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此次前来,专程请橦古老人急需救治我那家中病重的妻子,相传橦古老人医术高明,能够起死回生,还请首长开恩,让晚辈见一见橦古老人。”杜少宇跪在首长面前,态度十分诚恳。
首长摸了摸嘴下的胡子,摇了摇头,感叹道!“橦古老人早就已经离开了这个村子。我们也已经十几年没有他的消息了啊!”
杜少宇恍如晴天霹雳,一下子瘫倒在地,冷汗直流,强忍笑意,“首长,您一定知道橦古老人在什么地方的对不对?”
“这么多年凤禾又何尝不是思念橦古啊!”首长关心的眼神望着凤禾。没想到凤禾竟然一下子哭了起来,“呜呜呜......那个老东西弃我不顾,若是让我找到他,一定将她碎尸万段。”
“你走吧!现在回去还能多看你妻子一眼,以免日后留下遗憾。”首长说话便骑着虎车离去。众人也逐渐消散,只留下凤禾一人。
“你若是找到橦古,一定要让他回来看看我,若是生前见不到他,我死也不会瞑目啊!”凤禾眼泪吧啦的逃离杜少宇的视线。
太阳渐渐升起,杜少宇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究竟是带着遗憾回去,还是留下找橦古,杜少宇站起身,踉跄的步伐使他东倒西歪,他找不到前行的路口,一度想过跟随高楚而去。杜少宇万念俱灰,“想必这时候潇儿的身体已经僵硬,回天乏术了。”
杜少宇走了大半个钟头,始终没有找到原来的路线,反而离玄灵村越来越远,他浑身无力,就连走路都提不起精神,若是走回去,最少也得三天的路程,照这个样下去,想见到潇儿最后一面都是枉然。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好诗,好诗。”杜少宇耳畔传来一位老人的声音,他仔细一听也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老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愈来愈近,杜少宇无心管辖,只想尽快赶路,没想到这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一只手在拍打他的肩膀。杜少宇回过头一看,竟被吓得连连后退,“你......”反映了一会又问道,“难道您就是传说中的橦古老人?”杜少宇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老人及其不耐烦,“我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话都这么多呢?”
“晚辈失礼。”
“不过呢好在你还有点眼力见,走吧!”老人优哉游哉的走到杜少宇前面。
“走?”杜少宇很是惊奇。
“怎么?不想救你的王妃了?再晚一点恐怕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喽。”
“前辈果然是得道高人,请受晚辈一拜。”
“得了得了,不要浪费时间了。”
老人把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申进嘴里,竟发出了“咻......”的一声,清脆尖锐的口哨震的杜少宇耳膜隆隆作响,一转身便看见两只奇形怪状的坐骑驾驶着车飞奔而来,杜少宇从未见过这等坐骑,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上车。”还没等杜少宇说出心中的疑惑,橦古老人就开始催他了,看的出来橦古老人十分着急,“你的王妃绝非一般人呐!娶到她是你的福气,不过老头子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救活王妃,你可别抱多大希望。”橦古老人瞥了一眼杜少宇,看了看他的反应。
“前辈乃是得到圣人,若是前辈都治不好,恐怕这世上再无人能唤醒王妃了”杜少宇眼神里尽显忧伤。
“别老说我是什么得道圣人,我就是一个老不死的糟老头子,别你说的老头子我还有点害羞了呢。”橦古耸起肩膀嘻嘻一笑。转眼又变得一本正经,“诺,给你的。”橦古从身体里拿出一个小药灌,递到杜少宇手上。“脚上的伤再不治可就废了,到时候还怎么照顾你的王妃。”
杜少宇看了看脚下,全是血迹,经橦古老人这么一说竟有锥心般疼痛,杜少宇皱了皱眉头,“晚辈谢过前辈。”
“别左一个前辈,右一个前辈的叫我,听着烦,就喊我老头子听得舒服。”
“这,这有违礼数,晚辈还是唤您橦古老者,您看?”
