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这是怎么了?您醒一醒啊!不要丢下我和子龙……呜呜呜……”芝桦娘娘跪拜在皇上床前,哭泣不止。自从此番皇上咳疾复发,便一直卧床不起,茶不思饭不想,连说话都十分困难,现在甚至昏迷过去。
芝桦娘娘不想再让皇上过度操劳,因此并未将安城外的战况告诉他,以至于现在我方粮草不足,敌方一直占据优势地位。
“娘娘,您先吃点东西吧!您这样不吃不喝身体怎么受得了啊!”芝桦娘娘的贴身宫女,一直在旁边劝说她,但是皇上至今昏迷未醒,芝桦娘娘又何来胃口吃的下饭。
芝桦娘娘擦了擦眼泪,极其虚弱的说,“拿走吧!本宫吃不下。”芝桦娘娘既然如此说,那宫女也不再继续劝说,诺诺的回了句,“是。”随后将那反反复复热了许多次的人参鸡骨汤端了下去。
芝桦娘娘抚摸着躺在他怀里的子龙,子龙还在悠闲的“吃着”手指头,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让芝桦娘娘很是心痛。
“子龙啊子龙,你还这般小,连你父皇的样子都还未曾记住,以后恐变成孤儿,叫为娘怎么不心痛啊!”芝桦娘娘说着说着竟又潸然泪下,一边看着卧床不起的皇上,一边亲吻着子龙,泪水顺着脸颊流淌在子龙的脸上,年幼的子龙呵呵一笑,竟感到十分好玩。嘴里时不时的发出“啊,啊……”的声音。
芝桦娘娘实在看不下去,便叫来贴身宫女,抱走了子龙,临走前再三嘱托,“好生照顾他。”
“是,娘娘。”贴身宫女刚走后没多久,便又来另一个侍女,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启禀娘娘,大王妃求见。”
芝桦娘娘思索片刻,随后擦了擦眼角残留的泪水,声音细小,沙哑的说,“让她去先本宫的寰汀宫等候吧!”
“大王妃,娘娘让您去她的寰汀宫等候。”宫女声音细腻,微微皱着眉头。
“劳烦姐姐带路了。”高楚微微一笑,吓得宫女一哆嗦,瑟瑟发抖的走在前方,大约十来分钟便到了,“大王妃,这便是娘娘的寝宫。”
“进来吧!”屋内传出芝桦娘娘的声音。
高楚十分惊讶,方才还在皇上的寝宫,怎么一下子就到了寰汀宫。她大步大步朝寝宫内走去,推开门,见芝桦娘娘左手扶额,闭着眼睛,侧躺在床上,“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芝桦娘娘听见高楚的声音这才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本宫等你许久了。”
高楚惊讶的样子尤为清晰可见,半张着嘴巴,“娘娘何时进来的?”
“本宫与皇上的寝宫中间有条通口,十分相近,有劳你走了这么远的路程。”芝桦娘娘这才起身,坐在床上。
“原来如此。”高楚若有所思,顿时豁然开朗。“芝桦娘娘,听闻皇上今日身体欠安,不知如今可有些好转?”
“哎!自打那日皇上狩猎回来,咳疾复发,直到现在一直不见得有好转,现如今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了。”芝桦娘娘提到皇上,忍不住潸然泪下,泪水打湿了衣袖,也不曾停止哭泣。
“娘娘莫急,皇上贵为天子,自然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过段时日便会康复,娘娘也不要太过操劳。”高楚向来不会安慰别人,不知道自己说的这番话,是否能安慰芝桦娘娘。
“罢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本宫也不能强求什么,只是苦了我那可怜的皇儿。想必皇上已经定下遗嘱,皇位之事待皇子们凯旋归来之日,定会昭告天下。”
“启禀娘娘,不知娘娘是否得知,如今安城外敌我双方僵持不下,但我方处于弱势,粮草不足,兵力不足,不久恐遭城破。还望娘娘下旨,开仓放粮,为王爷们争取一线生机。”高楚跪在地上,十分虔诚。
“本宫等你来就是为了此事,近日皇上卧床不起,本宫无心参与政事,如今你来了,本宫会替皇上下一道圣旨,你且随本宫来。”芝桦娘娘带着高楚走到皇上的寝宫外,“你且在此处等上片刻。”
没过多久芝桦娘娘便拿出一道圣旨交给高楚,“现如今安城的希望将寄托在你的身上,切莫要让本宫和皇上失望啊!”
