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桓听见墨函叫高楚的名字,这才匆匆赶来。此时强盗正朝墨函方向走去,手里拿着还残留高楚血液的剑,墨函已经不想再与强盗抗衡,傻傻的跪在高楚掉下湖面的地方。
突然一把利剑穿透强盗的胸膛,另外两把穿透墨函身边的两个侍卫。强盗手中的剑滑落,顷刻间跪在地上,与墨函对视,临死前还撑着一口气嘲笑墨函,“废物,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说完强盗便倒在地上。
墨函此时怒火冲天,捡起强盗的剑在他的身体上砍了不知道有多少个窟窿,但也不能解他杀害高楚和颍泉的恨。对于强盗说的话,墨函深感惭愧,从来都是高楚保护着他,他却没有能力保护高楚。
扶桓捂着伤口蹲下问墨函,“王妃呢?”墨函没有回答扶桓的话,而是眼睛一直盯着鲜红的湖面。扶桓似乎已经明白墨函的意思,便不再多问。这时候杜少宇匆匆赶来,“潇儿,潇儿......扶桓你们在哪?”扶桓应了杜少宇一声,“王爷,我们在这儿。”
杜少宇表情僵硬,语气十分冷漠,“潇儿呢?”
扶桓低着头,不敢正视杜少宇,“王妃她.....”
“潇儿怎么了快说啊!”杜少宇暴躁如雷。
“高楚被刺伤掉进了湖里。”墨函冷冷的说。
杜少宇转身看了一眼鲜红的湖面,三步并两步跑到湖边,纵身一跃,只听普通一声,湖面上溅起一朵朵鲜红的浪花。
“王爷.....”扶桓踉跄的走到湖边,紧张到不知所措。
杜少宇潜入湖底,不放过每个寻找高楚的角落,他无法开口说话,只能感受高楚的气息,也许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冥冥之中会心心相印。直觉牵引着杜少宇去往那个方向,他拼命的游,争分夺秒的游。他游过鲜红的血液,在湖底深处找到了高楚。
杜少宇拼了命的游到高楚身边,好不容易抓到了她的手,将她搂在自己怀里。杜少宇摇晃高楚的身体,不见高楚有任何反应,只好带着高楚先离开这里。杜少宇一只手搂着高楚的腰,一只手不停的游,好在湖面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深,杜少宇最终成功的将高楚带上了岸。
扶桓和墨函见杜少宇和高楚上岸,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高楚被水浸泡的脸色煞白,身上的血迹被洗的干干净净,只不过上岸以后鲜血还在流淌,杜少宇扯下衣服的一角为高楚包扎了伤口。给高楚把了脉,幸运的是高楚还残留着最后一丝气息。若是再晚一会,恐怕是千年寒冰也无法起死回生了,何况千年寒冰已经用在了季凌玄的身上。
“王爷,我去和墨函找辆马车。”扶桓拉着墨函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杜少宇搂着高楚,不停的亲吻高楚的额头,心疼至极,声音沙哑无力,像个受了伤的孩子,害怕失去挚爱,“我的傻潇儿,怪我,都怪我,一次又一次的让你受到伤害,我就是个废物。”杜少宇泣不成声,紧紧的搂着高楚。
扶桓和墨函回来后见此场景,不敢打扰他们,但是为了不耽搁高楚的医治还是小心翼翼的对杜少宇说,“王爷,我们回去吧!”
