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血雨，完全是因为死伤太多，蒸汽上涌。
    甚至连天空中的云朵，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血雨哗啦啦的下着，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腥味，似乎给本来就有些激烈的战场，更增添几分悲凉。
    原本近两百万的生灵，如今拼杀的只剩下几十万。
    人族跟鬼族、妖族之间乃是死敌，绝不可能有任何妥协。
    既然是战争，那就肯定会战到最后一刻。
    除非人族，亦或是鬼族妖族全部被杀，否则战争不会停下来！
    “老师。”
    方志走上前来，脸庞有些苍白，连续喘了好几口气：“我实在坚持不住了，必须快些晋升，才有余力继续战斗下去！”
    楚云目光扫过远处被至清佛莲庇护着的和尚们，眉头紧锁：“你有足够的灵气晋升吗？”
    方志低下头去，神情黯然。
    看到方志如此，楚云猛然皱眉，大喝道：“谁给你出的主意？没有足够灵气晋升，却偏偏要晋升的话，只会给根基留下不可磨灭的损伤，此生再也无法晋级半步！而你方志，前途无量，何必要做出这般选择？”
    方志有些嗫嚅，他虽然年纪跟楚云差不太多，但是由于楚云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威势，使得他根本不敢有丝毫逾越。
    “战争实在残酷，我如今精疲力尽，不想眼睁睁看着同族被杀，我恨自己实在太弱。”
    方志攥紧双拳，低声说道。
    “这场战争，乃是持久战，至少要持续半月时间，你用不着焦急。”
    楚云拍了拍方志的肩膀，安慰着他。
    他的责任感很强，这是好事。
    “可是，那些僧人……”
    方志抬起头来，望着那些正在搏命的和尚，嘴中有些酸涩。
    他们不顾自己的未来，强行晋升境界，依此镇杀暗幽。
    如果不是他们的话，想要对付暗幽，可不容易。
    同样在战争中，自己远不如他们。
    “他们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楚云望着众多和尚，心底没来得及生出一股钦佩之意。
    这番话，并非是心安理得，而是对那些和尚高尚人格的敬重。
    只有把种族大义放在首位，才能够做出这般事情来。
    安慰完方志后，楚云一刻没有休息，继续投入战争中。
    还有两位妖将，三位鬼将。
    这是他们所余下的所有高端战力。
    只要将他们全部击杀，便没有轮回境强敌了。
    等到那时，战争的天平或许将会真正发生倾斜，最终彻底落下帷幕。
    至于还要持续多久，就连楚云自己，都不清楚。
    ……
    ……
    罗浮城。
    在的遏制天泉界发生危机后，程碧宁的心情自始至终就没有平静过。
    她开始有些后悔，甚至自责。
    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让楚云带队的话，他怎么可能会陷入危机中？
    鬼族、妖族，以及域外邪魔。
    这些种族所带来的威胁，令程碧宁心思非常复杂。
    楚云，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就在程碧宁心情复杂之时，只听外面轰然传出一声巨响，巡游殿的大门被完全击碎。
    她的秀眉骤然蹙起，快步走出。
    如今巡游殿内，人数很少，除去进入天泉界的弟子，还有许多巡游使正在四处历练。
    “怎么回事？”
    大圣跟穆图从大殿中走出，恰好看到程碧宁如临大敌般向外走去。
    “殿主，发生什么事了？”
    大圣开口问了一句。
    程碧宁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有外敌来犯！”
    顿了顿，她又加了两个字：“很强。”
    大圣跟穆图互相对视一眼，皆都非常疑惑。
    平日里，很少有人会直接打上门来。
    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让人感觉匪夷所思。
    “殿主，我们陪你一起出去看看。”
    最终，穆图还是做出决定。
    最近这段时间，他们被天泉界内传来的各种消息弄得心神不宁。
    妖族、鬼族、域外邪魔。
    呵，好大的阵仗！
    “怎么了，夫君？”
    邀月王后从大殿中走出，面带疑惑的望着穆图。
    穆图淡然一笑，摆手道：“没什么事情，你回去便是。”
    几人走向巡游殿外，只见数十人正围在那里，阵仗很大。
    为首那人，嘴角挂着冷冷的笑容：“把穆图、大圣交出来，我不找你们麻烦。”
    “嗯？”
    穆图跟大圣有些诧异，居然是来找自己的。
    “你们是谁，居然敢上门叫嚣！”
    程碧宁冷哼一声，她怎么说也是一代天骄，而且还是巡游殿的殿主，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上位者的气质。
    面对众人的逼迫，并没有半点怯场。
    她如今的境界，乃是轮回境，距离巅峰还有一些差距。
    这等实力，放在偏远小城，算是很强了。