“哎呀,随便,你快点上药。磨磨唧唧的,烦死了。吵得我耳朵都聋了。”
橦古老人打开酒壶继续喝酒,酒中散发着浓厚的醇香,仿佛能治愈人的心灵,闻一闻顿时神清气爽。杜少宇感觉自己的脚竟没那么痛了。杜少宇惊奇万分,连他这等皇宫贵族都没见过这般好酒,很难想象能酿造此酒的人是什么样子。
“敢问橦古老者所饮之酒是何人酿造?”杜少宇小心翼翼的询问。
“我自己酿的。”橦古老人若无其事的继续饮酒。
橦古老人看了一眼杜少宇的神情,立刻说道,“你是不是又要夸我,千万别,我这个人经不起夸,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你的王妃醒来以后可能会变成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杜少宇疑惑不已,“晚辈愚昧,不知橦古老者所说何意。”
“王妃本叫高楚,这是她在另一个世界的名字,而她来到这个世界住进了别人的身体,因此就成了你口中的潇儿。”
杜少宇目瞪口呆,完全不理解橦古老人的意思。
“简单的说,她现在已经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要是她不愿意回来,老头子我也没办法。”橦古老人再次打开酒壶,连续饮了好几口,瞥了一眼杜少宇,摇了摇头。“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杜少宇此时心里乱作一团,就连他自己都不敢保证高楚是否愿意回来继续与他在一起。若是不回来知道她过的好,他也就安心了。
“既然如此,只要是她的意愿,无论结局如何,我都尊重她的决定。”杜少宇的眼神里明显失去了神色,像是突然有千斤重的大山压在他的胸口,使他喘不过气来。
眼看已经接近晌午,杜少宇的肚子咕咕作响,但食欲全无,一心只想回去陪在高楚身边,哪怕是最后一次见面也好。
“到了,快下去。”杜少宇还在苦思冥想,竟然就已经到王府门前。他迅速下车本想扶橦古老人一把,没想到橦古老人已经走在他前方,优哉游哉的喊着,“快点带路!”
杜少宇跑到橦古老人前面,几个转弯才到高楚的房间。扶桓和墨函见杜少宇回来欣喜万分。
“这位就是橦古老人?”扶桓好奇的问着,橦古老人白了扶桓一眼,却对墨函笑了笑。墨函不解的挠了挠头。
“这边请。”杜少宇打开房门,带着橦古老人走到高楚床前。立刻变得肃然起敬。
“怎么会?”杜少宇惊讶的发现高楚的脸色竟然恢复如初,像是睡着了一般,又摸着高楚的手,十分柔软,细腻,“橦古老人,这?怎么会这样?”
“怎么,不希望你的王妃好起来?”
“不是不是,只是晚辈觉得太不可思议。”
“你们都先出去,我不喜欢被人打扰。”
“那怎么行,王妃乃千金之躯怎么能......”
“扶桓,不得无礼,我们都出去,不得打扰橦古老者。”
扶桓实属惊讶,“王爷......”
“出去。”杜少宇一声呵责,所有人哑口无言。
橦古老人从背包里拿出七根短小的白色蜡烛,依次点燃,在高楚周围围成一个圈。
橦古老人嘴里念叨着咒语,“来而不去,去而不来,想留可留,想走便走。”
“我不想走......我不想走......”高楚拼命的挣扎着,始终没睁开眼睛。
“不想走,就倾尽全力的回来。”橦古老人继续念着咒语,语速越来越快,尽可能的帮助高楚回到这个世界。
“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才是,该走的是你。”高楚像是在和什么人对话一样,此时身体已经不受控制。
“是吗?我一定要霸占你的身体。”同样是高楚的身体,但是这个人明显不是高楚。
“韩潇,你已经死了,留在原来的世界活不了多久,你为何不能成全有情人?”橦古老者听出这个人是与高楚发生灵魂互换的人。
“她今天的所有都是我给她的,我现在要夺回我的一切。啊......”高楚突然坐在床上大叫一声,而后立刻躺在床上。
杜少宇听闻迅速赶来。
“快关上门,滚。”橦古老人憋着一团火,将杜少宇撵出去。
“王爷,王妃不会有事吧!”扶桓着急的问。
“高楚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应该相信橦古老人。”墨函坚定的说。
这时橦古老人打开门,淡淡的说了句,“进去吧!”