杜少宇来不及擦眼泪。直接将高楚抱上了马车,一路上颠簸流离,杜少宇就把高楚放在腿上,搂着她。高楚始终没有半点反应,只不过脸上已经不再煞白,恢复了些血色。回到王府后,大门开始紧闭,不让任何人进来,以免走漏风声。
杜少宇连衣服都来不及换,赶紧为高楚诊治,不料这时候高楚已经没有了气息,杜少宇的心咯噔一声,像失了魂一般,声音颤抖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刚刚明明脸上已经有了血色,怎么.....怎么会......”杜少宇喘着粗气,哽咽着话都说不上来,“潇儿,你别吓我啊!潇儿.....潇儿你醒醒,你醒醒啊!”杜少宇撕心裂肺的叫着高楚的名字,墨函听见声音立刻推门而入,见杜少宇这般情景,直接瘫倒在地。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墨函摇了摇头,立刻跑了出去。
扶桓跪在杜少宇身边,第二次见杜少宇这般“狼狈”。
“去,去把安城最好的大夫请过来,快去,快去啊!”杜少宇对扶桓怒吼,他明明知道高楚已经离他而去,却始终不愿意相信。
扶桓按照杜少宇的要求,一下子请了十多个安城最有名的的大夫,并且吩咐他们不得将消息泄露出去。
大夫们个个束手无策,但又不敢说话,生怕得罪杜少宇,便是死路一条。
“王,王爷,王妃的伤势并非我等平常人能医治得了啊!”其中一个大夫跪求杜少宇。
“走吧!”杜少宇抑制住愤怒的情绪,发出沙哑的声音。
大夫们迟迟不敢离去,这时其中一个大夫说道,“王爷,小的得知一人,医术精湛,通玄术,知命脉,找到他兴许能救王妃。”
杜少宇一听便转身抓着大夫的衣襟,“这个人现在在哪?”
大夫吓得微微颤抖,“相传......距离安城外数百里外有个玄灵村,村里有位叫......橦古的老者。但此人性格怪异,只有极少数人见过他,就连他至今是生是死都无从知晓。据说......”
“据说什么?”杜少宇着急的问。
“据说这个村子的人非寻常人,之前有去过这个村庄的人极少有人回来。”
扶桓一听还没等杜少宇吩咐,正打算出去找橦古老人,却被杜少宇拦下,“扶桓,站住。”
扶桓停下看着杜少宇,“王爷,你得留下照顾王妃。”
“如果三日之内本王还没有回来,你们就把王妃好生安葬。”
“本王亲自去找橦古老人。”杜少宇站起身来,吩咐道,“谁敢把今日之事说出去,本王便亲自去取了他的项上人头。”大夫们颤颤巍巍,不敢啃声。
“王爷,此去路途凶险,您可要多加小心啊!”大夫跪在地上,为杜少宇叩首。
“走。”杜少宇一声令下,大夫们便立刻离开了这里。
杜少宇给高楚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以后,亲吻着高楚的额头,久久不忍离去。宁愿再多看高楚一眼,也不愿意花时间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不浪费每分每秒与高楚相处的时间。“潇儿,等着本王回来。”
杜少宇临走时嘱咐扶桓,“在本王回来之前,不要让任何人接近王妃。”杜少宇走后,扶桓和墨函一直在门外守着,不曾离开半步。
“驾......驾......驾”杜少宇骑上马飞奔而去。天色渐晚,即将入冬的天气在傍晚有了些许凉意,杜少宇一身湿漉漉的衣服紧贴着身子,越来越冷。但杜少宇并没有放慢脚步,而是快马加鞭,只因心中有份念想,那就是为了他的王妃,他愿不顾一切,哪怕是牺牲自己的性命。
深夜,扶桓打了个哈欠,眼神朦胧,已经好几天没休息好的他,实在难以坚持下去。
“你先回去吧!我还不困,一个人守着就行。”墨函把扶桓推到抬价下。
“不行,我一定要等到王爷回来,你要是困了,就先去睡吧!”扶桓实在不放心把高楚交给一个古扎国的人,即使很困,也不离开半步。“不知道王爷怎么样了。”
“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
“你还是不放心我吧!”墨函站起身来,望了一眼天上明月,“其实强盗说的没错,从我遇到高楚的那一天起,一直都是她在保护着我,她善良,真诚,沉着冷静。少有女子像她这般,敢爱敢恨。她对待爱情专一,直到今日我才真正直到她原来一直在骗我。”墨函冷冷一笑。
“王妃她有自己的苦衷,所以才......”
墨函抢着回答,“我知道,她本意并不坏,我依然选择相信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发现自己离不开她了。我才知道她原来是王妃,我好失望,从未如此失望过。”
“墨函,我们都知道你是好人,对于两国的战争,我想你也不希望发生,但是你无法改变。王妃之所以选择相信你,我想其实她早就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我想你应该不会介入王妃和王爷的感情之间对吧!”
