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就算有,也不会给你,爹说这东西很重要……”苏婥记得她死乞白赖都不肯给沈扈青鸾玉,怎么突然好像都不怎么在意了。
琢磨着,又是被身体里的另外一个人,心里住着的魔鬼给打败了。
沈焯厉声朝苏婥话里补了一刀:“重要到连你爹的死活都不顾?”
“我身上真的没什么青鸾玉,兴许小时候贪玩,掉了呢!”要是真的有,兴许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沈扈显然对青鸾玉的事心知肚明,此刻他沉默不语,倒是让他的弟弟沈焯在一边干着急。
“西陵王,我觉得,赵姑娘说的不像是假话,姑且不要为难于赵姑娘才好,赵姑娘心思善良,也是为了自己的父亲,西陵王还是不要动怒的好!”
商乐言口吐莲花,字字句句都帮苏婥出了很大一口气。
这么久,终于有一个人,温声好气帮她说话,不再动不动就刁难她了。
沈焯靠在商乐言的面子上,咽下气焰,改口道歉道:“好吧,算我错了行不行,我这也是替皇兄着急!”
苏婥回头看看沈扈,一言不发的,也是挺让人着急的,有这样一个事事帮衬,替他忙活的好兄弟,比她花季年华一个,孤零零在神侯府,没有一个知心的人强。
她咬了牙,冒着被沈扈蔑视的风险,走上前去晃沈扈的衣服,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青鸾玉真不在我这儿,信不信由你!”
“赵卿嫣,本王不是在想青鸾玉……”沈扈突然站起来,低低地笑着,像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似的凑到苏婥耳边说道:“本王想着,你是如何成为本王女人的!”
话一出口,苏婥顿时觉得脊背都绷直了,刺骨的寒意萦绕在脑子里,瞬间融固成冰。
她瞪眼看向沈扈,小声骂了句:“无耻!”
低得如蚊子嗡嗡作响的声音,沈扈竟然听见了,冷声一笑,如媚如惑地盯着苏婥好看的眸子,迫她直视他的脸:“赵卿嫣,本王向来说到做到!”
沈扈捏了苏婥的脸颊一下,竟然当着沈焯、商乐言的面,拉她坐在他的腿上,她整个人倾倒在沈扈怀里,就像孕妇抱着婴儿的动作,差点没把苏婥羞得钻进地洞里。
沈扈低下头,古铜色手掌正要抚到苏婥脸上,苏婥惊得大喝一声:“别碰我的脸!”
说着气得一拳打在沈扈胸膛上,沈扈竟一点反应也没有,脸色阴得像片乌云,冷冰冰的,却让她自己的手咯吱疼了半天,感觉在打在铜墙铁壁上一样。
一旁看热闹的沈焯忍不住发笑,畅快大笑,好像这是件多好笑的事,苏婥只好收手,生拉硬扯两下,才逃出沈扈的手掌心。
沈扈也没再拽她回来,只是盯了她两眼,便脸色严肃威凛地靠着椅子继续着他一贯的沉默。
“赵姑娘,消消气……”商乐言走了过来,拉苏婥在她旁边坐下。
苏婥视线正对着沈扈,她恼地不想看沈扈一眼,直接定在了商乐言身上,心里早就暗暗把沈扈骂了个狗血淋头。
沈扈这时却盯着苏婥,定定地说道:“乐言,人本王已经给你带来了,如何,刚才有看出什么端倪吗?”
沈扈的脸色很冷,有种说不出的幽森感,他瞟向她时那种冷得比千年寒冰还要硬的眼神,对于她来说,就是折磨。
苏婥听着手心不停冒汗,端倪?她有什么端倪,沈扈不会是又想把她抓进魔窟?她想了想,攥着衣角,往商乐言身后退了几步。
她狐疑地直接问商乐言道:“乐言姐姐,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了?”
商乐言没有回答苏婥的话,只是向沈扈摇了摇头,顿时一脸沉重。
苏婥仔细打量自己,想到青鸾玉,沈扈这么折腾,不就是为了青鸾玉。
只见沈扈抿了口茗茶,似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对于他来说,已经不足为怪。
他看向苏婥,瞳孔里闪着灵光,他从茶台上抽出黑色木盒,里面包裹着一个拇指大的白瓷药瓶,他往空中一抛,丢到苏婥面前,苏婥转了半天才兜出手接住那个白色小瓷瓶。
沈扈便说道:“吃了它!”
“什么东西?”
苏婥皱着眉头拧开木塞,里面装着一颗黑色药丸。
看苏婥迟迟不吃,沈扈冷傲地逼视了句:“只管吃了就是!”
