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虫母遗卵被人偷走,感到非常意外,要知道我们风平浪静的过了一个月,期间未出现任何风吹草动,那遗卵被铜皮封住之后,1193的潜水队员还在海底挖了个大洞,将其埋入,用一种特殊的探测装置,每隔三天下海探测一回,确保那铅皮箱子还在,
然而,还是丢了,偷窃之人手法精妙,并没有惊动1193特殊任务连,目标明确,做事干净,且惯于在海底行动。
我挂了电话之后,自忖道,1193特殊任务连,虽然比不得暗三门中的高手,但是作为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绝不是白给的,我在其总部生活月余,对其战斗力有深刻的了解,可以说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特种作战部队,其基地光是雷达就能探测千余公里,深波洋底更是海眼密布,能从其平台底下盗走东西而不被发现,说明对方实力相当厉害。最终我脑海中锁定三股势力,第一是东鲛人,第二是南鲛人,第三就是扫雪真人。
因为只有鲛人能在海波之下,悄无生息的避开雷达和各种监控,盗走东西,我听付雷说起过,鲛人之国,水贼曰‘平沙’,那意思是盗物之后,海底沙平如镜,毫无踪迹可循。
这三股势力都有实力盗取虫母遗卵,其中嫌疑最小的就是南鲛人,其国风清明,似乎没有干过什么龌龊事,我对南鲛很有好感,相反东鲛之民老干些不光彩的勾当。嫌疑最大。若说是扫雪真人,我倒觉得不像,虽然没见过扫雪真人,但总感觉不是其行事作风,他应该像看霞散人一样,不屑于去偷,要是盯上了虫母遗卵,就现身去拿,还管你这个那个?他砸明火的可能性最大,草草窃窃去偷,显得不符合身份。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估计真正能知道虫母遗卵用途的人,无外乎扫雪真人和看霞散人,其他的人知道的几率很小很小,倾东鲛一国之力,不一定能搞明白那东西有什么用。但不管虫母遗卵最后有何用处,我能肯定一点,那就是虫母遗卵所孵化之物,是世间新一代奇虫,非常厉害。得到它无非是想用它当杀戮机器,省了自己力气而已。抑或者,像扫雪真人这个级别的人物,已经没有了敌人,就算有,比如像看霞散人,也只能和他打成平手,但如果虫母遗卵孵化成功,将成为二人的噩梦。所以在它孵化之前,要将其干掉。
如果是后者之情况,扫雪真人想着干掉虫母遗卵,那么我就省心了,只要不是拿虫母遗卵来闹事就行了。可是真相如何,现在谁也拿不准。
我将这些心理话,给众人说知,听听大家反映。
张舒望说是自己黄土都埋到眉毛了,眼看行将就木,是该寻一寻棺材板儿了,虫母遗卵可能很厉害,但自有厉害的人去治,咱们该修身养性一段时间了,整日打打杀杀,万一不得善终,如何是好?
黄金童也说道:没听说虫母遗卵能够祸害世界,只是很厉害的一种虫罢了,无须大惊小怪,眼下最要紧的事是将手上的几件古董打包出手,该买套房子买套房子,该置办辆车,置办辆车,都要当爹的人,哪有那些江湖闲心思?
韦绿的说法更绝:我得先把孩子生下来。
林慕蝉的说法是:我很想有一张毕业证,尽管那毕业证来的不是很光彩。
楚凤楼一言不发。
只有柳向晚和我想着回1193特殊任务连总部看看,因为柳向晚实在是不愿回到都市生活中去,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我见大家几个月江湖下来,心生疲态,心想,确实该休整一段时间了,黄金童说的对,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虫母遗卵能祸害世界,此物出世往大里说,无非就是在暗三门江湖上掀起一番血雨腥风,有可能死掉几个暗三门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会倒这个霉我就不知道了。即便虫母遗卵不出世,暗三门江湖也从没有消停过,每年总会有几个倒霉蛋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殒命。想想暗三门之广,有些事情我们管的过来,有些事情我们管不过来,此事不如就让1193特殊任务连追踪去吧,能帮上忙就去帮一把,帮不上忙就落得自在。
像扫雪真人这样的人,我伤他徒弟在先,后来又有他徒弟在我眼前不明不白而死,估计已经对我恨之入骨,知道了我的名字,他不来找我,我已经很知足了,再要主动出击和他作对,属于狗不咬用棍戳。正应了那句话,不作不会死。
可事后我才知道,虫母遗卵的祸患比紫云洞那道门还厉害。
我当时想到那些,长叹一声,就这样吧,世间事情多着呢,凭我王得鹿管不过来,在1193特殊任务连总部的一个月,我竟然胖了四斤,说明生活安逸是多么美好。
而且我刚刚决定,要帮助柳向晚重新振作起来,切入点就是毕业答辩,要和她一起面对惨淡的人生,既然打定了主意,也不好临时更改,干脆,听从大家意见,一起进城。
虽然柳向晚很有些不乐意,但架不住我们意见一致,于是,大家取道鲁北,扬鞭而去。
因为我们只在白天走,紫电绝尘特不敢放开蹄子,又是一副游玩心态,走走停停,直到两天以后,我们在走到鲁北地界,当然我们的第一站是要去豹伏山,毕竟那里是我们的据点。
黄昏时分,我们驾着驴车走在鲁北的街道上,几日旅途风尘,大家颇为疲倦,和煦暖风之下,吹的人昏昏欲睡,只有张舒望精神头还挺足,赶着驴车,一路曲折,上得豹伏山来。
进了院子一看,残败不堪,已经很久没有人气,何半仙正带领这几个工人修补院墙,这是他自己心甘情愿掏钱为我们修墙,见了我们的面,他大感惊讶,问道:你们不是去了紫云山吗?