杜少宇发了疯似得跑去见高楚,此时高楚刚刚醒过来,看见杜少宇在身边,便抓住杜少宇的手,“王爷,你不要离开我。”高楚起身跑着杜少宇,“王爷,潇儿好想你啊!”
杜少宇顿时黯然失色,将眼前这个高楚扔了出去,“你不是本王的王妃。你滚。”
“王爷,我就是潇儿啊!”高楚装作处处可怜的样子。
众人不知所措,惊讶的看着眼前的高楚。
“高楚不可能说这样的话,这是怎么回事?”墨函着急的望着橦古老人。
“你好大的胆子,我就是王妃,你竟然敢污蔑王妃,找死。扶桓把他拖出去斩了。”
杜少宇惊慌失措大了眼前这个高楚一巴掌,“你,你快把本王的潇儿还给我。还给我。”一巴掌下去高楚又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杜少宇着急的问,“橦古老人,潇儿,潇儿这是怎么了?”
橦古老人笑了笑,“你再叫几声就知道了。”
“潇儿,潇儿......”高楚慢慢睁开了眼睛,这一次她再见到王爷,竟然将眼神瞥到墨函身上,所问第一句话是,“墨函,颍泉呢?”
墨函这才兴奋的说,“高楚,高楚回来了,高楚回来了。”但是又不敢回答高楚问的问题,支支吾吾的说,“颍泉她,她睡着了。”
高楚眼角已经湿润,泪水顺着脸颊两侧向下流淌,过了好一会,才问杜少宇,“王爷,我怎么会在这儿?”
杜少宇这时候才敢相信是真正的高楚回到他身边,兴奋的不知所措,“怪本王没用,保护不了你。让你受苦了。”
高楚眼睛撇到了橦古老人,竟惊讶的大叫,“外公,外公是您吗?”
橦古老人对高楚使了个眼色,“小丫头别乱叫啊!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
“你们先出去,我和这个小丫头有话要说。”橦古老人将杜少宇等人全都撵了出去。
橦古老人在高楚床前转来转去,目不转睛的盯着高楚,手指着高楚说,“你个小丫头,还挺机灵。”
高楚兴奋的从床上坐起来,却不料身体的伤口还没愈合,疼的眉头紧皱,“好痛啊!”
橦古老人慌张起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跟个小丫头似得。”
“外公,您是不是记起我啦!”高楚俏皮的像个孩子。
橦古老人对着高楚嘻嘻一笑,“嘿嘿嘿......”高楚也跟着嘿嘿嘿一笑。
“没有。”橦古老人笑容一收,变得严肃无比。
“那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啊!”
“天机不可泄露,既然你已无大碍,我也该走了。这瓶药你拿着,对伤口有用。”橦古老人将一小瓶药扔给高楚,提起酒壶离去。
打开门时,橦古老人叮嘱杜少宇,“你们的命运紧紧相连,既然走到一起,实属不易,好好珍惜吧!”
“晚辈定会谨记老者的忠言。”
橦古老人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日后再发生什么不要再找我,因为不会再让你找到我。”
“晚辈还没来得及报答老者的大恩,深感惭愧。只是老者此言可还有言外之意。”
橦古老人哈哈大笑,“天机不可泄露,你们好自为之吧!”
“老者,你可还记得凤禾?”
橦古老人又停下脚步,但却淡淡的说,“不认识。”说话便离开了王府。
杜少宇看着橦古老人离去的背影,心情久久不得平复,只听“咻”的一声,那奇形怪状的坐骑朝橦古老人奔来,蹄声渐行渐远,老者又说了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