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见说不通，叹了口气，“那行吧，额这就回去了。你们有额的手机号码，要是明天想下山，可以打给额。”
    “好。”
    沐森森两人站在原地，看着几只狗狗拉着雪橇，飞快地沿着原路返回了。
    也只有在深山之中，才能见到这么热血淳朴的山民，才能体会到这样原滋原味的交通方式。
    天地间暮色渐渐笼罩。
    沐森森站在山坡上朝外看，夹带着细雪的夜风带来远处的气息。
    她眼眸变亮，“就是这里。”
    半山腰，山神庙。
    两盆巨大的篝火熊熊在神殿内燃烧，将山神庙主殿染成一片橘红。
    一位眉间烙着浓重川字皱纹的四十余岁男子，恭恭敬敬地站在披着白狐皮大氅的老者身前。
    “爹，吉时到了。”
    老者睁开眼睛，“人，都到齐了？”他满脸都是松弛的皱纹，头发花白稀疏，从外表看已经完全辨不出年岁，只能看出行将就木，时日无多。
    “齐了，都齐了。东西也都准备好了。”男人恭敬回应。
    老人戳了戳手里的拐杖，眯着眼睛，无精打采，“那就开始吧。”
    男人对候在外面穿着黑色法袍的祭司挥挥手。
    一道洪亮悠长的声音响彻山神庙，“吉时到，仪式开始。请新郎！”
    这座山神庙，建在山洞之中，空荡辽阔。那道洪亮的声音回荡开来，听在人耳中，嗡嗡作响。
    说是山神庙，神殿里却并没有山神的神像，也没有供奉神牌。
    庙前的石柱遍布岁月斑驳的锈迹，若非神庙顶额上“山神庙”三个字还能依稀辨认出来，只怕就算走进来，也猜不出这是什么地方。
    这处神殿，显然早已被神遗忘，但因其阔大的空间在山里很难得，倒是成了村民们办事的会所。
    此刻，就在那宽阔的神殿之中，火把熊熊，照耀着众人凝重的脸。
    那些显然都是村寨的村民，大约有一两百名，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他们都穿着盛装，神色肃穆安静。
    听得祭司那声“请新郎”，人群中才微微有些骚动。目光不约而同，朝着山神庙深处，一处挂着帷幔的黑暗角落看过去。
    怪异的竹笛声在神殿中幽冷响起。
    一道阴冷的风自脚下升腾，盘旋在神殿之内，火盆，火把上的火焰，都跟着摇动起来。
    “新郎，吉时已到，亲友都在，还不速速过来行礼？”
    嘹亮的男声再次响起，严厉而威严。
    竹笛的声音，也急促尖锐起来。
    神殿深处，帷幔之后，响起一阵沉重的石头推拉的声响。
    像是粗糙的两层石块彼此剐蹭着，那声音突兀刺耳，经过神殿空旷的空间回荡之后，刺耳的效果更是翻了几倍，简直令人无法忍受。
    然而，神殿中村民们依然默不作声站着，安安静静听着。
    似乎当前正在进行的仪式太过神圣，便是那刺耳的声音，也是仪式中神圣的一环，不容质疑。
    石块剐蹭的声音并没有响多久，沉重的脚步拖拽声就取代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