我们将事情原本给何半仙一说,何半仙竟然面露不悦,我知道他的小心思,他原本打算我们不再回豹伏山,自己在此看护黄漆树,一来目标小,近年来自己昔日江湖仇家,死的死,隐的隐,知道他名字的人越来越少,本可以与黄漆树善终,我们一来,情况就变了,我们这几个人不敢说是树大招风,总之仇人不少,上山居处,定然又要引起祸端。
重回豹伏山,虽然只是暂别数月,却勾起了我很多回忆,第一次来豹伏山的时候,我曾意气风发,决意要在暗三门江湖闯出些名堂,如今回来,名堂是创出来了,却失去了我原先幻想的生活。
花果阵还在,被蜜蜂研究所破坏掉不少,因为春来抽枝,又添了许多枝叶,勉强还能用。
何半仙见我们到来,虽然不是很乐意,却也推脱不得,因为那片山毕竟是人家柳向晚当年承包的,有主儿的地方。何半仙给柳向晚指指点点,说要在院中再盖几排房子,将花果阵彻底遮起来。
柳向晚只是频频点头,任由何半仙规划。
黄金童对我说道:王得鹿,你得给我一张虫令,抽空我回北郊垃圾场,从沈老三那里将呲铁兽取回,咱们该有个生计之处了,呲铁兽就养在这里。
我说道:这事你得问柳向晚,说白了,这是人家产业。
以前我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只因这段时间柳向晚心思敏感,我必要突出柳向晚在我们中间是多么的重要。
黄金童去问柳向晚,柳向晚只是呆呆的点头,她对重返学校,一点信心都没有,整日心思神游在校园之中,睡梦中都是嘲笑她的同学。自比为一只落毛的凤凰,在柳向晚的一生之中,从没有过自卑心理,这次打击是巨大的。
林慕蝉则不同,因为她从一开始进入学校就承受了很多流言蜚语,大家都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野孩子,为什么可以做鲁北大学的插班生,各种谣言不绝于耳,当然大部分谣言林慕蝉都没听说过,她也不在乎,反正自己从小就这样。林慕蝉大大方方的给自己唯一知道电话的同学打电话,问清了答辩时间,顺便还问了补学分的方法,发现还有一周的准备时间。
柳向晚得知答辩的确切时间之后,对林慕蝉说,咱们等到考试那天再回学校,这段时间就窝在这里吧。
我一听不是个事,反复劝柳向晚要提前回学校。软磨硬泡之下,柳向晚好歹算是同意了。
我们安顿了两天,期间黄金童去北郊垃圾场将呲铁兽取了来,又拿出钱来,买了许多衣物。
到第三天清晨,我带着林慕蝉和柳向晚整装出发,前往学校,说实话,我对答辩这种事,丝毫不感兴趣,林慕蝉虽然意气风发,可她那点水平,还不如我呢,只有柳向晚,人家是真有学识,足可以顺利毕业,此来完全陪同柳向晚。
一进校园,柳向晚就成了焦点人物,在我们混迹暗三门之前,她就很出名,兼之失踪好几个月,报纸电视都报道其家族涉毒,她一出现,整个校园便嚷嚷动了。
不谈柳向晚,我都开始紧张的出汗,总感觉校园中的学生,不论是大一还是大四,都在对我们指指点点,我觉得我们再不堪,也不会闹到全民皆知的地步,这一幕很反常。
更反常的一幕是,副校长包曰奇带领学校几个工作人员站在图书馆门口,见我们远远走来,快步上前,笑容可掬,伸出那温暖的右手,要亲切的和我们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