“娘娘放心,我定把这些粮草安全的交到王爷手上。”高楚带着圣旨去了粮仓,将粮仓的大部分粮食带回了王府。
“王妃,你回来了。”云来见高楚带着拉运了如此多的粮食,十分欣喜,便上去迎接。
“云来,去把昨日来找我的侍卫找过来,我有要事找他。”高楚一本正经,脸上没有丝毫笑容。
“是,王妃。”云来见高楚愁眉不展,也没好继续追问下去。
“呦,表嫂,这些粮草是你运回来的呀!”若水嘲讽的说。
高楚没有回答,而是撇了若水一眼。
若水自知没趣,继续说道,“只可惜,表哥不知道表嫂为他做了这么多,如若不然,也不会……”若水故意没继续再说下去,仿佛再像高楚挑衅。
“也不会什么?”高楚冷若冰霜双眼的盯着若水。
“也不会那般说皇嫂了。哎!”若水故作可怜巴巴的眼神,惊叹到,
“少煽风点火,王爷对我的心意,我自然比谁都清楚,你信不信,你若是在挑拨离间,我便会把你撵出去,”高楚嘴角上扬,笑之。
“啊哈哈哈……表嫂还真是天真的很呢,不知那日表哥在书房与若水所说的那翻话,可还记得?”若水眼神变得犀利无比。
高楚看到她的眼神只觉得十分熟悉,心生猜疑,但没有十足的把握,她自然不会妄下定论。
“我不曾听过你与王爷的对话,也并不感兴趣。”高楚将头撇了过去。
“也罢,既然没有听见,那也不会心生顾虑,等王爷回来,你自然就知晓。哼。”若水轻轻哼笑,转身离去。
高楚虽嘴上丝毫不在意,但心里却隐隐作痛,但昔日王爷对她亦是情比金坚,如今再为他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也好就此别过。
“王妃,云来见您与若水小姐交谈,便没打扰您,那侍卫来了。”云来将那侍卫带到高楚面前。
“参见王妃。”那侍卫跪在地上。
“你叫什么名字?”高楚冷冷的问。
“回王妃,卑职单名武昌。”
“武昌?即刻起,你带领三十名精兵把这堆粮草运往城顶,定要安全的交到王爷手上。”
武昌先是一愣,后鼓舞士气,“卑职定不负王妃所托。”
“好,去准备吧!”高楚挥了挥手。
高楚走进莜兰的房间,看到莜兰已经醒来,心总算是定了下来。“你这孩子,怎么这般叫人不省心啊!”
莜兰懵懵懂懂的眼神望着高楚,“皇嫂,莜兰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你只是感冒了,休息几日便好了。”高楚为了不让莜兰心生顾及,暂且不打算告诉她。
“原来是这样,我都感觉睡了好久了,头还是有点痛。”莜兰伸展着腰,打了个哈欠。
高楚走到莜兰的床上坐下,笑了笑,“这几日你在府中好生休息,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告诉云来便好。皇嫂要出趟门,大概一两天就回来。”
莜兰好奇的问,“皇嫂此番是要去哪啊?为何这么久?”
“这事你就不要管了,等皇嫂回来,你的头就不会痛了。”
“这么神奇嘛?”莜兰惊讶的大叫。
“那当然。”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嗯,皇嫂且注意安全。”莜兰便高楚挥了挥手。
高楚出去后让莜兰备了匹马,带着通玄秘史,快马加鞭的赶往海刹的住处,“平行地狱。”
一路上高楚不曾停歇,甚至连口水都没喝过,口干舌燥,十分难受。但是为了及时将高楚和季凌玄的解药带回,即便是拼了她的命,她也一定会愿意。
“驾,驾……”自上次雪地狩猎回来的时候,便让杜少宇教她骑马,现在总算是可以熟练驾驭各种马儿。
要看天色已晚,高楚自幼怕黑,心里开始慌了起来,何况“平行地狱”地势险恶,当初她与季凌玄一起去都是由季凌玄带路,自然不会害怕。但此时,周围孤狼嚎叫,月色朦胧,她只能靠着感觉继续前行。
高楚一路心惊胆战,过了大半夜总算是到了“平行地狱。”
但令人诧异的是,平行地狱的大门并没有打开,高楚在门外大喊,“有人吗?有没有人啊?”
