不弱。而太阳会中的虫母遗卵都在各个据点,守住这些据点的也都良莠不齐,有的手段很诡异,比如追风鹞,他肯定也有自己的据点,有的则手段平平,比如羽仙庙下面的鸡人。虫卵藏在据点之中,并不只是守护那么简单,据点主人肯定肩负着孵化的任务,像鸡人这样资质平庸的,只能在山间捉一些活物让其吸收,所以孵化出来的成虫肯定不如吸收虫小队的厉害。可话有说回来,虫母遗卵毕竟是北极虫母所生,只要是能生出来,就比一般的虫厉害太多,至少比无影兽和丛芒要厉害。因此这五脚蛤蟆极其难杀。
鸿蒙老道见我手持鹿骨刀直接冲了上去,喊道:王得鹿王得鹿,你听我说,杀了不妥,杀了不妥,真要是杀了,北极虫母来找算咱,吃不了兜着走。
我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鸿蒙老道会说这套词儿。
这个时候,我不杀五脚蛤蟆,五脚蛤蟆万一把柳向晚杀了怎么办?
因为柳向晚的双链舞动太疯狂,我跑到进前,就感觉到一阵罡风扑面,我急忙对柳向晚说道:向晚,你先停手,我来扎它一刀。
柳向晚本就杀红了眼,哪里肯听,逮着蛤蟆攥出尿来,只顾用两条铁链狂抽,地面上火星四射。
柳向晚正冲这五脚蛤蟆,两条铁链从肩头甩向五脚蛤蟆,从柳向晚后面靠近她是安全的,我从后面抱住柳向晚的腰,说道:向晚,你听我说,这蛤蟆不怕打,你暂停一下让我来给它一刀。
初时,柳向晚根本就听不进去,我苦劝一番,柳向晚眼前的火苗终于变小了,收住了铁链。
我见机不可失,从柳向晚身后闪出来,几个箭步蹿到五脚蛤蟆跟前,正眼看时,我吃了一惊。
那五脚蛤蟆在柳向晚一顿爆锤之下,竟然发生了变化,变得比刚才大了整整一倍,其中四条腿已经被膨胀的身体吸入体内,只剩下那第五条腿,独自支撑着身体,浑身圆滚滚的,活像一只长着一条腿的大木瓜。
我心知有异,但此时已经冲出来了,再回头怕被这蛤蟆偷袭,只得硬着头皮往前冲。
那蛤蟆见我冲来,忽然肚子一鼓,咕的叫了一声,我只觉得胸口憋闷,双脚离地,耳边风声又起。呼啦一下,我就被那声波给震飞了。
也不知道在空中飘了多长时间,我结结实实的跌落在一簇灌木丛中,这次因有灌木丛,比上一次摔的要轻些,我从灌木丛中爬起来一看,发现鸿蒙老道也被震飞了过来,他没有我那么幸运,跌落的地方没有灌木丛,一口老血喷来出来,也仗着鸿蒙老道修持多年,如果是一般老头,这一口老血,能要了老命。
林幕蝉也被震飞了,不过她本就会飞,在空中双翅一展,悬停半空,不过买血的血线断了,因为刚才那蛤蟆鼓气之时,震动太猛烈,神农古镰上的买血钱,全都震飞了,一时间不好寻找。
我忽然明白了,当年鲁蛤蟆也曾告诉过我,蛤蟆不能打,日后凡是遇到蛤蟆状的东西,千万不能硬打,这东西气性大,比如乡间小儿,在田间溪头,偶然逮到蛤蟆,用小木板轻轻的敲,不一会功夫蛤蟆就会鼓起肚子,拍的时间长了,会气炸了肚子。
眼前这五脚蛤蟆就是这样,柳向晚一番暴击之下,不但没死,反而让这东西变了身。虫书中有类似记载,蛤蟆之虫名曰月客,其腹鼓声如雷,谓之蛤蟆念经,可当万千军马……
刚才那蛤蟆稍微鼓了一下肚子,就把大家都震飞了,而且它不曾使用全力。
但有个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柳向晚始终站在那蛤蟆跟前,压根没有被震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