墨函强忍欢笑,“你想什么呢,扶桓。高楚是我的好哥们儿,岂能有非分之想。”
扶桓尴尬的笑着,“我就说嘛!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扶桓的兄弟,但是切记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才可保你安全。”
一轮明月挂在空中,院子里只有扶桓和墨函的说话声,扶桓此刻睡意全无,只盼着杜少宇能够安全回来。
杜少宇马不停歇的赶路,靠着月色照亮前行的路。道路越来越不平坦,坎坷的山路更加难以骑马前行。杜少宇心急如焚,只好步行牵着马行走。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还有数不清的饿狼野兽,等着杜少宇这个盘中餐。
杜少宇的衣服已经快被风干,他已经一天滴水未进,滴米未沾,嘴唇干裂难耐。肚子已经咕咕作响。步行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早已汗流浃背。
前方的路越来越窄,只够杜少宇一人前行,杜少宇将马拴在路边,方便回来时骑行。自己独自一人继续往前走,按理来说照杜少宇的速度,现在离玄灵村已经不远,但是杜少宇依旧没看见任何居住的痕迹,更像是荒废了上百年一般,道路被荆棘阻拦,杜少宇不得不将其砍断。
杜少宇走了许久才感觉脚下疼痛难忍,仔细一看才知道被大大小小的荆棘刺穿脚心,血流不止。
杜少宇顾不及拔出脚上的刺,继续忍痛前行,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失去挚爱更痛苦。
“谁。”杜少宇仿佛听见身后有人跟着他,便回头看了一眼,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里怎么会有一堆树枝?”杜少宇往前一看,脚下竟踩了一堆长短不一的树枝,很是好奇,杜少宇越过树枝,纵身一跃跳到了树枝前方,不料前方虽道路平平却是一个陷阱,杜少宇两只脚被固定在地面上,动弹不得。此时他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竟有一个人拿着粗壮的棍子向他袭来。只听砰的一声,杜少宇瘫倒在地。
多了许久,杜少宇醒来只觉得一阵头痛,周围漆黑无比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外面叽叽喳喳的有不少人在说话。
“怎么又来了一个人?”
“是啊!前一阵子才弄死一个。”
“要不直接把他活埋了吧!”
“不行不行,首长回来了,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之前的事。”
“我们的村子最近怎么总不太平?”
“都怪这些人,总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杜少宇听了许久才知道,原来村民们是害怕外人侵占了他们的领土,所以对外界的人怀有敌意。
“我并没有敌意,只是来找橦古老人救人命的,大家不要害怕。”杜少宇艰难的说出一句话,只不过并没有得到村民的回应。
过了许久杜少宇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清晰硬朗,“来找橦古这个老怪物的,哼,我看都不是什么好玩意。留下也是祸害,不如现在就把他杀了。直接把他扔到河里,首长也不会知道。”
“首长到。”这时一个村名站在高处喊。
众人齐跪,一同欢呼,“首长万岁,首长万岁......”
一个身披掉皮的男人,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驾着四只老虎拉的车而来。此人留着胡子,看起来三四十岁,眼睛炯炯有神,老虎对他百依百顺。
“首长,昨晚玄灵村外又来了一个外界的人。”
“把他打开。”首长指着杜少宇的位置。
村民不敢违背首长的命令,便将杜少宇放了出来。
强烈的阳光使杜少宇难以睁开眼睛,等到眼睛完全睁开时,杜少宇环顾四周竟被眼前的景象惊讶道,心里想着,“为何这个村庄给人的感觉竟是这般安静祥和?”
“你是首长?”杜少宇看着坐在虎车上的男人,有种难以诉清的威严,“首长,玄灵村可有一位叫橦古的老人?”
“他死了。”这就是杜少宇之前听到的女人的声音,明显与她的年龄不符,看起来怎么说也有五六十岁的样子,怎么说话如少女一般,而且提到橦古老人,她明显不悦,似乎在赌着气。
首长白了那女人一眼,“凤禾,怎么跟客人说话呢。”凤禾只好作罢,不再啃声,一脸的不情愿油然而生。
“你找他何事?”首长说完立即皱眉,言语冷淡的转向杜少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