高楚见喊了半天无人应答,气不过,只好用脚踹。她使劲的踹了好几脚,边踹边说,“开不开门?开不开门啊?”
过了许久,高楚喊也没用,踹也没用,反倒把自己累的不行,只好作罢。心里暗自思索,“难道这里也有双休?为何不开门呢?算了吧,躺一会,说不定明日就开了。”
高楚将马儿栓在一旁的大树下,自己怀里抱着通玄秘史,躺在平行地狱的门口。夜黑风高,月色冰冷,高楚裹紧身子,寒风似一根根锥子深入心底。
月色渐明渐暗,高楚抬头一看,竟发现今日的月亮如此的圆。“每逢佳节倍思亲,妈妈,你究竟在哪啊?”
高楚伴着月色之美,依靠在门前打了个盹。
翌日,太阳高高升起,高楚这才醒来,她惊呼,“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高楚抱着通玄秘史站了起来,她回头看了看,发现石门已经打开,蹑手蹑脚的走近门边,向里面探了探脑袋,“没人?”
高楚慢慢走了进去,小声的喊着,“有人吗?海刹,你在不在,我把你要的东西带来了。”
此时一个身穿黑衣的人从她身后慢慢走了过来,轻轻的说,“什么东西?”
高楚吓得跳了起来,“你你你你怎么在我后面?”
“拿过来。”海刹看到高楚手中的通玄秘史,激动的说。
“想要?可以啊!把季凌玄和莜兰的解药给我。”高楚伸出手。
“哼。”海刹轻轻笑了笑。“你不要忘了,我现在随时可以把你杀了,再夺走你手中的通玄秘史。”
高楚十分惊讶,“你如何得知我手中的是通玄秘史?”
“这个你自然不必知道,想要解药可以,再帮本座完成一件事,我立刻给你。”
“你,你不守信用。当初明明说过……”
海刹急忙打断高楚的话,“当初是当初,我并没有对你说过,如今季凌玄都不来拜见我这个恩公,还想让我给他解药,哈哈哈……我没有杀了他已经是仁至义尽。”
“季凌玄跟随王爷征战沙场,怎么可能来,你这是强词夺理。”
海刹暗自思索,“真跟我年轻时脾气一模一样。”
“不要也罢,你走吧!”海刹双手背在身后,转身要走。
“等一下,你想让我做什么?”
海刹这才转过身面对高楚,“替我杀了若水。”
“若水?她怎么得罪你了。”高楚惊恐。
“她要杀你,并且陷害你,你不杀她,你就会被杀。”海刹阴阳怪气的语气听得高楚心里阵阵发毛。
“你怎么会知道这一切?你究竟是谁啊?”高楚抱紧通玄秘史,连连向后腿。
“我是唯一一个能够预知未来的人,你若是不听命与我,就休想拿到解药。”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得先给我一颗解药作为交换。如若不然叫我如何相信你。”
海刹咳了咳,从里面走来一位侍女,端着一个小药瓶,交到高楚手中。
高楚将信将疑,“我怎知这解药是真是假?”
“真假回去一试便知,我海刹从不说谎。”
高楚将通玄秘史交给海刹,拿到了莜兰的解药。
如今战场烟雾缭绕,死的死伤的伤,生者只能拼命向前冲,毫无退路,似乎他们的使命不是生便是死。
“给我冲……”赤璇王声嘶力竭,意气风发,在安城大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像脱了僵的野马,毫无顾忌的冲进城内。
“今日,定要杀他们片甲不留。”西梧王在旁边应和着,高举利剑,得意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