    只可惜，跟面前这些人比起来，还有些不够看。
    面前这些人，清一色的轮回境古宗，他们周身散发着恐怖气息，明显就是来找麻烦的。
    “殿主，怎么回事？”
    “殿主，怎么了。”
    “殿主……”
    不断有巡游使从大殿中走出，表情戒备的望着外面那群人。
    程碧宁挥挥手：“都回去。”
    他们就算全部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半点忙。
    “我直说了吧，我们是钱太师的人，巡游殿主，莫要自误！”
    那些人倒也没有遮掩身份，反而大大方方的自报来意。
    “钱太师的人？”
    穆图跟大圣心底一惊，约莫猜出了他们来的目的。
    楚云不在，他们想要泄愤，只能把气撒在自己身上。
    程碧宁站在大殿之前，表情冰冷道：“想让我交人出来，做梦！”
    “那你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些轮回境古宗，全部露出讥讽的笑容。
    整个巡游殿，最强的不过也只是程碧宁而已。
    除她之外，全部都是臭鱼烂虾。
    如今自己这边，十几位轮回境古宗，单单这份实力，甚至都能够横扫许多大宗门。
    对于巡游殿这种势力，他们压根没有放在眼中
    “谁要找他们麻烦？”
    就在这时，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只见沐星竹打着哈欠，从大殿中走出。
    她睡眼惺忪，目光扫过众人，不由得淡淡一笑：“是钱益谦？”
    面对钱太师，沐星竹没有丝毫客气的直呼其名。
    看到沐星竹后，这些人先前还趾高气扬的，如今刹那间露出惊恐之色，连连后退数步。
    很显然，他们认识沐星竹，也清楚的知道她不好惹。
    “沐姑娘，这是钱太师的命令，您就别让小的们难做了。”
    “是啊，沐姑娘，反正他们跟您没关系，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
    那些轮回境古宗不敢就此退去，毕竟来时钱太师下达命令，必须要让巡游殿付出代价。
    最不济，也得杀几个楚云的兄弟朋友，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痛苦！
    可是，如今有沐星竹护着，任凭他们怎么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法子来。
    “滚。”
    沐星竹俏脸冰冷，带有无尽寒意。
    她根本懒得跟这些人废话，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钱谦益在朝中，多少还算有些势力，所以沐星竹并没有直接大开杀戒。
    否则以她的性子，肯定不会说这么多废话。
    众多轮回境古宗对视一眼，心底生出无尽的愤怒，但丝毫不敢表现在脸上。
    这里有沐星竹护着，除非出动一位涅磐境大帝，否则谁都不可能动得了巡游殿的人。
    至于他们，还不够格。
    “回去。”
    为首那轮回境古宗咬牙切齿，看来沐星竹铁了心要护住他们了。
    自己就算继续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倒还不如回去禀报。
    如果钱太师愿意派来一位涅磐境大帝协助，应该就能止住沐星竹。
    如今，就算我们这群人一同出手，都未必是她的对手。
    说起来，也不能怪我们不是？
    ……
    ……
    上古龙山中。
    方寒手持几枚龙晶，冒着狂暴风沙，正在山脉中艰难赶路。
    他已经进来许久了，却仍然没有丝毫发现。
    这山脉很大，连绵起伏，况且九曲十八弯，方寒耗了几个月的时间都没有摸清楚路途。
    他曾经沿途做下过记号，可惜很快便被风沙吹散。
    “如此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方寒长叹一口气，五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很快就会过去。
    如果五年后，自己依旧找不到化龙之法，该如何朝师父交代呢？
    想起自己来时，师父那迫切期盼的眼神，方寒就觉得心里压力很大。
    “不行，风沙太大了，我要先找个地方避一避。”
    方寒目光扫过，最终落在半山腰的一处洞窟内。
    这洞窟被丛生的杂草盖住，丝毫都不起眼。
    攀爬上去后，方寒靠在山壁上，长喘一口气。
    想起师父的期望，大师兄的复杂心态，以及自己的处境，方寒只感觉脑袋有些混乱。
    自己自然是想成为道子，但自己真的适合做道子吗？
    接任道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真要算起来的话，大师兄，应该比自己要合适吧？
    一番胡思乱想后，外面的风沙稍稍变得平静下来，方寒站起身来，准备赶路。
    忽然，他眼角的余光扫到，背后似乎有一座洞府。
    他脑海一凛，有些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去，再度确认了一番。
    不错，的确是一座洞府！