“你不告诉我原因,我为什么要吃!谁知道是不是什么毒药!”苏婥听了,恼着脾气,攥着药瓶在桌上一摔,咚地发出响声跟沈扈对峙。
商乐言看两人对峙着,摇摇头,上前取了黑丸,耐心跟苏婥解释说:“这个黑丸,是给你解荼毒的!成亲那日你还记得?乐言卦象中算出的!”
苏婥僵持许久才恍然大悟,又问,“那你还知道什么?”不会算出她是苏婥,不是赵卿嫣吧?这个女人有点来头。
商乐言冷静地点了点头,“赵姑娘多虑了,时机未到,乐言自然没这能耐卜算出来!”苏婥才勉强相信。
沈扈总是冷傲冰霜的脸,居高临下,不屑和苏婥解释任何东西,处处折腾她,沈扈想让她做他的女人,怎么会轻易让她死掉,不过是为了他自己而已,就算误会那又如何,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婥转念一想,看向沈扈幽壑暗漩的眼睛,狐疑道:“还以为你要用青丸控制我的意识。”
她的手刚挠了挠耳腮,沈扈就盯住她,低笑着说道:“呵……要是能控制得了你,本王还真想……”
他的眼睛一下子往苏婥身下瞟,两眼放光,勾着邪笑的嘴角,让苏婥不觉冷颤。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无耻,混蛋……”苏婥当即骂道,怒睁的眼睛逼向他,攥着他的衣服给了他一巴掌。
沈扈的反应很冷静,他抬头看了苏婥一眼,没有还手,突然就把她拽到了怀里,另一只手向商乐言要来黑丸,拿到黑丸后,沈扈邪魅地笑了笑,不顾苏婥的挣扎,摁着她,把黑丸塞进了苏婥的嘴里。
“混蛋!”
苏婥咳嗽两声,才吃力地把黑丸咽下了肚子,推开沈扈,跳到了地上,看她怨恨的表情,商乐言上前解释道:“赵姑娘,荼毒两次可解清余毒!否则,皇上也不会大老远去尉迟府找你……”
苏婥现在的确不想死,好死不如赖活着。
她拧了眉头,如炬犀利的目光直视沈扈,狠狠地怒喝道:“沈扈,还真以为我会感激你吗……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就不用受这些折磨了,你玩的那些把戏,真是太荒唐可笑!”
沈扈却突然皱着眉头,拧成一道漆黑的山峦,他站起来,迅速把苏婥打横抱起,向商乐言说了句:“去竹屋……”
“沈扈,你放我下来!”
苏婥捂住胸口,惊魂未定的脸上满是疲惫,她总是无法挣脱沈扈的手,肩膀上沈扈留下的的红色抓痕却越来越深。
商乐言拿着一根拂尘和沈焯随后跟上来,沈扈就这么一直抱着苏婥,穿过竹桥,像是很匆忙地踹开竹屋的门,把她抱了进去。
苏婥压根不知道沈扈这样焦急火燎是为了什么,直到下一秒,她的脸渐渐裂开,红肿的双眼痛得无法睁开时,苏婥才头疼欲裂地在沈扈身上不停挣扎。
沈扈把她放到了竹屋下的一个冰床上,苏婥的身体刚碰到冰床,刺入骨髓的寒冷侵袭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冷颤颤地躺在冰床上,脸部的腐化之痛才慢慢减轻,她的手脚,因为荼毒,被寒冰冻得泛起了霜华,正在冰床上要死不活时,商乐言才推开门,跑了进来。
很温暖的手,商乐言握紧她的时候,苏婥觉得浑身涌起了一股暖流,直接浸入了心脏,原本冻得僵硬的后背,反倒觉得没有那么刺骨,只是凉凉的,像夏日的凉风。
沈扈的步伐太快,如光速般的,连沈焯都差点追不上。
沈扈嘴角的笑渐渐浓烈,一抹阴狠直入眼球,苏婥看着,早已不知是心冷还是冰寒了。
她微微泛起嘴唇,将细碎冰花吞了下去,抬着手臂,吃力地问商乐言:“我不是吃了黑丸吗?为什么会这样?”
这样撕心裂肺的身体疼痛,经历地多了,苏婥反而冷淡了,不觉得那么痛苦了。
商乐言走过来,握住苏婥的手,沉声半天才说道:“你忍一忍,过一会儿毒气缓过来了,就没事了!”
商乐言翻出一个锦盒,一行一行看了书上的那些记载,去了竹篱笆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见人影。
沈焯在竹屋外暗探许久,不知何时走入了屋内,他看见苏婥满脸红裂,几近腐烂的脸,心有余悸,走上前安慰道:“赵卿嫣,你一定要挺住啊,我知道你很坚强,否则,皇兄不会拿剑逼问我你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