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他的身下抽离,脑子里一片混乱,心跳得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
我想上前试试他的呼吸,我想确定他是不是被我打死了,可是当我的手靠近他的鼻息时,他突然坐了起来紧紧抓住了我的手,满脸是血的看着我。
“啊!”
我惊叫一声,奋力甩开他,可是他像铁钳一样钳住了我,无论我怎么甩都甩不掉。
“你打我,你打我!”
他恶狠狠的吼着,有一种要把我捏碎的冲动。
“砰”
一记闷棍从天而降,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打他的人是谁,就应声倒地了。
我抬头看过去,他端着木棍犹如神助般的站在那儿。
“苏航,苏航,你来救我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我一下子扎进他的怀里,那个怀抱好想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我再也不想放开,再也不想。
“别怕,我们快走。他们还有人在后面追上来了。”
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套在我身上,抹了抹我的眼泪,看了看我身上的伤,俯下身去让我爬上他的肩膀。
“快上来,我背着你走!”
我看着他弯下来的背,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痛,理智告诉我他并非我的苏航,他不是。
“快呀!”
他催促着,我也没在犹豫直接爬了上去。
身后追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脚步也越来越沉重,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你放下我吧,他们要抓的人是我。”
“你胡说什么,要么他们把我杀了,否则我不会让他们动你一根毫毛。”
他的霸气,他的从容,他为了我不顾一切。
可他却不是我的苏航,还有什么事情能比现在更痛苦吗?
我们接着又跑了一阵儿,忽然他脚下一滑我们俩瞬间一起滚下了山坡,直接掉进了一个很深的洞里。
再醒来的时候,我的身体趴在王佳栋的身上,他被我重重的压在身下。
我抬头望了一眼将近二十米那么高的洞口,有一缕阳光透过层层的藤蔓射了进来。
我不禁心惊,那么高摔下来,他还给我当肉垫了,是不是已经……
我伸手拼命的拍打着他的脸,一边拍一边哭了起来。
“王佳栋,你起来,你快起来,你不能死,你别死。”
我拍了好多下,可是他依旧没反应,于是我想到了心脏复苏,我用尽力气了在他的胸腔使劲儿的按压着。
一边按一边哭,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他身上的白t恤上,那一刻我真的好怕他就这样离开我了。
“王佳栋,你起来。我不再逼你了,我也不去告发蓝海若了,只要你醒过来,你好好的,我什么都不追究了。”
我语无伦次,我失去所有的理智,那一刻我才发现即使他不是季苏航,可是我却依然义无返顾的爱上了他。
“啊,别打了。再打被你打死了!”
许久后,他终于苏醒过来,捂着被我捶得突突作痛的胸口坐起来,皱着眉头抱怨我。
“余安安,就你这个打法儿。我就算是不摔死也会被你给打死。”
我看着他,突然上前抱住了他,紧紧的抱住。
“我以为你再也起不来了,我以为我再也没机会听见你说话了。”
他轻轻拍着我的肩,安抚着我,“好了,算命的说我有九条命,我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死了呢?”
无比熟悉的一句话,勾起我无限的回忆,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把再把他和季苏航联想在一起,这样不好,可是我偏偏无法控制住我的大脑。
半晌,我从他的怀里退出来。
抹了抹眼泪,笑着看着他。
“王佳栋,我刚才说得话都算数。我同意跟你离婚,我不再纠缠着你放,我也可以不再追究蓝海若犯下的错,谢谢你为了救我付出一切。”
我认真的说着,语气淡定却又带着丝丝的迷茫。
他看了看我,目光躲闪,淡淡说的应了一句,“要离婚也得先出去再说吧,这里这么高,弄不好咱们俩得在这里长相厮守了。”
听到他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我心里忽然竟也没有那么的害怕了,看着他投在地上的影子浅浅的笑了笑。
他站起身来走了两步,腿部传来巨烈的疼痛感,让他身子一歪跌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
“腿好像骨折了!你有手机吗?我来打电话!”
他在裤子的口袋里掏了掏,双手一摊说,“没了!”
我看着他受伤的腿,心里特别的不好受。
“怎么办?万一你要是因为我瘸了怎么办?”
“万一我要是瘸了,你就养我好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别开玩笑了。”
“能!你去找些树枝和藤条过来,帮我做一下简单的固定。”
他立刻收起一张玩世不恭的笑脸,一本正经的吩咐着我。
“好,你别动,我现在就去找。”
这个山洞还挺大,里面不缺树枝和水源,我很快就找到了他需要的东西回到他的身边。
按照他的吩咐开始给他做简单的包扎固定,可能是我太心急了,我总是一不小心就弄疼了他。
“啊,你能不能轻点呀。这是条人腿,活人的腿!”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连连跟他道歉,可是转头一想心里又很不平衡,又忍不住嘟嘴小声抱怨。
“叫什么叫,这点疼都忍不了,还像个男人吗?人家又不是专业的,至于这么夸张吗?”
“余安安,你嘟囔什么呢?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快点去给你的救命恩人弄点水来喝。”
他还真是把自己当成我的救命恩人了,毫不客气的使唤起我来了。
我瞪了他一眼,干干的说,“好,这就去我的大恩人!”
他笑得一脸得意,看那模样儿根本就不像是受了伤的人。
我找了片大的树叶,从小水洼里装了一些水快速的朝他移动过去。
可是等我到他哪儿的时候,水就已经漏没了,只剩寥寥几滴水了。
王佳栋举着叶子,抖了半天才抖了几滴水进嘴里,很不满的看着我说,“余安安,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大恩人的?”
“我能怎么办,我又没有杯子,能这样就不错了。”我一脸委屈的解释着,
他却黑着脸指责我,“你是不是傻呀,叶子能有你的嘴好用吗?”
“你说什么?”
“你耳朵是不是背呀,你过来我再跟你说一次。”
“我不要,我又没聋,我是说……”
我看着他那一脸得意的奸-笑,忽然觉得他这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